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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宫中的压抑沉寂,秦府中是截然不同的状态,秦友轩一家从未见过这个小外孙,如今得见把对女儿得思念与宠爱多添十倍都放在周沁之身上。
这几日国丧,不管是秦友轩还是秦夫人都得按照顺序进宫哀举随礼,能与周沁之向见得时间少之又少,昨夜秦夫人随跪了半夜,今日清晨才回府,府中准备了清粥小菜,劳累了一夜得秦夫人浑身酸痛,胃口不佳,稍稍用了些便躺在了床上,由侍女按摩休养。
外面天大亮,秦夫人悠悠转醒,清了清嗓子问道“沁儿那?”身边的侍女华菱说道“郡主还没起床,昨夜于秦少爷玩得有些晚。”
秦夫人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轻叹了一口气“为我梳妆,早饭去沁儿屋中吃。”秦夫人坐在镜子前,满脸的疲累,华亭帮她收拾梳妆,华菱拿了一盒药丸来说道“夫人日夜劳累,吃一颗人参聚神丸吧”
秦夫人叹着气服下一颗说道“昨夜我遥见音儿领着命妇朝拜,她也是满脸疲累,见着我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我的音儿,如今同在一处都不能随意交谈”华菱接下漱口的水杯说道“夫人别急,如今小姐回了京城,等尘埃落定,有的是叙旧的时候。”
摇了摇头,又摁了摁胀痛的头说道“从前总是希望音儿能回到京城,不再受母女分别之苦,却不是想如今这般,音儿从小性格温婉谦和,不是争强好胜之人,进了皇城不知道要受多大委屈。”
秦夫人带着华菱还没进到狄云苑就听到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我才不叫你舅舅,你又不是外婆的孩子!!”
秦夫人皱着眉与华菱对视一眼,继而走了进去,门口的竹克看到秦夫人来了赶忙大声喊道“见过夫人”足够屋内二人听到,秦夫人还没见人便听到“外婆!”百雀灵鸟般婉转清脆的声音传来。
小小的人儿从屋内跑出来扑到秦夫人怀来,轻轻的蹭了几下撒娇道“沁儿这两日都没见到祖母,沁儿都害了相思病。”
秦夫人舒展了眉头,满脸的宠溺,声音都不自觉的温柔下来,伸出手指点了点周沁之的额头说道“小丫头花言巧语,我瞧瞧着害了相思病得到怎么如此红光满面?嗯?”说着将周沁之推开,拉着一起往屋内走去。
秦祀也听了动静站在门外,见她二人走来,抱拳拱手,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请伯母安”带着小小的沙哑仿佛秋季的秋风扫过满地的落叶。
秦夫人扫了一眼秦祀,没有任何情绪说道“祀儿这几日不用上学嘛?”秦祀依旧恭敬的说道“先生说这几日国丧,休假十日。”秦夫人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说道“你这先生真是懒怠,罢了,这几日多温习功课,每日晨起练剑,午后温课各一个时辰”
秦祀微微抬眼看向周沁之的裙摆,抿了抿嘴还是说道“是”周沁之眼波流转扯着秦夫人往里走说道“外婆,快吃饭吧,粥都要凉了。”秦夫人眼神情绪转换之快自己都没能察觉“好好好,我们的沁儿都饿了。”到了桌前见有三双碗筷,心中不悦,但是也生硬的说道“祀儿,过来用饭。”
秦祀摁下马上就要离开的腿,眼中堆满欣喜,却又不敢过分表现,沉沉的应了一声,赶忙到桌边就坐。
三人徐徐用着饭菜,门外春色盎然,柳莺花燕,一片岁月静好,门外的竹克看着屋内的场景叹了一口气,拂梨侧目看了看他轻声问道“怎么了?”竹克摇了摇头,悄悄的说道“自少爷的姨娘死后,少爷很多年没有和秦夫人一起用餐了,见了面不是斥责就是教育,少有如此和谐的景象。”
拂梨稍稍探头看了一眼里面,说道“有夫人在秦少爷确实拘谨许多。”竹克点了点头,眼神中有些心疼说道“少爷无父无母在府中举步维艰,也过的很是艰苦还好如今有郡主能对他好些”
拂梨轻轻笑出了声,挤出自己的小酒窝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家小姐最是纯真良善,待人接物都是一等一的好”竹克挤出一个笑说道“郡主确实很好,只是待郡主走了,少爷又会变的死气沉沉。”拂梨有些疑惑说道“秦少爷怎么也是秦大老爷的遗子,秦夫人如此严苛也是为了能让他传承家风,成人成事吧?”竹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反驳,只是如祈祷一般说道“但愿如此。”
屋内用完了饭,几个女史开始撤桌,伺候着漱口净手。周沁之在此时也有了郡主的尊贵模样。待一切结束。
周沁之挑起笑容,欢悦的说道“昨日我与阿祀盯着他们在揽花苑梨花树下做了秋千,外婆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秦祀见她在秦夫人面前如此称呼自己,心里又羞又急,怕秦夫人斥责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心翼翼的看着秦夫人的脸色,秦夫人果然脸色微变,眼神瞟向秦祀,口中却温和的说道“沁儿邀约,自然要去的。”眼神犀利的扫过秦祀说道“祀儿会同去嘛?”
秦祀眼神躲闪,磕磕绊绊的刚要拒绝,就听到周沁之高声说道“阿祀必得去,我倒要看看他怕不怕高。”眼神中闪耀着期待,秦祀对上她的眼睛有一丝的失神,这样明媚闪亮的眼神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投来的目光,秦夫人抿嘴笑着说道“好,那便一起吧,只是一点不许摔着。”说着溺爱的捏了捏周沁之的手。
三人便起身往揽花苑走去,秦夫人在门口指着园中的侍女说道“你们几个都跟着来。”又指着其中一个小厮说道“你叫几个人先去看看秋千稳不稳。”周沁之见秦夫人的样子嘻笑着说道“母亲常常说外婆精明能干,手段非凡,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秦夫人笑着说道“你个小丫头,总是会哄人的。”周沁之边走边说道“那里是哄人,见府中一丝不苟,家仆恪尽职守,不都是外婆治家有方的好处?”
三人同行总有一人悲切,秦祀看着她二人欢笑交谈,心里想起自己病逝的母亲,心中泛起悲凉。
没多久便到了揽花苑,几个小厮已经检查完秋千在一旁候着,这时几个女使抱着几床垫子走来,华菱上前说道“怕郡主摔着,下面铺些软垫好歹放心些。”秦夫人点了点头。华菱上前指示他们将垫子铺好。
周沁之小眼神灵动说道“外婆,那沁儿去玩了。”秦夫人慈爱的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小心些。”说罢看着周沁之上了秋千,拂梨在身后推着,这时华菱说道“夫人,来这边坐着吧。”秦夫人转头见身后阴凉处有一把椅子,便知道是华菱安排的。缓缓走了过去坐下。
周沁之玩的开心,招呼着旁边局促的秦祀说道“阿祀你来推我,我是不怕高的。”秦祀眼神向后飘去,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受到斥责便回复道“相信郡主是不怕高的,有拂梨推就够了。”周沁之撇了撇嘴,心中也察觉出秦夫人在这,秦祀就拘谨许多,那个欢跃风趣的秦祀不见了,又变成了初见的少年老成的秦祀。
周沁之看着坐在椅子上由华菱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的秦夫人,想了一下,便停下秋千慢慢走了过去,轻轻伏在秦夫人的膝盖上,见秦夫人睁开眼问道“外婆这几日日夜进宫,一定很疲累了,沁儿陪您回去歇息吧。”
秦夫人慈爱的摸着周沁之的头发说道“不碍事,外婆想陪着沁儿。”周沁之撒娇道“可是沁儿不忍心外婆如此劳累,我陪您一起回房歇息,待您休息好了咱们再来玩便是了。”秦夫人温和的说道“外婆确实很累,但也不能扫了沁儿的兴致,你在这玩吧,外婆先回去休息,午后再来陪沁儿好吗?”周沁之应了一声“嗯,那外婆好好休息,午后沁儿可要前去叨扰了。”
秦夫人见她可爱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起身离开之际又扫了一眼秦祀,虽然没说什么,秦祀却感受到了她的威压。
眼见她们出了园子,周沁之凑道秦祀身边满怀深意的说道“阿祀,这下可以痛痛快快玩秋千了吧。”秦祀惊讶的侧目看向周沁之,对上她眼中的灵动,不由得笑了一声,有些轻松还有一些自嘲,只那一瞬间,秦祀展开笑言说道“好啊,这下看看谁先求饶,你若是输了以后便要喊我舅舅”说罢率先走向秋千,说道“你先来推我。”周沁之哈哈笑着说道“那你可坚持住了。”
喜悦淹没了二人,没人注意身后的走廊里,秦夫人与华菱站在那,满脸阴霾,华菱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秦少爷能哄郡主开心也是他的造化。”秦夫人冷着脸,说道“旁支庶子,也配让沁儿喊他一声舅舅!”华菱继续说道“小少爷这几年也是恪守本分,听话乖巧。”秦夫人轻哼一声“乖巧?秦友竹将她们母子托付来的时候那女子可不算听话。”
华菱微微低下眼眸眼前浮现出那个女子样貌,当真是仙姿玉貌,袅娜娉婷只可惜是个戏子,大老爷不敢将她养在老家,有了身孕便求助秦友轩带到京城养育,只是没想到不过半年,大老爷家便遭受变故,这人就这么养在了府中,不仅连累了老爷升迁,还勾了老爷的心神。
秦夫人闷哼一声“若不是我防范及时,要是真坐实了老爷与着戏子的关系才算是完了。”说罢盯着秦祀说道“如今日渐大了,就学着人前人后两幅嘴脸,如他母亲一般装可怜,就怕这样的人一旦翻身便是猛虎。”
二人欢快的玩了很久,也没有分出胜负,周沁儿与他躺在软垫上,看着天上云缓缓移动,微风从各个方向吹来,吹走了温热,平息了汗珠。周沁之问道“你很怕外婆。为什么?”
秦祀看着天上的云被周边的树叶圈着缓缓说道“伯母对我很是严厉,你是郡主,我很怕会什么地方做的不对,遭到责罚。”周沁之歪头看着他问道“外婆会怎么责罚你?”秦祀眨了眨眼睛,藏起情绪轻松的说道“左不过是关进小黑屋哈哈哈哈。我如今都大了,根本吓不到我了。”
周沁之探究的看着他,转而笑着说道“哈哈哈是不是还会挠你的脚心?”秦祀一脸惊奇的转头看着她,做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说道“阿弥陀佛,你居然是如此恶毒之人。”周沁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撑起身子说道
“好啊,我让你看看我有多恶毒。”说着将他摁住大喊道“本郡主要将你绑起来,扔到树上,不待天黑不准下来。”秦祀挣扎着,欢笑着“阿弥陀佛,姑奶奶你饶了我吧。”说着二人追逐起来,花园中的笑声响彻天际,滋润了秦祀枯竭的内心。
盛开的梨花如同精灵般清纯,坠落的花瓣落满地,犹如繁星颠倒。周沁之犹如花中仙子在这细腻的雪片,翻飞起舞,犹如那摇曳的花蕊。
这一幕犹如烙印一般刻在秦祀的心中,那是他枯槁的世界中,唯一一朵翻飞的花朵,眼神愈发明亮,疯狂而痴迷的追寻着。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二人跑了一身的汗,坐在凉亭休息,平息了喘息,秦祀看了看天说道“这会儿太热了,咱回屋吧。”
周沁之点了点头,拿起拂梨手中的扇子,给二人扇着风说道“走吧,让他们做冰酥酪吃。”说着二人起身回屋,剩下的人便在那收拾东西,各司其职。
走到半路,华亭从不远处走到跟前行礼问好说道“夫人为少爷寻了些书已经送到少爷房中,请少爷回去看看。”
秦祀心中一怔,面上轻松的说道“郡主先回房休息,我回去看看。”周沁之轻轻缓了了一口气说道“好,那你记得来我着用午饭。”秦祀看了一眼华亭,说道“今日我就不来用饭了,午后要温书。”周沁之撇了撇嘴说道“好吧。”说罢二人别路而行。
华亭在前面走着,秦祀与竹克在后面面面相觑,竹克的脸上满是担忧,秦祀安抚的冲他笑了一下。三人并没有去秦祀的竹青苑,而是进了秦夫人的华商苑。秦祀心中忐忑,也知道大事不好,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进了屋,屋中隔了屏风将内室与正堂隔开,秦祀不敢乱看静静站在那等待。
过了很久,秦祀紧张的身体本就僵硬,长时间的站立让他的腿有些麻木,后背隐隐作痛,内室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秦祀身体更加紧绷。
“祀儿?”屋内传来一声,秦祀赶忙应了一声“伯母。”
“嗯,这几日可玩的开心?”秦夫人靠在床头,慵懒地问着。秦祀不假思索的说道“这几日随陪着郡主玩闹几日,只要能哄得郡主开心祀儿就开心。”秦夫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继续说道“怎么说你也是长辈,虽然她有郡主的头衔,你还是应该时刻拿出长辈的身份替伯母稍加管教。”
秦祀将头埋的更低,腰弯的更深,惶恐的说道“伯母抬爱,祀儿怎么敢以长辈自居。”
秦夫人内边似乎并没有听到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昨日入宫,听到盐律何夫人提起你,说是你在私塾伶俐聪慧,夫子对你都大为赞赏。”顿了一下,却不等秦祀说话,秦夫人继续说道“夸赞你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秦祀几乎吓到腿软,双手都在颤抖,急忙说道“伯母伯父关爱,祀儿不敢不用心读书,只盼着知书识礼,不出乱子罢了。”
这个孩子她从来无法喜欢,本是秦友竹一直没有儿子,戏子怀了孕便不顾礼义廉耻,若是生的是个儿子,便可接回去荣华富贵,奈何天都不想随了那戏子的心,若不是为这是秦友竹唯一的血脉,早就被赶出家门生死由命。
秦夫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道“这几日我会教郡主宫中礼仪,你也不便出现,若你在房中,免不了郡主去找你。”秦夫人停顿了一下,秦祀立马接上说道“明白。”说罢拱手行礼说道“那祀儿先告退了。”
并没有听到答复,秦祀默默的离开,看着门口满脸担心的竹克,露出满脸苦笑,二人一起走出院子,秦祀看着道路两旁繁盛的花海,只有满心的凄凉,叹了口气故作洒脱的说道“你回去将屋子收拾好,若郡主来找我,便说学堂开课了。我近几日补功课,暂不回家。”
竹克叹了一口气似乎预料到了一般说道“我就知道,她一找你就没有好事。”走到一处岔口,两人站在那,秦祀嘱咐道“千万瞒住了,别让郡主知道。”竹克点了点头,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
院子的最北边,云北苑中有一间房子,看着与普通的房子没有两样,但这是秦祀母亲生前所住,也葬身于此的地方,对秦祀来说夹杂了太多的东西。
秦祀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门上窗绫布已经有些坏了,窗户上都钉了木板,屋内昏昏暗暗,只有敞开的门投进一些光亮。光线中的灰尘随着秦祀的步伐浮动,这个屋子与自己母亲在世时一摸一样,不曾又什么变化,
用布子擦了擦周围的灰尘,从放着母亲衣服得柜子中取出被褥,铺在床上,被褥煽动之间隐约有暗黑色的污渍透出,便坐在床上等待着夜晚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