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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过后,何槐荫便找机会离去,赵夫人拉着赵紫苏一直聊了很久,赵紫芙也一直在一旁,赵紫苏将那个箱笼打开,里面都是送于他们的礼物,赵紫苏的甜言蜜语哄得赵夫人合不拢嘴,直到衙役来报说赵县丞今日不能回来吃晚饭才打断了着温馨的场景,赵夫人冷着脸送走府衙,说道“也罢,我们不等他。”说着就要招呼人上菜,赵紫苏又说道“父亲忙于公务,难以脱身,儿子远途归家岂有不去拜见解忧的道理?”说着拍了拍赵夫人的手说道“母亲在家用膳,我打包些给父亲送去,这几日劳累想必父亲也是日日惦念母亲的手艺。”赵夫人瘪嘴笑着说道“好”伸手招呼门外的小厮说道“你们去将莲藕排骨汤,清蒸黄玉,柳黄烩装好,随少爷带去府衙。”
赵紫芙在一旁说道“母亲还是惦记着父亲爱吃的菜,虽嘴上说的不等,还是准备了父亲爱吃的。”赵夫人佯怒瞪了赵紫芙一眼说道“你个小丫头,既然你哥哥去陪你父亲,你便留下来陪我吧。”赵紫芙掩嘴轻笑说道“我自然是要陪着母亲的。”
赵紫苏告辞后顺脚来到厨房,对刚才的小厮说道“你去请槐荫来。”说着又嘱咐厨房的人“槐荫少爷的菜不必送去,食盒里再添两道青菜。”说着便出了厨房在门口等候,不一会槐荫便跟着小厮走来,“大少爷”何槐荫作揖道,赵紫苏见他行礼赶忙扶了一下说道“都说了喊我哥哥便是。”看着小厮拿出了食盒又说道“你不是想去县衙帮忙?我要去给父亲送饭你同我一起吧。”说着便手拉着何槐荫的手臂往外走去。
门外的马车已经在等候,赵紫苏先一步上了车,见何槐荫在外抽搐便说道“你进来,我有些话要嘱咐你。”身边的小厮已经伸手等着扶他上去,看着马车里倾出半身的赵紫苏,何槐荫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放稳了食盒,赵紫苏一边整理着自己复杂的衣衫一边说道“槐荫很有江湖侠客的气质,他们便穿着利索,不像我们文人,着衣服一层又一层的。”说着笑着摇了摇头。
何槐荫看着他精致的衣衫说道“我倒是羡慕少爷能穿这样的衣服。”赵紫苏笑着抬眸看他说道“是嘛?喜欢的话做几身便是了。”何槐荫摇了摇头说道“就算穿着精致也像不了少爷这样的气质。”赵紫苏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是规矩横驾着,不得不遵守罢了。”说着抬眸郑重其事的看着他问道“听说你在这住了三个来月?”何槐荫点了点头,赵紫苏思量了一下说道“你瞧我父亲区区县丞都忙的吃不上饭,更不说皇上日理万机,有些事情恐怕顾不上。”何槐荫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接口道“其实我想留在这里。”赵紫苏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问道“留在县里还是府里?”
被猜中心思不由一怔,何槐荫结巴的说道“自,自然是县里。”想了一下又说道“老爷夫人教养与我,留在府里自然更好。”赵紫苏突然笑了起来,笑得何槐荫心中发毛,不知所措,还好很快就停了下来,赵紫苏沾了沾眼角笑出的泪水说道“你啊,我只是见了你一面便明朗你的心思,更不要说与你长期相处的父母亲。”何槐荫咬着嘴唇不由得垂下了头,赵紫苏平静下来说道“你有这番心思,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只是你若一直如此懦弱不堪重任,我怎么能放心那?”何槐荫震惊与赵紫苏的支持,猛然抬头,满眼震惊的看着他,见他一本正经并没有戏弄他的意思眼中的震惊转变为感激。
若说婚姻并不是向上高攀便是最好的出处,若是能嫁于自己心仪之人,此人也能真心真意的爱护她,赵紫苏也能放心自己妹妹了,起初他的母亲一直想让赵紫芙参与选秀自己就是万般不同意的,一入宫门深似海,看似荣华富贵实则刀口度日,亲人之间也是死生不再相见,那有什么好的。
如今妹妹已经是过了选秀的年纪,待到国丧一过,恐怕就是接连两场喜事,那些纨绔子弟,并不能配得上自己的妹妹,若是能嫁给何槐荫,底子干净也能将自己的妹妹视若珍宝,也看得出妹妹对他也是有心意的。
很快便到了府衙,一下车师爷迎了上来说道“大公子来的不巧,方才在旗云山下发现了那匪徒丢弃的血衣,县丞大人带人前去了。”赵紫苏微微皱眉说道“父亲怎么亲自去了?”师爷揉了揉腰说道“那人武功不高,但是身法轻盈,之前抓捕摔伤的不少人,本就人数不多,大人就亲自前去了。”听了这话何槐荫说道“可有人还能带路?”师爷犹豫的看向赵紫苏,赵紫苏微微皱眉说道“这是槐荫少爷,武功不错,专门来帮忙的。”听赵紫苏如此夸奖自己下意识就想推掉这份夸奖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师爷就如找到了救星一样抓住他的手激动的说道“槐荫少爷,之前听大人提起过您,说您武学了得,多次说起想让您来帮忙。”说着便扯着何槐荫往里走,何槐荫被拽着踉跄,转头局促的看着身后闲庭信步的赵紫苏,他的脸上挂着意料之中得笑容。
刚进了大门,师爷便招呼起旁边在擦剑的少年说道“宋微,这位是槐荫少爷,你带槐荫少爷去帮大人。”宋微赶忙站起身来恭敬的先给赵紫苏作揖问好,又给何槐荫问好,眼中不断地打量着这个入小鸡仔一般的少年,心中虽然打鼓但还是上前说道“少爷善用什么?”何槐荫指了指他手中的剑说道“用剑。”宋微点了点头回身去架子上拿起一把剑交给他说道“这把还没磨好,您用这把。”说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拿起药箱便伸手示意先走,何槐荫看着放松的赵紫苏说道“那我们走了。”赵紫苏上前一步说道“我也去”何槐荫有些震惊,不由得伸手捏了捏赵紫苏的大臂,赵紫苏愣了一下,又说道“也罢你们去吧”何槐荫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连忙说道“少爷您是文人,还是等消息便是了。”说着如逃一般快步走出了府衙。
宋微跟在身后,何槐荫还在为自己的下意识动作懊悔,听见宋薇喊他才停下飞快的脚步,宋微说道“少爷走错方向了。”何槐荫有些羞愧的挠了挠头说道“烦请带路。”宋微问道“少爷会骑马嘛?”何槐荫想起自己被马摔下来的多次还是摇了摇头,宋微走到府衙旁解下一直在那的一匹马悄悄的拉了过来说道“这个马师爷平时非常宝贝,今日咱们就骑它。”说着冲何槐荫眨了眨眼翻身上马,稳住后又伸手将何槐荫拉了上去,这马平时也没有怎么跑过,两人的重量惊的它大叫一声,本来在府衙内与赵紫苏说话的师爷一听,顾不得规矩形象快步冲了出去,之间二人骑着自己的宝贝马已经飞奔离去起的只得在后面大喊“宋微,你别让我逮住你。”着一喊又牵动了他扭伤的后腰,一手扶着石狮子一手扶着腰在一旁哎呦着。
二人只听到一点,宋微笑道“果然是匹好马”何槐荫在后面紧紧的抓住宋微的衣服,马跑的很快,有心理阴影的何槐荫顾不上宋微说什么,只觉得不过多时便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翠绿翠绿的山脚,山上多是浓密的大树。二人下了马,宋微有些紧张,但还是将马匹谨慎的藏好说道“若是丢了着马,师爷同那暴徒也没什么区别”说罢二人便向山林重走去,路上宋微一直是戒备状态悄声给何槐荫叙述道“前日有人来报说在这山脚下发现了暴徒丢弃的血衣,他回来送信其他人便开始搜寻,大人下令又派了十五人随他一起来,但是山路崎岖,视野遮挡,大家又是分离三尺寻搜,虽然不远但还是糟了那暴徒的毒手。多数都从山崖滚了下去,虽然没有丧命但是受伤严重。”说着眼神不断地警示着四周,何槐荫见他的样子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突然宋微指着一堆石头说道“这是他们留下的痕迹,我们没找错。”然后继续说道“由于人数不多,所以今日大人亲自带队。”说完便不再说什么而是专心的搜寻着。
不过片刻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鸟叫,何槐荫本来没有在意但还是从那个方向看了看,这是身边也传来同样的鸟叫只是节奏不同,紧绷的心弦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做出戒备的样子,宋微也吓了一跳连忙摁住何槐荫,调皮的笑道“少爷别怕,这是府衙的暗语”这时第一次出现声音的地方站起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头上身上全是血,已经神志不清,另一个人勉强这搀扶着他,看到此场景二人赶忙过去帮忙一起扶着,宋微仔细看了一眼惊讶的问道“师哥怎么伤成这样?”说着将人扶着坐好。眼神中透出担心,聚集在眉间凝成一片。旁边搀扶的人喘着粗气说道“方才搜到那暴徒的藏身处,却不想一进门中了陷阱,那暴徒跑了,其余的人正在追,我先送小石下来。”说着一把揪起还在伤心的宋微问道“你来干什么?”宋微指着身边的何槐荫说道“这是槐荫少爷,大少爷让我带着他来帮忙的。”宋微言语中已经哽咽,眼中有泪水不断徘徊,那人一抱拳说道“我是府衙的衙役,徐坤。”说着拍了拍宋微说道“你带着你师兄下山,我带着槐荫少爷上山去。”见宋微哭哭啼啼的一把拍在他身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哭丧等你师兄死了也不迟,如今乘着没死还不赶紧送他下山?”说着不听宋微的咒骂一把扯过何槐荫说道“走吧。”
听着身后细微的哭声,何槐荫不由的回头看去,见宋微解开身上的小包裹扯出干净的布正在为他师兄擦拭。身旁的徐坤开口道“有宋微看着他,肯定死不了,他懂得医术。”不知道是在宽慰何槐荫还是在宽慰自己。何槐荫抬头看向大步向前的徐坤,后背的血迹浸透了衣衫。
何槐荫跟着爬了几步,因为自己常年跟着父亲跑船收拾物品,体力也比同龄人要好些,不然也不会让习武的老师不停的款赞,以至于县丞大人一直以为他武术很高。他开口问道“你见过那个暴徒了吗?”徐坤见他快步登山气息不变心中也有了一分敬意说道“我只见了一个背影,他只穿了裤子,后背上纹了一只像是鸟的东西。”说着拿出腰间的匕首说道“这个给你,近战好用些。”
又走了片刻徐坤示意戒备,慢慢压低身子向前摸索,何槐荫一把拉住徐坤指了指自己左前方的地方,示意他那里有人。徐坤观察了一下,撅起嘴发出方才一样的鸟叫。等了片刻却不见回音,而那片地方再一次晃动了几下露出一个肩头。那是光着的肩头,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谨慎,没穿衣服,那不就意味着....
二人散开,左右摸了过去,何槐荫抽出路上徐坤递给他的匕首慢慢拔了出来,将刀鞘塞进怀中。
透过草丛灌木果然看见一个裸着上半身的家伙正在扯着破布包扎胳膊。侧身之间也看到他后背像鸟一样的纹身,着人看起来并不高,甚至有些瘦弱,但是身上不仅伤痕不少,肌肉也不小。
此时何槐荫已经看不见徐坤,他不知道该不该动手,正在犹豫只是,又听到连着三声鸟叫由于离暴徒太久,那暴徒瞬间警觉拿起大刀用力向徐坤的方向砍去,何槐荫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手中的匕首已经刺进暴徒的后背,他只感觉脸上有温热的触感,听到模糊的喊叫,是后背撞击的疼让他清醒过来,再抬眼看见便见徐坤钳住那暴徒用手肘用力的抵住他胳膊上的伤口,想把他摁到地上好让背上的匕首更深一些,此时的徐坤怒目圆睁仿佛一头闻道血腥的野兽,大声喊道“帮忙!!!”何槐荫怔了一下踉跄的站了起来,无从下手的无措让他心中烦闷无比,师傅只叫他如何防身,可没教他如何杀人,就在他还在无措之时,身边窜出一人用力扑到徐坤身上,一把刀抵在二人中间,一道血雾掩盖了何槐荫的视线,待到血雾散去,便见那暴徒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何槐荫看清来人是穿着衙役衣服的人,才松下心来跌坐在地上,这一坐刚好与还没有闭眼的暴徒对视,吓得他心脏都漏了一拍。
身边逐渐嘈杂起来,那尸体也被翻了个身,身后的匕首几乎要没入身体,血没完没了的渗出来,地面的绿色被染成了黑红色,而地面仿佛在贪婪的吸食着流出来的血液,徐坤用棍子撬了撬伤口,将刀子拔出来,伤口变成了血窟窿,咕嘟咕嘟的流着血,“槐荫?”直到听到一声熟悉的何槐荫才颤颤巍巍的循声望去,看到熟悉的面孔,何槐荫绷不住情绪扑上去抱住赵县丞便开始大哭。
在他的眼里这是自己的父亲,此刻他需要他的父亲。听着身边围过来的人熙熙攘攘的声音,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只有那个尸体瞪大无神的双眼。
赵县丞得知的过程蹲下来扶起何槐荫说道“槐荫,人不是你杀的,更何况他手上几十条人命,死不足惜。”身边的徐坤擦着匕首上的血说道“是被吓到了吧,哈哈哈哈少爷恐怕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赵县丞看着依然在惊慌抽泣的何槐荫,叹了口气,拍了拍徐坤说道“你将他带上来,你负责将他背下去。”说着便不管徐坤怎么反驳转身去安排别的事情,徐坤捡起掉在地上的刀鞘说道“没想到还真起了大作用,也罢,我负责到底。”说着一把拽起槐荫的的胳膊将他扯到背上,身后的柳田赶忙帮他扶了一下说道“着小胳膊小腿你别给拽坏了。”徐坤颠了一下说道“你别看瘦,你摸摸这胳膊大腿很结实的,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柳田伸手捏了捏一脸惊喜道“还真是啊!!!怨不得大人总是夸他”又惋惜的说道“要是胆子再大点就好喽。”看着大家收起了尸体往下走,二人跟在后面徐坤说道“十几岁的娃娃,见过什么?要不是他扎那一刀,再让那人跑了去哪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