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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名不经传的小小米线店,怎么每次来都看见这么多人。虽然听说已经开了三代人了,但是就算是再好吃,难道真的都吃不厌啊!
或许都是些念旧的人。和她一样对这里曾经的某个瞬间的时光,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朦胧的熟悉的陌生感,会让你止不住的怀念,惦记,总想再去一次,再去一次,无休无止。
子秋要不是念旧,她才懒得跑这么远来吃上一顿。还得花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排队上,哎!她竟然有些佩服自己。
小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在她旁边来回的蹭着。
往后往前,往左还是往右。她来回不停的躲让,像一个找不到方向的陀螺在原地打转。
过了一会,她终于看见靠窗位置的桌子旁边,一个男人放下手里的筷子。她心里窃喜,抬脚往前窜过去。刚走到那人面前,那个男人斜眼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竟然端起碗里的汤,小口小口的喝着,好像在慢慢品味。
子秋在心里嘀咕着,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那个男人吃得都连打几个饱嗝了,竟然连口汤都不放过,不怕撑坏肚子。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影从面前一晃,差点就坐在刚准备起身离开的那个男人的大腿上。
“抢什么呢?着什么急。。。。。。”那个男人连说话都被呛出一个响亮的饱嗝声,他正准备大骂一通的时候,抬眼一看,面前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盘着高高的染成黄色的发髻,穿着一件露肩的黑色的低领露脐短袖,一条紧裹着雪白大腿的白色超短裙,把身上的肉紧勒的欲说还休,快要溢出来了。
那些白花花的丰满的肉在眼前晃悠,让那男人的脸顿时有着明显的360变化,竟然还能从他那黄的泛黑的充满皱折的皮肤上微微泛红晕,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你,你。美女,你坐,坐。”那男人小而黄的眼睛骨溜溜的盯着火辣的身材。就像一眼就能吞下眼前的美色,子秋竟然还看见他的喉咙动了动,绝对是在吞咽口水,口水。
“看什么看!那黄头发的女人狠狠的蹬了那男人一眼。
“你慢,慢吃。慢慢,吃。”不知道是故意拖慢语气说话来延长观看美女的时间,还是因为女子的美让他的心跳加速紧张而导致了结巴。
那个男人笑眯眯的,念念不舍的望着黄头发的女人。一步一回头的走到大门口,竟然在门槛处被绊了一下,摔了个趔翘。周围的人哄堂大笑,他那张黄黑的脸,痛苦的扭曲成一团。颤巍巍的站起来,还不忘记拍拍身上沾满的灰尘,厌恶的回头,看了一眼哄笑的人群,悻悻的离开了。
不过,那张脸上写着的表情,像是偷得了多大的好处。或许,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是一辈子。这件事情都会沦为他时常提起的有点力度的谈资了。
“麻烦你让开点,烫到你!”那黄头发的女人抬起头,斜眼看着愣在一旁的子秋,语气不耐烦的嚷道。
“哦!哦!“子秋被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这高八度的尖细嗓门,恐怕能把死人吓醒。
她捂着心口,深呼吸,逼出还在耳朵里缭绕的回声。回过神来,连忙快步挪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所谓的美女效应。可是,在子秋看来,她不过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说不上脸蛋有多好看,甚至说不上好看,因为那张脸给人的第一映像就是胖,胖,白白的胖,胖到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不过是浑身肉多些而已吧,她摇摇头,不求甚解。或许,男人和女人的审美观念差距颇大。
子秋悄悄的低下头,看看自己单薄的身材。她在心里嘀咕着,又害怕周围的人看清了她的小心思,慌忙把头抬起来,四下打量。
这是一个旧的不能再破旧的小店。
四周的墙皮都快掉完了,露出狰狞的奇形怪状的图案。墙面上纠结的爬了多根被油烟熏黑的快拧出油水的电线,一盏黑黄的灯泡和它相隔不远的老式的吱嘎做响的吊扇遥遥相望。
紧挨着地面的那堵墙面,约有一米高的地方,被旧杂志或是报纸覆盖着。
她猜想着那些四角飞扬的旧纸下会破旧到何种程度,会不会藏着一个直达隔壁的洞口,或是躲着老鼠的窝,甚至还藏着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蟑螂。
她想得心痒痒,手更痒痒,恨不得马上去撕掉那些欲盖弥彰的残纸。
她在想到这里的同时,已经踮起脚尖,蹭到墙角,在伸出手的瞬间,她突然停住了。控制,控制住。不能搞破坏,回头别被那泼辣的老板娘当成神经病扔到马路上。
她偷偷的斜眼瞧瞧四周,果真有几个人,用着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她漫不经心的抬起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踮脚回到原来的站的位置。
就在这样破旧、仓促的环境里,却坐满了吃客。男女老少,你挨着我,我靠着你,就像上班时间挤公交车似的。各种吃相,挥汗如雨。
在饥饿面前,能不能吃出美味或许都不重要了,多数时候只为能填饱呱呱叫的肚子。
子秋站在桌边傻傻的等,站到腿脚麻木酸胀。干干的喉咙不知道咽下了多少次口水,那萦绕在屋子里的辣椒香味还是抓挠人心。
她不停的跺着脚,搓着手。恨不得从吃的慢条斯理的还理所当然的,或者是还在幸灾乐祸的人手里抢过筷子,抓起他的衣领一甩手把他搁到马路上。哎!呱呱叫的肚子,呃~真是急死人!
也不知道从耳边传过多少次叫号声,她只能一遍遍的低头抬头看着手中的号牌,像个机器人似的做着无奈极了的动作。如果再这样看下去,或许能从这张破旧的纸片中开出些许花来。
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却没有座位。
她两手空空的从老板娘手里接过一碗米线,呆呆的傻傻的站在靠窗边的那个位置。
两个坐在窗边吃米线的女孩,看了看她那傻乎乎的样子,鄙视了一眼,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话,还笑出一串串咯咯的悦耳的声音。
她们像约好似的,一起甩下筷子,站起来。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子秋一眼,快速的离开,丢下那两碗傻愣愣的还未吃完的米线。留下两个耐人寻味的表情和简短的三字:神经病!
此刻,子秋没有心思听别人说自己的坏话。与其说是没有心思,其实是难得理睬她们。
她或许有些“二”。就像是朵儿总说她没心没肺,少根筋,总是傻乎乎的样子。而她实在是难得去计较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去计较了,就得让自己去想,越想就会越生气,或者再想着如何去回应或对付或是报复。原本很简单的事情非要弄的那么复杂,这是她不想做的事情。所以对很多没有触及原则的事情,她总是置之不理,或是一笑了之。
可是此刻,她感觉到她的胃在一阵阵的抽搐,一下,一下,隐约的疼,慢慢延至全身,全身一点点的瘫软。
突然间,有颗温热的泪珠儿从她的脸颊滚落到嘴角,咸咸的。如果朵儿在的话,准会说她又开始神经了,莫名其妙的哭,或是莫名其妙的傻乎乎的笑。
是的,谁能完全了解自己呢?那些千变万化的表情下所掩藏的莫名情绪。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还能渴望别人会对自己有多深刻认识呢?又开始想多了,子秋晃晃头,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让这种人为的控制力量,把她浮游的意识,瞬间拉回到现实。
长久的想念,像一支支灌满麻醉剂的针,刺入心脏,麻痹神经。最后,千疮百孔,行尸走肉。
不过,这只是她头脑发热或是闲来无所事事的时候,才会去胡思乱想。总得面对现实,唯一的办法是让自己忙碌起来。忙碌到累了就睡,醒了就起的状态。就算吃饭也是狼吞虎咽的时候,上个厕所都憋半天的时候。她的神经会被现实一点点的刺激,清醒,激活,然后重新回到生龙活虎的样子。
她捧着一碗滚热的米线竟然都不觉烫手。她把碗放在桌上,然后把桌上老板娘还来不及收走的碗筷送到厨房,然后她静静的坐到靠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