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眼看他起高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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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

阳光慵懒。

暖阳洒落身上,犹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脸颊,心底唯有宁静和祥和。

韩石哼着小曲儿从山道上下来。

突破二炼境后,五感大幅度提升,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更加敏锐和细腻。

此刻。

耳边鸟语虫鸣,宛如自然的交响乐,在深山幽谷中奏响。。

清澈见底的溪水在乱石间穿梭,发出轻柔的哗哗声,仿佛在低语着山林间的秘密。

在韩石感官中,周围虫鸟的动作纤毫毕现,溪水仿佛流在他心头,世界更加鲜活和立体了。

过了铁索桥,韩石进了酒肆,寻一角落坐下。

破旧的老榆木桌子上摆着一坛黄酒,一碟蚕豆。

时间尚早。

没多久,老刑、老药头凑了上来。

没了葛彪和胡三的威胁,韩石喝酒也不用单独坐一张桌子了。

老刑以前是县衙的捕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贬为捕快。

为此,老刑心中郁结难解,后来干脆请辞不干了,整日混迹酒肆赌坊。

老药头是翻云岭附近有名的采药人,同时还在镇子上开了一家医馆。

虽然已近花甲之年,但身体硬朗,面色红润。

“老刑,最近手气怎么样?我这些日子没法弄妖手头正紧,你欠我那一两银子先还点救救急?”

韩石啃着一只鸡腿,随意的和老刑闲聊。

他和老刑也是老相识了,老刑有点银钱全扔赌坊了,见到熟人就借钱,大家伙都躲着他。

韩石上来旧事重提,先堵住老刑借钱的嘴。

“咳咳....喝酒,喝酒,咱俩什么关系?提钱就见外了啊。”

老刑嘻嘻哈哈的端起酒碗,随口糊弄着。

韩石和老药头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老刑酒劲上来,第一百三十次首谈当年力擒黑风大盗的英勇事迹。

边说边不停地往嘴里灌酒,很快就烂泥般软倒在桌子底下。

韩石和老药头也不管他,继续闲聊。

有意无意间,韩石引导着老药头谈些气血之类。

乡民们大都会几手把式,老药头行医多年,在气血这方面或许有些独到的见解。

他前世是一名医生,随便露一点,就让老药头眼前一亮。

而老药头的丰富的草药知识也让韩石大开眼界。

更重要的是,老药头对这个世界气血调理的见解让韩石受益匪浅。

自古医武不分家,武道强身健体,医道调理身体,殊途同归。

两人心中都生出相见恨晚之感。

不知不觉间,日影西移。

起风了。

冬日的傍晚,冷风如刀。

山上下来的猎户渔民们,跺着脚,打着哆嗦往酒肆里钻。

此时,没有什么比一碗烧刀子更有诱惑力了。

酒肆显得拥挤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各种混杂的气息。

人声鼎沸。

叹息声、喊叫声、大笑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杂乱无序的乐章。

有人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有人独自黯然神伤。

这个看似简单的地方,却汇聚了人间百态。

砰!

酒肆的门板被人一脚踹开,突如其来的巨响让热烈喧嚣的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只见皮羊身后跟着黑皮等几名小混混,迈着方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掌柜的老黄赶紧迎了上去,满脸堆欢:

“皮爷.....”

不等老黄说完,皮羊身后的黑皮一把推开老黄:

“滚开,别耽误皮爷办事。”

老黄一個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脸上笑容丝毫不减。

那夜混战后,老狼帮退守老狼山,青竹帮接管了老狼帮的势力。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莫说葛彪已死,就算不死,作为老狼帮的成员,青竹帮也不会放过他。

青竹帮想要掌控岭前镇,自然要重新选出一名地头蛇作为帮派在镇子上的代理人,负责以前葛彪的业务。

皮羊逢人就说自己当晚冲入葛彪家,恶斗葛彪三百回合,最终斩杀葛彪的战绩。

假的说多了,他自己都信了。

然后,在青竹帮透漏出要在镇子上找个地头熟的人做管事之后。

皮羊靠着击杀葛彪得来的名声,自觉的聚起几名小混混,给青竹帮办事、宣传。

而青竹帮也默认了皮羊的行为,镇子上的地痞混混见状,全都围在了皮羊身边,唯他马首是瞻。

皮羊和青竹帮郎情妾意,在镇子上的人眼中,皮羊就是下一个葛彪,只差一个名分了。

会做的不如会说的,看来在哪个世界都是职场铁律。

韩石听说此事后,不禁感叹。

“老贾,你是不是忘了点事?”

皮羊来到贾大胆面前,鼻孔朝天。

“什...什么事?”

贾大胆警惕的看着皮羊。

“跟我搁这儿装糊涂是吧?皮爷帮你回忆回忆。”

啪!

一个大比兜甩在贾大胆脸上。

“皮羊!卧草...”

贾大胆脸涨得通红,腾的站起来,挥拳打向皮羊。

此地民风彪悍,乡民都带着一些匪气。

以前葛彪有武功在身,靠着凶狠残暴的作风,硬生生把周围人震住。

可皮羊这种人嫌狗厌的街溜子凭什么?

凭青竹帮吗?可青竹帮还没认他呢!

贾大胆也不是善茬,这就准备和皮羊拼命。

此时,皮羊身后冲出两名大汉,一左一右,三拳两脚把贾大胆打翻在地。

这两名大汉是青竹帮暗中派给皮羊,帮他站住脚跟的,众人见了两名大汉再也生不出反抗之心。

砰!

皮羊抄起一条长凳,对着贾大胆狠狠砸了下去。

“打!给我往死里打!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皮爷我的手段。”

两名大汉对着贾大胆连踢带踹。

贾大胆不住地在地上翻滚,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酒肆。

打了一盏茶的时间。

皮羊抬抬手,两名大汉停下来。

贾大胆满脸是血,翻着白眼躺在地上哀嚎。

皮羊蹲下身子,薅住贾大胆的头发:

“这下想起来了吗?”

“想...想...想起来了。”

贾大胆含混的应着,也不知是真想起来还是假想起来。

皮羊拍拍手站起身来,环视酒肆众人。

酒肆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唯恐被皮羊注意到。

此时,人们如何不知,皮羊这是立威来了。

杀鸡给猴看。

贾大胆不幸的成了那只鸡。

皮羊就是要向葛彪那样,靠凶残震住众人。

而名不正言不顺的皮羊,只有比葛彪更狠,事情办的更漂亮,才能如愿以偿。

皮羊媚眼频抛,青竹帮始终未曾正面回应。

他明白,这是在考验他呢,就差临门一脚了。

皮羊很满意众人的样子,晃悠着来到老孙头面前:

“老孙,你前些日子打了头岩鹿在草市上卖,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是...是...,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说着,老孙头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摸出一把铜板递给皮羊:

“皮...皮爷,身上就带了这么多,剩下的回头就给您送过去。”

前些天,老孙打了头岩鹿,拿到草市上卖了八两银子。

当时葛彪死了,青竹帮正和老狼帮拉据,没有余暇顾及镇子上的事,草市的保护费就没人收了。

看山小吏也不见了,八两银子都归了老孙头。

老孙头乐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只是没想到,皮羊一来,就翻这种糊涂账。

“算你识相。”

皮羊拍了拍老孙头肩膀,对老孙头的表现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