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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朝三年,边陲安甫,安甫王周隽冽接到圣旨召他一家回京,安甫王接过圣旨轻声说到“陈大人幸苦了。”
陈英恭敬的回到“不敢不敢,斗胆在王爷这讨口茶喝。略歇歇脚。”周隽冽满怀深意的看了一眼陈英,低下眼眸点了点头,说到“请,陈大人,”周隽冽带着陈英往中庭走去,周家家仆李永胜带着陈英带来的侍卫走去偏房休息。
陈英一边落座一边说道“下官来得急,未有通报,不知惠太妃何时归家?”
安甫王坐在主位,微微前探说到“母妃与本王侧妃连同小女同去烙山祈福,大约明日方归,我会派人前去送信,明日再路上直接与我们会合。”陈英又问道“今日并不是什么日子,刚下过雨,山路泥泞难走,怎么选的今日去祈福?”
周隽冽眼神暗了暗,说道“今日是..小女的生日与正妃的祭日。”陈英心中一惊,立马起身行礼,懊悔的说道“王爷恕罪,臣并不知晓。”“无碍,陈大人不必介怀。”周隽冽扯出一个笑容。
陈英坐下沉了一口气说到“王爷,如今宫内情况您知道多少?”周隽冽眨眨眼沉吟片刻说到“恭孝文太后仙逝对我们的打击都很大,皇兄体弱,思念太后,已多日没有临朝。”
陈英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的茶碗,水中的茶叶梗飘飘晃晃说到“王爷,臣的母亲曾受过王爷恩惠,兄长死前千万嘱咐,若有机会让臣替他重谢王爷。”周隽冽抬头眼眸细细的打量陈英,皱褶眉头在记忆中搜索,陈英看周隽冽的样子,舒展眉眼笑着说“王爷可能忘了,二十年前,您还是幼儿,曾施恩放一位凝霜庭的女官出宫成亲,凝霜庭的女官都是终生不得出宫的,是您一句话,不仅饶恕我母亲与侍卫私相授受,还放我母亲出宫与我父亲成亲。”
周隽冽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说到“不过是儿时一件小事,是先皇的恩典,与我无关。”说着眼神票远说到“那时,我也不懂什么,只是觉得母妃与父皇可以在一起,他们为何不可。”陈英略略点了点头说到“王爷善心,一句话便成就了我们一家。”
次日,安甫城外周隽冽与陈英等人与惠太妃等人会合,出发回京。
周隽冽骑马与陈英并列,后面三架车辇,头架是惠太妃,深紫色绣黄色花样的轿衣,前面满满一排流苏,轿四角都坠了黄玉珠串,略显华丽,却也不敢越过位分,次架是秦侧妃与幼女周沁之,水蓝色轿衣,不过是围了一圈流苏,并未有过多装饰,尾架是留作备用,暗棕色银色绣线轿衣,没有装饰。
惠太妃在车辇之中,被颠得晕头转向,闭目养神,心中盘算着如今的朝野形势。
为了赶路,夜间也未休息,只是从驿站歇息两个时辰更换了马匹,为了谨慎起见,加了七位赶车人。
外面月朗星稀,倒是明亮,秦音靠在着从颠簸中不停掀起的轿帘看着外面的风景,眼中尽是疲惫与担忧。
“母亲,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啊”周沁之躺在秦音秦侧妃的腿上,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软糯糯的问道。
秦音满脸倦意,帮她掖了掖身上的小被,挤出一丝笑容,柔和的说道“沁儿乖,明天一早我们换了水路,再有七八日便到了。”周沁之慢慢做起身子,用自己的被子将自己和母亲都圈起来,倚靠在母亲身边看着摇摆的帘子缝隙中透露的人影火光,又有些困乏。
忽然听到秦音克制的咳嗽了几声,周沁之又清醒过来为母亲顺顺了气说道“母亲这几日又是祈福又是赶路,身子要吃不消了。”秦音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母亲没事,方才休息时已经吃了药,等到了船上好好休息便是了。”
周沁之眨动着大眼睛,想赶走困乏,无奈母亲的怀里温暖至极,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不一会便沉沉的睡去,秦音看着睡着的周沁儿温和一笑,转头又担心起京城不比安甫,怕自己的女儿会陷入漩涡,不如之前那么安稳。又想起自己的母家,不知父母亲如何。
摇晃了一夜,天见晓光才到渡头,已经有四只大船停靠在哪,周边围了不少官兵,都拿着微弱摇曳的火把,想是等了很久。
惠太妃由徐嬷嬷扶下车,浑身的老骨头都好像碎了一般,每一步都牵扯着疼痛,伸手扶了扶头上摇摇欲坠的发簪,咬着牙,挤着笑走了几步。
周隽冽先是给惠太妃问安,又走到秦音的车前,接下秦音怀中的周沁之,由裴依扶着秦音下了马车,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并不敢说什么,走到惠太妃身边。
陈英已在惠太妃身边问候安排。因是凌晨,大家也不好大张旗鼓,只是静静的上了船,除了前面开路的陈英几人的船,第二只便是陈隽冽一家与家仆。
后面便是粗使奴才与一时用不到的行李,再有本地官府安排的侍卫压最后一只船,大家便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几人都疲惫不堪,只是惠太妃躺在床上,浑身疼痛,眼皮沉重,但怎么也睡不着,天逐渐亮了起来,惠太妃只是浅眯一会,心头的不安久久能褪去,只好起身喊道“来人。”徐嬷嬷从外面进来,回应道“太妃”沉沉的缓和了气息,徐嬷嬷卷起纱帘,给太妃后背放好支撑,便立在一旁,太妃闭着眼说道“待侧妃起了,喊她过来。”
徐嬷嬷在一边说道“侧妃与您一样的想法,早交代过奴婢,待您醒了便去喊她。”说着转身出去交代了几句。
太妃的呼吸沉重,久久不能平息,眉头紧皱一直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烦躁,徐嬷嬷拿出一件薄被披在太妃的肩头。又拿来太妃的佛珠与温热的手炉说道“刚入四月,这江上还是寒冷的,太妃注意保暖。”
太妃微微睁眼,看着手中摩挲的佛珠,逐渐平静下来,沉沉的说道“这江水还能寒得过人心嘛?”说着门口婢女报侧妃到了,徐嬷嬷点了点头示意请进来,秦音衣着简单,发髻也只是简单整洁,未多加装饰,走到跟前行礼问安“母妃可安睡。”太妃点了点头,拍了拍床边,示意她坐过来,说道“恐怕除了沁儿,无一人能安睡。”
秦音低眉顺眼,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柔和的回复到“母妃说的是,恭孝文太后仙逝,众人都心中悲伤难安。”太妃微微抬眸看着秦音,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是啊,怎么说,恭孝文太后,也是我的表姐,她的离世,不只是西朝的损伤,也是我文家的损伤。”低着眼眸摩挲着佛珠,看不出惠太妃的情绪。
秦音回忆起周隽冽的正妃文玉颜,是惠太妃的外侄女,仅仅是外放王爷的身份,惠太妃都不肯将王妃与嫡子的身份放于外人之手,就算文玉颜死了四年之久,由于文家没有合适的外亲,便一直没有为周隽冽选王妃。
惠太妃看着安静的秦音,缓缓地说“隽冽的正妃,去世也有三年了吧。”秦音心里一怔说道“母妃记错了,已有四年之久。”
“是了”惠太妃微微抬头,看着前方,思绪飘去了很远缓缓说道“是啊,已有四年了,隽冽也不曾再纳正妃。”
秦音平静的回复到“如今国丧期间,也不好提及此事,母亲若有人选,待入京月余后,便可接来小住。”
惠太妃侧目看着秦音伸手搭上她的手,和蔼的说道“这几年都是你在操持这个家,母妃都看在眼里,你劳心劳力很是幸苦。”
秦音浅浅的笑着说道“母妃言重了,我不过是做些小事,家中大事还是母妃和未来的王妃操持才是。”
惠太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这几年眼见你越来越沉稳,母妃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入了京城于安甫不同,身份地位还是很重要的。待回了京安定下来,母妃还是属意你坐着王妃之位”
秦音心中一惊,不知惠太妃是试探还是真心,面上险些表现出来,连忙起身行礼说道“儿媳无能,不曾为王爷养育世子,难为正妃之位。”
惠太妃向前倾了倾身子,安抚道“好孩子,你二人都是壮年,诞育世子并不多难。”说罢牵过秦音的手拉过来坐下,又说道“母妃这几年,对你太过苛刻了,你也要体谅,文玉颜死了,母妃也是扛住族中的压力才不让他们送人进来,面上免不了要苛待你些,以免他们心存怨恨”
秦音面上满是感激,回复道“多谢母妃爱戴,儿媳全凭母妃安排”惠太妃像是放下担忧,拍了拍她的手,继而抽出手,坐好后说道“此事还需保密,待京城安定了,咱在做打算。”
“是,听母妃安排”秦音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心里却是杂乱无章。二人静了一会,惠太妃率先开口“你见我是有何事?”秦音才想起来自己见惠太妃的目的“回母妃,我想此番进京当是以恭孝文太后的殡仪为主,结束后儿媳想请母妃恩典,准我回娘家住几日,儿媳也想见一见家人,此番之后,再见又不知是何年月”
惠太妃的眼眸暗了暗,沉了一下说道“音儿,你虽是侧妃,但隽冽暂无正妃,很多事宜还是要你出场的,以后你成为正妃的支持还是需要在此时走动的。此时回家并不妥当。”
秦音有些失落,但又听着惠太妃点起正妃之事也只好作罢。点了点头便说“母妃思虑周全。”惠太妃见她同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手中慢悠悠的攒动着佛珠,秦音见状便告退离开。
听了秦音走远的步伐,惠太妃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门口,心中满是思量,“太妃真的属意侧王妃为正吗?”徐嬷嬷端了一杯茶水递给惠太妃,惠太妃接过抿了一口,皱着眉递了出去,说道“侧妃为王府操劳多年又诞育一子一女,随说世子没有活下来,到底也是有了名号的,又与王爷鹣鲽情深,你觉得侧妃是否够资格为正?”
徐嬷嬷顿了顿,回复道“自然是够资格。”惠太妃点了点头,沉沉的说道“我又许她此话,这王妃之位,她自然拼了命想守住,若有人来我面前提及,我便可提及秦音功劳苦劳,若有人在她面前提及,她自然也会挡回去,不过真要纳谁为正妃,此番入宫之后尘埃落定便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
徐嬷嬷明白惠太妃不过是拿侧妃做挡箭牌,又说道“如今,文家也没有合适的女子,太妃可有良策。”
惠太妃轻哼一声“这世间还真只有文家的女子是良配吗?到了京城,满城达官贵人的女子,自然是要看隽冽中意谁了。”徐嬷嬷了然,只是担心若正妃不是文家女子,家中会压迫惠太妃,面上的担忧还没说出口,惠太妃便开口“你不必担心,之前咱们势单力薄不得不娶文家女是恭孝文太后的制肘,如今她死了,文家又没有合适的女子,怎么也不能怪到我这里”惠太妃只要想起,心中就是满满的恨意。
秦音回到房内,见沁儿安稳的睡着,而周隽冽见她回来,连忙起身相迎,问到“母妃同意了吗?”二人坐与桌前,秦音倒了两杯茶,压低声音面带阴霾的说道“母妃提及扶我为正妃”周隽冽放下手里的茶杯,皱着眉头问到“什么?母妃真这么说?”
得到肯定的答复,一时间不安缠着这喜悦复杂的情绪淹没了周隽冽,又说道“此时提及此事,母妃恐怕要拿你作挡箭牌。”
秦音一笑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皇上缠绵病榻以久,又无子嗣可继,只怕丧仪一过,就会有人按耐不住窥视你正妃的位子,母亲只是想拿我做挡箭牌,为文家铺路。”周隽冽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我看未必是为了文家,母妃不过是文家旁支嫡女,再者皇上一登基便迫不及待明封暗贬给了封地,连我弟弟都死在途中,文玉颜的死,你又能说与母妃无关吗?”
秦音有些惊讶,思索一番说道“嗯,就算远离朝局,也要让文家女入正妃之位,得以把控,这些年母妃虽然避世礼佛,但自文玉颜死后与京中也不少书信来往,虽然说是顾念旧友,到底咱也没看过内些书信”
床上周沁之发出声音,二人回头看去,见还在安睡,皆温馨一笑,秦音接着又说道“找机会将沁儿送去家中吧,若是有乱她在宫中也不便。”周隽冽握紧秦音的手二人相视一笑,盛尽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