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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雾蒙蒙的天,总让人有睡不醒的感觉,更何况是昨日欢闹道半夜的众人,强撑着精神聚集在宫门口。
秦音站在太后身旁说道“太后,该启程了。”太后扫过众人,说道“如今皇后身子不适,你们要随时听候差遣,不得生事,后宫大小事务皆要报与皇后与凝妃。”众人应答,对着他们离去的车架恭送。
“皇上此次去南苑行宫只带了贵妃随侍,这贵妃娘娘身娇体弱的,恐怕还需人照顾。”淳嫔翻着眼睛轻声说道。元嫔冷眼瞧着她道“妹妹入宫以来还没见过皇上,有些忘了规矩。”淳嫔有些惧怕的垂了眼,没有说话。
凝妃瞥了一眼道“皇上也不过五日就回来了,都安分些。”
周隽冽与达齐一行已经到了南苑,因为温泉水从地下流入,南苑如初春一般,“此处是常年如此嘛?”应宗褪去斗篷,有些喜悦的问道,周隽睿回道“是,此处地下引入温泉水,有多加了地龙,寒冷之际历朝皇上都会来此度过寒冬。”应宗在这样的温度里非常舒服,好像避开寒冬的动物,周隽睿眼神微动试探的说道“桦王爷身子受不了寒气,不如就在此多住几日,此处的温泉很适合体寒之人。”应宗的笑意僵了一下,看向稍远些的应桦,瞧他如今脸上终于有了些红润血气,拒绝的话咽了下去,道“若是能如此,便再好不过了,只是刚刚搬了院子,不知会不会有些麻烦。”
周隽冽微微抬了抬脸,笑道“道也无妨,这里要比易江馆更适合你们居住。”
几人闲聊着便进了殿中,服侍的奴婢上了茶水。
“达齐王与桦殿下可先去温泉暖暖身子,朕还有些国事要处理。”周隽冽淡淡的说着,应宗点了点头应道“那我们先行。”说着便由人带去了茈云汤泉。
“秦祀,你去南门等太后一行,直接让他们去温泉,不必过来了。”秦祀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在门口嘱咐道“瑞福公公,皇上与王爷有事相谈,还请您多顾着点周围。”瑞福垂着头,应了下来。
“樊蕊!”胡月站在纱帐皱着眉头,疑惑的斥责着道“你在此处做什么?”温热的房间里竟吓得一身冷汗,樊蕊定了定神,舒了口气,起身向胡月走来,谨慎道“好姐姐,小声些,我不过是来看看,王爷快来了,咱们出去候着吧。”
胡月疑惑的撇了一眼浴池,并未见什么异样,一边往外走一遍气恼道“你别忘了你怎么被贬到云坊,这可是别国王爷,若是错了心思,小命难保。”
樊蕊垂眸遮住眼中的不屑与厌恶,手搭上胡月的胳膊,微微弯腰口中讨好道“是是是,我已经谨记了,这次还多谢姐姐提携,有了这个好差事,我也是怕出错,才多看几遍的。”胡月轻叹一声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自持美貌,但宫里也并非什么好事,你瞧那赵家姑娘更是貌美,还不是被撵了出去?你若是被撵出去可没有本家可仗。”
樊蕊听的烦躁,却笑道“姐姐说的是。”
温热的水流,夹杂着药香洗涤着应桦疲惫的身子,自入了荣国以来就一直紧绷着,他们达齐位于南边,资源丰富,祖辈为了避免战乱早早就与荣国交好,虽说左边的梅肖国经常骚扰,好在荣国也常相助,此番来也是为了能在结两好,皇兄与自己都不想荣国的公主嫁去达齐,一方面怕被监视,也怕若是荣国起了心思,与公主里应外合达齐根本没有能够反抗的能力,还好有岭安郡主的女儿,应桦想着逐渐放松了下来。不过荣国的公主,容貌气质确实是难得一见啊。
“王爷,奴婢为您捏捏肩。”
应桦浑身一僵,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衣衫浸了水,水池也清亮干净,一切都一目了然,赶忙缩起了腿有些尴尬到“不必,你下去吧。”可那奴婢的手已经伸进水池,顺着水流抚上肩膀,应桦猛的一动,挪到一旁道“本王说了不必。”
樊蕊咬了咬唇道“王爷,是奴婢伺候得不好吗?”应桦顿了一下,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有些心软,道“本王不习惯女子侍浴。”樊蕊跪着又靠近一点,微微弯腰,衣衫已经松了。
应桦连忙躲开视线,不去看那春光乍现之处,努力平淡道“你出去吧。”樊蕊咬了咬牙,只得退了出去。
应桦揉了揉发晕的额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喃喃道“这丫头的心思。”
周隽冽喝了一口茶说道“昨夜得了消息,说北部的云展吞并了周边的几个小部落,如今日渐扩大了,已经与荣国和达齐相接了。”周俊睿瘪了一下嘴不屑道“云展一向野心勃勃,撺掇着梅肖国折腾达齐,分散咱们注意力,又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
“云展人人皆兵,却地产匮乏,百年前内战分割的土地如今也收了回来,要有大动作了。”周隽冽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眼神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好在达齐依旧愿意结好,倒是少了许多麻烦,就算与云展起兵,道也无妨。”周隽睿轻咳一声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虽说如此,却不可小看了云展的野心,百年之前联合梅肖可是将我国与达齐打得溃不成军,若不是粮草欠缺,后续乏力,如今还不知道是谁的天下。”这句话引起了周隽睿的警惕,微蹙眉头,坐直了身子,警惕道“皇兄是担心梅肖与云展再次联手?”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也都是咱们的附属国,也算是安居乐业,真的还愿意再起战乱吗?”
“人心难测,云展王如今五十高龄任有收复国土之心,难说啊。”周隽冽心中担忧着,继续说道“这次联姻,也刚好探一探他们的态度。”周隽睿点了点头,道“是。”
周隽冽低头轻笑一声道“好了,朕有点私事要办,臣弟随意。”说着便起身离去。
“奴婢为王爷带路。”刚一走出门,一位宫女走上前恭敬的说道,周隽睿皱了皱眉挪了一步道“本王向来不用女子侍浴。”说着便转身要离去,身后的女子又说道“奴婢只守在门口便是”
那女子见周隽睿进了屋子,也跟了进去,拿起花瓣就要往池子走去,周隽睿呵道“不必了,你就在此候着,不必进去。”“是”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完全拒绝。手紧紧的握着。
“我瞧着怎么好似赵茵姑娘?”秦祀于周沁之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关上了门,疑惑的问道。
离开太后与贵妃,跑到这里就为了看她?
像是看笨蛋一样的看着秦祀道“可不就是赵姑娘。”说着推开暖阁的门,坐下,又说道“年前回了家,她便病了,陈大人在路上遇到了她兄长,也亏的她兄长,才传到我耳朵里,说是她一回去就有人上门说亲,她不愿意又说不出缘由,闷气之下便病倒了,问了又问才知道心思都在王叔这里。”
秦祀思量着说道“即便如此,也要等侧妃入了室再说纳妾之事啊,如此送来实在是不合适。”周沁之撑着头喃喃道“我何尝不知是下下策,说亲那家是城里有名的富商,外公是元江侯,若是让他们将这请婚书递到朝堂上,谁能不同意?又怕若是亲事做定了赵茵受不住,才百般求我,哪怕先做个侍妾,定了名分,才好。”
“哼”秦祀一声哼笑,到底是不是病重谁知道那,京城这么大,怎么就偏偏遇见陈大人?此事有待商榷,不过既然已经走了这一步,少不到又要受人话柄了,他们家真是...哼笑几声,也不多言。
“既如此,你也是随了他们心愿,后面的路就留给他们自己走吧。”秦祀结果竹克刚沏好的茶递给周沁之。周沁之点了点头道“我也知道不妥,可是怎么说都是侯府嫡女,让父皇说个赏字又有辱门楣,说个赐字如今两国联姻在即,没理由侧妃未入室,皇上就先赐个妾室摆着。”
秦祀虽是笑着,但是嘴角却是向下的,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听了赵茵的事情,只觉得可笑,在宫里都拢不住的心,要靠一次会面,一次肉体更是难上加难。
暗自摇了摇头,转头看着周沁之,见她稚嫩的小脸堆满了无奈,趴在桌子上,一声声的轻叹,秦祀伸手摸索着她铺在桌上的发丝,不动声色的说道“即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也不要纠结了,让拂梨带你去泡温泉吧。”
周沁之起身点了点头道“我也无法了。”说着微微侧头看着还坐在那的秦祀,轻声道“我终于明白祸福无门,唯人所召是什么意思了。”说罢便离去了。
留着秦祀本来轻松的表情僵在脸上,她刚才的眼神与语气,完全不像那个天真烂漫的公主,她眼神中的落寞犹如一把利刃刺在他的心上,仿佛看到一只粘了水的蝴蝶,拼命的抖动着翅膀,却不停的下坠着。
此事还要在年宴那日说起,借着年宴赵茵进了皇城,又在寒风中等到了周沁之,面色入土,苦苦哀求,尽管周沁之百般劝说,此事不是上策,不仅低了身份,还可能灭了曾经的情谊,可赵茵就似着了魔一般,只求周沁之安排,不肯再等一等,周沁之瞧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赵茵实在有些恍惚,这与曾见过的那个唯唯诺诺,心思良善的赵茵完全不一样了,曾经床榻间的夜谈,那娇羞稚嫩的模样犹如还在眼前,如今晦暗的眼神中都闪烁着野心与急不可耐,与她母亲如出一辙。
讲遍了利害关系也不肯让步,周沁之无奈只好答应,又不能真的看她跪死在这寒夜之中。
“赵茵,本宫只再帮你这一次,不论结果如何,你都应该知道是你自己选的。”周沁之咬着牙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身后寒夜中赵茵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胸口,她又哭又笑,她赌对了,赌公主的善心,赌母亲的纵容,赌哥哥的愚忠。她可以离开那个家,躲开所有的流言,嫁入皇城,就算以后有侧妃,正妃,只要自己能够夺得王爷的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来从一旁走了出来,将她扶起,“赵姑娘,臣送你出宫。”赵茵努力的支撑着身体,冷静下来的汗水被风一吹几乎要结成了冰,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深宫的夜真冷,冷的她几乎要僵在原地,可眼神透过层层门洞,曲折的透出那一丝丝光亮,却那么温暖,她向往着,犹如寒夜的飞蛾向往这燃烧的火焰,纵使会被烧成灰烬,也好过一直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要好得多。
陈来解下自己的斗篷将她盖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赵茵惊吓之余喊道“陈大哥!”陈来双手紧了紧,顿了下抬起头看着远处,步伐坚定的走着说道“赵姑娘,只此一次,臣僭越了。”
寒风吹不透这层斗篷,在深宫的甬道中留下了一丝温热。
曾经那个笑颜如画,羞颜可掬的女子消失在了什么地方?微微抬眸说着“陈大哥,您这样穿着很是英气。”递过的护膝上还沾染着她甜腻的香气,那双柔嫩的手也曾为自己擦过汗水。
从什么时候?从在湖边见过睿王爷以后,她便开始频繁的出现与睿王爷附近,那双眼睛也不再注视自己。
正是月中之际,月色浓浓,一杯薄酒入口,让身子暖了起来,周沁之趴在榻上,心中沉闷杂乱,声声叹息回荡在大殿之中,秦祀坐在地上趴在床沿边上,歪着头含糊不清的说着“如此好的月色,你如此愁眉不展岂不是辜负美景?”
周沁之又叹一声,说道“这深宫的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不像安甫的月亮,惊世月光,能照亮整片田野,这地方无论月光如何明亮,总有照不到饿地方。”
秦祀从喉咙处发出声声模糊的笑意,支起身子举杯道“那么好的月亮,可惜不能与你共赏,可在我看来能与你一同共饮已经是敌得过世间美景。”周沁之回过神来,笑着与他捧杯,饮尽说道“若有机会回安弗,再迎月对谈,才是美景知己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