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嗯,那就好。”虞江亭面露赧色,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温汝韵背手跟上虞江亭的步伐,右手将左手上的纱布塞了回去。
她悄悄地抬眸望了一眼虞江亭——他面色淡然,长睫微闪。又余光扫过,她看到他腰间系挂的平安符,与之相配的还有一块结缀罗缨的玉佩。
虞江亭微微攥紧手心,偷偷看向温汝韵,不经意间发现她脖颈上有一颗小痣,一缕细碎的发丝垂挂在肩上,风时不时拂动,撩动了心弦。
漫天橘黄,云海翻涌,余晖温柔地洒落,他眼眸里的她于万物醒目,于千景动容。
发丝轻扬,衣摆微动,虞江亭看到脚下的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她的也一样。
微微靠近一点,靠近一点;影子也靠近一点,靠近一点。
心跳得很快,虞江亭又偷偷望向温汝韵,哪知那一刻与她恰好对视,两个人的影子之间留出一道空隙,相互低头不语。
温汝韵眨巴着眼睛,偏过头看向别处,殊不知前面有一块凸出的石块,冷不防碰了上去,本以为会和大地相拥,但在摔倒前——她双手撑地,接力反推,趔趄几步,重新站稳。
好一个虚惊一场,温汝韵拍拍手上的尘土,回想刚才自己的的样子,心中窘迫不已,恨不得钻到那块石头缝里去。
“哈哈哈哈……”
耳畔响起虞江亭的笑声,温汝韵只觉脸颊发烫,一度不想抬头,只顾往前走着。
“将军,好身手!”
温汝韵愣愣地抬起头来,看向虞江亭,问道:“殿下?”
“真的,将军,要是我的话……”
下一秒,两个影子就少了一个——“殿下!”温汝韵看着身边的虞江亭忽的就倒在地上,一脸诧异地愣在原地。
“将军,出糗了……”虞江亭吃痛地揉了揉手肘,又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平安符,确认无碍后方缓缓站起身来,转过头看刚才绊倒他的石块打趣道,“它们俩肯定商量好的,联合起来欺负咱们!”
温汝韵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笑意盈盈,脸颊上还有两个酒窝。
“殿下回去好好洗洗,还好这身葱倩长衫没弄太脏。”温汝韵莞尔一笑,浅浅提醒一句。
话说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虞江亭穿黑白灰以外的颜色,在冬去春来的交处际,他是她眼前最瞩目的一道风景线,幽幽苍翠,满目清新。
落日熔金,晚霞微醺,纵然暮色浸染万千,他在她眼里不曾黯淡。
虞江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耳朵,感觉到微微发烫,暗自心想不好。
再一看,温汝韵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身上,虞江亭更是感到无措,连忙问道:“将军,我脸上有什么吗?”
“啊?”温汝韵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方才一直看着虞江亭,失了态,歉意地说道,“抱歉,殿下,我方才在思索事情。”
“巧了,我也是。”虞江亭微微歪头,轻挑眉梢,看向温汝韵,低声说道,“将军猜猜我在想什么?”
“想不到……”温汝韵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
“我在想……”虞江亭嘴角上扬,俯身轻语道,“要开饭了!”
说罢,虞江亭朝那缕缕炊烟跑去,留下温汝韵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诶!殿下!”温汝韵看到虞江亭远远跑起来有些别扭,忍不住捂嘴偷笑了几声。
但转念一想,他估计是摔着了,温汝韵又赶忙追了上去。
“殿下,可是摔到哪儿了?”温汝韵追上去,担心地上下打量虞江亭。
“无碍无碍。”虞江亭连连摆手,一不小心又扯动手肘,吃痛地皱了皱眉,又怕温汝韵担心,赶忙以笑掩饰。
“那殿下,我先行一步了。”温汝韵俯身作揖。
“将军,不一起吗?”
“军中还有些事务尚需处理,就不同殿下一起了。”
“好……”虞江亭眼里略带几分失落,站在原地等到温汝韵走远了,才离开。
两盏油灯,一方木桌,执笔勾画,几摞书信垒起思念的高塔。
温汝韵伏案专注地核对着,这些书信中不少是她代笔写的。
“佟叔,石桥村;贾成材,上乐乡安澜村……”
决云都里不识字的士兵大多是跟了爹爹常年征战的老兵,他们之中有很多前不久在战役中牺牲,留下的书信沉寂在木匣里,如今是时候把思念送出去了。
温汝韵拿起一枚残缺的挂坠,暗沉的血迹凝固其上,她久久难以平静——她曾想过,倘若有一日她战死沙场,可有人能拾回她的挂坠,寄送回家?若是无人,它会和她一同埋没在黄沙之下,千百年后,可有人能再发现它?
拿起对应的信封,小心地放了进去,再密封好。
虽说决云都的实力是五都之中最强的,但是刀剑无眼,总会有人在其中牺牲。
“承泽乡湖西村……”
指腹在旧黄的图纸上摩挲,墨色的线条在纸上蜿蜒曲折,那是一条条归家的路。
在一个小点上,温汝韵提笔画圈,以莫州为起点,途经瀛洲、沧州、冀州等一线,红圈满目。
一开始,温汝韵收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满心疑惑,她不理解爹爹为何让她暂时放下军中操练的事务,接手信使的职责。
眼下幽州战事暂时平息,决云都内正在恢复士气,她这一去,不知道爹爹身边会不会人手不够,毕竟那龚云承总是对爹爹的指令不服,军心不稳是大忌,倘若他再撺掇什么,恐怕……
“韵!我能进来吗?”
“请便!”温汝韵将地图收拢放在一侧,仔细地将书信放回木匣里,随后起身看到易景行怀里抱着用白布包裹的东西,嗔怪道,“易行止,我不是说自己晚点会去吃的吗?”
“凉了的东西怎么吃得呢?”易景行走到温汝韵身侧,将白布敞开,怀里两个窝头正冒着热气,骄傲地说道,“看,这是我挑的,正热乎呢!”
“多谢了啊!”温汝韵擦了擦手,拿起一个窝窝头便啃了起来。
易景行坐在一侧,支起手肘,扶额看向吃得腮帮子微鼓的温汝韵,忍不住嘴角上扬。
“看我做什么?”温汝韵含糊地问道,低头又咬了窝头一口。
“哈哈哈……”
“嗯?”温汝韵吃的心情都没有了,看向笑得前仰后翻的易景行,“怎么了啊?”
“哈哈哈哈……”易景行笑得喘不上气,连连摆手,倒到一边,压倒先前摔疼的地方,可还是忍不住捂着肚子笑。
“别笑了,别笑了……”温汝韵气鼓鼓地吃完窝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易景行的衣袖,愤愤地扭过头去,“易景行,再笑我明天训练找程兄来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