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平凡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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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20日周二晴

杨丽娅,一个中年女人此时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现家住王且县九州镇,家里开着一个便利店。有一对子女,她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村家庭,19岁就结婚和丈夫段文博在社会闯荡。

也曾跟随着大众去到沿海发达城市,幻想自己在大城市闯出一番天地,带领自己的家族走上辉煌的道路过上幸福的生活。现实却是没有那么善意友好地对待他们,她忽略了现实的复杂程度和自己微小的能力。

那个时候全国各地有大量的人包有和她一样的想法涌入之江行省。机遇、能力、幸运这三样东西她一样都没占到,竞争实在太激烈了。

之江就像个沼泽人们互相将对方视垫脚石,一个人成功的背后是大量的血肉和骨骸。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拥挤的人潮和生活的压力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她不得不回到家乡。

她在厂里踩过缝纫机也到建筑工地打工过。后来,为了让孩子获得更多的教育资源,她和丈夫在镇里开了一家便利店。

起初的生意不太好,也勉强能维持生活。和街坊邻居熟悉后,生活也渐渐好起来。

杨丽娅没受过什么教育,但是她把孩子教育的很好。自己遭受的痛苦,她都掩埋起来给了孩子们最好的母爱。

儿子和他们经历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很乖巧懂事。杨丽娅过了半辈子的贫穷的生活,令她高兴的是儿子在19年的时候考上公务员。

她的儿子不用在像他们一样受苦受累颠沛流离。在他们的眼力,公务员就和古代的官吏一样,是一份荣耀。她们的家庭条件因此发生了质变。

女儿是在回乡后才开始养育的被他们保护的很好。没有什么痛苦困难的经历,只是偶尔会见到自己和丈夫吵架。这对于一个贫穷的家庭来说是很困难的。

20年的时候儿子结婚,十个月后家里又迎来以为新成员。那时他们家是那么的富裕幸福,不用再为钱发愁,全家还去过好多地方旅行。

直到几个月前她在家看店门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传来剧痛。到医院检查后得知是患了胰腺癌,而且已经是癌症晚期。

她那骄傲的儿子想带她去省里的大医院医治,可是杨丽娅从医生那里得知自己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在地里,没有痊愈的可能。

省城里的医疗报销比例太低,自己家里没有能力去承受那高昂的医疗费用。

不如留在县城里以减少爱人和儿子的压力,虽然无法根治却也能延长她的生命。

只是可怜了自己的女儿,才十六岁啊就要让她失去母亲的慈爱。

杨丽娅也不甘心呐,因为她不能看见孙儿长大成人、不能女儿出嫁时幸福的笑容、不能和丈夫白头到老,以及太多太多的遗憾。

就算她不愿意又能怎样呢?通往天国的列车即将到站,她无法阻止列车的行驶。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安静等待。

医院是个迎来新生和灭亡的地方,然而她所在的区域布满死亡的气息。

她在这里见证了太多痛苦。病人被病魔折磨发出的哀嚎、病人家属无奈和悲伤的哭泣。

她也不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亲人,她坚持与死神斗争,一直到现在。

然而是人就会死,没有人能战胜死神,被打败也只是时间问题。死神的毒气一直侵蚀着她的身体。

从住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这个过程里,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

体型丰满肥胖的她现在看起来如同冢中枯骨,原本热情活泼的性格也变得自卑冷漠。

“要钱还是要命”是许多癌症家庭面临的困境。天价的药物犹如一道可见的生死线。有钱的跨过去了就是生之路,跨不过去必死无疑。

从杨丽娅病发那天开始,她的丈夫就把店门关了,一直陪着她身边。

儿子由于工作原因,不能一直待在她身边,但下班后也经常来看她。

昨天,临床的一位老人病逝。老人临走时告诉她要珍惜眼前所剩的生命,不要想伤心难过的事情。

趁着自己还有点时间,陪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或许是彻底摆烂了,她不也再为自己的生命焦虑。

中午的时候病房迎来新人,一家三口在护士的带领下走到杨丽娅旁的病床。

女孩父亲把女孩安顿好,把一部手机交给女孩后就离开了。他不是无情,他这是去筹钱了,有了钱才能给女儿治疗延长她的生命。

对于父亲的离开,小女孩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女孩抱着一只奶龙毛绒玩偶嘀咕着什么,似乎在诉说自己的悲伤。女孩母亲轻抚着女孩的身体。

杨丽娅友好地问小女孩的母亲:“你家小姑娘几岁了,患的什么病?”

女孩母亲在女孩面前坚强的忍耐,短暂叹息后回道:“她刚满八岁,患的急性白血病。”

杨:“这病能治好吗?”

“医生说这病很难被祛除。”

杨丽娅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孩母亲,只好告诉对方自己的情况。

杨:“我患的胰腺癌,当初查出来的时候就是晚期了,到现在已经坚持了四个月。”

杨:“还有希望就坚持下去,这样才有可能被治愈。”

女孩母亲从杨丽娅的病况得知她没有恶意,于是她点头回应。

杨丽娅这番话不只是说给女孩母亲听的,同时也是对段文博的安慰,让段文博明白自己还在坚持。

病房内共有四个病床。一号病床的病人是一位年龄73岁的退休男教师,患的病是肺癌。陪同她的人是他的老伴和女儿。

小女孩是三号,杨丽娅则是四号。

二号病床的病人患的是胰腺癌,名叫张义生今年21岁是个双非一本男大学生,一旁陪同他的人是他的母亲。

张义生是个普通人,他家庭经济条件不好也没有出众的长相,在普通的大学上学。从高中毕业到大学里他见识到很多人的先天条件都比他好得多。

他是家中长子,父母都是农民工人目不识丁。到了大学成天窝在宿舍里和室友打游戏,这也导致了他成绩不好也没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