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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李修文只觉眼前,耀眼而刺目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他挣扎了好几次,想极目而视,这是什么地方,可皆徒劳无功。
整个人,也在剧烈的眩晕中,失去了意识,没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修文只听耳边风“呼啦啦”直响,“嗉嗉”地,带着哨子声。
这时,就听一个熟悉声音,喊他的名字——
“李修文,李修文!”
女人的声音!?
李修文下意识地睁开眼,一张侨美的脸庞映入眼帘——
只见这女子,青丝垂肩,样貌惊艳,她明眸善睐,朱唇皓齿,色若桃李,肤若凝脂,如空谷幽兰,出尘脱俗,让人难以挪眼。
“若兰?”
李修文下意识地喊出了她的名字,没错,这个美貌的女子,正是袁若兰。
那日紫金山一别,他就再也没见过她,若不是师命难违造化弄人,他定不舍她。
如今她又出现,莫不是命里定数?
李修文欣喜不已,他一骨碌爬起来,坐在草地上,拉住她的手,“若兰,我好想你啊!”
袁若兰一笑,“我又何尝不是?”说着,用玉指轻抚他的面庞,那温凉的手,轻轻划过,可眼里却闪过一丝忧伤。
李修文看到这,担心地看着她,“若兰,你怎么了,有心事么?”
话音刚落,一滴清泪,戛然而落,她强颜欢笑,摇摇头,“没事。”
伊人梨花带雨,李修文心疼不已,“若兰,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听到这,袁若兰抬眼看着他,“修文,我不能连累你了,上次差点害了你,这次我不能再害你了!”
说着,就起身睁开他,跑了,“若兰!”李修文起身,想去拉她,可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一睁眼,这才恍然,竟是个梦,李修文粗喘着气,定定地看着眼前,伊人在心,余梦残存。
这时,一个硕大的什么玩意,拿脑袋一拱他——
“哎,你相好的挺多啊!”
李修文半梦半醒,扭头一看,竟是一匹马,而且居然他么还会说话。
当即吓得就一把推来了那大脑袋!
一扭头,这才反应过来,是火驴,而眼前,老黄、曹杜若、马长宽,都东倒西歪地躺在草地上。
“这是?”李修文转过头诧异地看着火驴。
火驴咀嚼着青草,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忘了,你开启了那诡异的门,我们几个人,哦,不,他们三个人,跟我,全被吸了进去,然后,我们就都到这里了。”
诡界之门!?
这时,他才想起,师父小院里,那密室里诡异的门。
就在这时,老黄他们三个,也醒了,一如李修文,他们同样对这个地方,异常好奇。
看着这个前有一片树林,身后又无尽青野的地方,四人一脸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也没一个人告诉他们,这是哪里?
“李修文~,李修文!!”
几人正一头雾水,忽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他们面前的那片林子里传来。
武二姑娘!?
李修文一惊,抬头极目望去,就见林子里一个穿着粉色衣裙,挽着将圆髻的女孩,提着裙子朝林子尽头处跑了过来——
李修文当即一喜,一股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就拢上心头。
就在李修文惊喜之时,忽见武二身后一癞道人,还有一个戴着血红色的长角面具的人,朝武二冲了过来!
“火驴!!”
李修文大吼一声,就翻身上了马,火驴嘶鸣一声,就以迅雷疾风之势,朝着武二狂奔而去!
身后三人看着火驴风一样地刺破碧野,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马!?
火驴是快,可奈不何,那两人距离武二近,结果,不等李修文骑着火驴冲到武二跟前。
武二就被那赤红鬼脸双角面具之人,给掳走了!
从我眼皮子底下拿人,你问过我李修文没有!??
“放开她!!!”
李修文怒吼一声,一跃而起,凌空一剑!
“哗!!”
一道巨大而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直指那赤红鬼面人。
赤红鬼面人抱着武二,正在疾步往前,只觉背后骤风咆哮,不等回身,剑气已至!
他下意识地将武二扔给鬼画仙人,拔出刀,刚要还击,“嗡!!”地一下,他就连人带刀,狠狠地撞到了十米开外的大树上。
那一刻,他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意识涣散,他使劲地晃着脑袋,朦胧中,他看到李修文已凶神恶煞地朝他冲了过来。
“快带那小女孩走!”他下意识地冲鬼画仙人喊道。
被这一幕震惊到的鬼画仙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再看看,身后近乎发疯的李修文,他吓得赶紧撒丫子走人。
李修文一见鬼画仙人要跑,飞身掣步,一步十移,速度快到吓人。
赤红鬼面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这家伙看着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身手?
来不及多想了,如果不挡一道,这鬼画仙人,怕是出不了这个林子了!
当即他就拔出刀冲了上去,可没想到,他刚跑出不过十步,李修文已呼啸而至!
“咣!!!”
刀剑相撞的一瞬,他猛地朝后一个趔趄,整个人,都麻了。
“你最好别挡道!”
李修文厉目竖眉,杀气冲天。
可没想到,这厮竟然说了一句,他一个字也听不懂的鬼话。
他恶狠狠地盯着这货,仔细端详起他的样貌来——
赤红鬼面银白发,金绦缠腰青鳞甲,双刀在腰鬼手拿,紫裤蓝衫一身煞,手足异常像旱魃,还讲一口大鬼话。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找死,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着,李修文挥剑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这赤红鬼面,发起了攻击。
赤红鬼面人,看着浑身散发着蓝色灵气的李修文,再次被震惊,这家伙,怎么?
不由他多想,赶紧拔出了另外一把刀!
只见李修文犹如猛兽一般,挥出致命一剑,他双刀一架,虎口发麻,这时,他才感觉到李修文这把剑如此之重。
可这,才是开始,紧接着,李修文以极其诡异而凌厉的剑法,就打得他连连后退,要不是那身铠甲,他早就成了血葫芦了。
而李修文也没想到,这货看着挺唬人,刀法也不怎么样,可这青鳞甲,却着实厉害。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不好了,鬼画仙人不见了!”
李修文一惊,极目一看,哪还有半个人影。
见鬼画仙人已撤,赤红鬼面人,也想跑,李修文气的怒吼一声,“跑尼玛!!?”
说着,就拦住他的去路,发了疯地一顿输出!!
一时间,这鬼面人,只觉天昏地暗,腔内血海翻涌,最后,终于忍不住“嚯啊~!”喷出一口老血!
都成这样了,心想,这小子也该收手了吧?
可没想到,李修文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竟愈发狰狞了。
赤红鬼面人一见这,知道自己再不拿出看家本领,今天肯定就撂这了。
他见机,猛地退后,双刀狂舞,打算使出自己的绝技。
不等他拉开架势,李修文身子一沉,“腾”地一下,就跃起一丈多近两丈高,凌空一剑,极力劈下——
赤红鬼面人,惊恐地望着李修文这惊人的气势,只觉耳边狂风呼啸,他不敢多想,抬刀猛地一架!
“咣!!”
只听一声锐响,他左手的那把刀,就断成了两截!
什么?这削铁如泥,吹毛即断的顶级的锻刀师的精品,怎么,怎么就?!
“啊!!!”
原以为这就很糟了,可当他看到,李修文的剑在斩断他的利刃后,竟然劈破铠甲直接砍入了他的肩膀!
李修文的这一剑,极其重,赤红鬼面人,被击得单膝跪在了地上,才勉强抬起这一剑。
他万万没想到,这无坚不摧的青鳞甲,也破防了!?
“嘶~!啊——”
剧烈而又钻心的痛,令他丧失了思考,只是本能地,竭尽全力,苟延残喘着。
李修文一只手攥着剑,拧着头,向下摁着赤红鬼面,那已经陷到肉里的刀!
那强势而霸道的样子,把一旁的向来谁都不放眼里的曹杜若,都给征服了。
“说,鬼画仙人去哪了?”
李修文凑到这赤红鬼面人的面前,看着他——
赤红鬼面嘴里唔哝着,不知在说什么。
“说的尼玛什么话?!”
李修文双瞳已现,暴躁不堪,他二话不说,一把就扯掉了这赤红鬼面人的面具。
可让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没有脸!?那面具下,竟是一张是肉,又不像肉的,像气,又像下水道里那些污秽样的东西,看着既恶心又瘆人。
李修文诧异地看着这个家伙,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没有脸的人!?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老黄、曹杜鄀、马长宽也都看傻了。
就在这是,那张脸上,竟长出七八条,触手一样的东西,竟朝着李修文的脸,游弋了过来。
李修文看着那小东西,竟一阵恍惚,朦胧中,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从黑暗中走来的,浑身白光的人——
“小心!!”
突然,曹杜若大吼一声。
原来,其中的一只触手,趁着李修文走神,竟大胆地李修文的鼻孔扑了过来——
眼见那小东西,就要钻进李修文的鼻子了。
突然,李修文脖颈上,蓝光一闪!!
那黑色的像蛇一般的触手,就被“刺啦”一声,灼成了灰,散落到了地上。
而那些,其他的触手,竟也一并被灼化了。
赤红鬼面人疼得一声惨叫!
众人被吓了一跳,他趁李修文不注意,一把就夺走了那赤红双角面具,钻进旁边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了,没事吧?”
曹杜若走上前来,扶着李修文关切地道:“哪里不舒服吗?”
李修文抬起头来,问曹杜若,“你刚才有没有从那黑色的小虫里看见什么?”
“没有啊!”曹杜若摇摇头。
“那你们呢?”李修文又转身问老黄和马长宽。
两人也和曹杜若一样摇摇头,表示没有。
“你看到了什么?”曹杜若看着他问道。
李修文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一脸不安地道:“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让我分外不安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看着他如小孩一般怜人的样子,曹杜若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心,试图让他舒服些。
“快看!!”
就在这时,马长宽忽然一指两人的身后——
李修文和曹杜若下意识地转过身,当即就目瞪口呆:
刚才还葱绿一片的树林,眨眼之间,竟金黄一片,仿佛一下子步入了秋季。
可再瞧他们身后,还是苍绿一片!
“这,这什么情况?”老黄吃惊地瞪大眼睛。
这时,那黄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他们涌来,所到之处,叶落花枯,层林尽染,或火红,或金黄。
四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就在这时,火驴走了上来,它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悠悠地来了一句——
“哟,四季森林!”
李修文一听,走上前,问道,“什么叫四季森林?”
火驴没看他,只是神情凝重地道,“没想到,这世间,竟然真有这样神奇的地方!”
三句话不着正题,李修文急得问道,“说人话!”
火驴转过来,瞪了他一眼,“这孩子,急什么?!”
这马上火烧眉毛了,这货居然还在装深沉,李修文抓紧肩上装豆子的布袋,“非逼我出杀手锏,是不是?”
火驴一见,赶紧道,“哎,哎,这可不好啊!”
“快说!”
这货终于怂了,清了清嗓子,赶紧道——
“嗯,嗯,这一年有四季,四季即一岁,换句话说,你在这地待一个春夏秋冬,那你就会老一岁。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这四季森林里的一切,都他么是吃人的玩意。
传言,这地,春天万物复苏,急需养料,这里的植物的根系,会像动物一样,疯狂地补获一切活的东西,来获取养料,虫子,动物,甚至同类,来者不拒,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真是惨戚戚。
到了夏天,那些被吃点的虫子的卵,从这些植物里钻出来,就像涅槃重生了一样,他们不但捕食比他们小的,甚至那些大的动物,也会成为它们狩猎的对象,这个林子里没有了,它们就会去别处,咬得那些动物丧失理智,来到这里,会活活咬死,最后,成为这片土地的肥料。
秋天,这里的树,就会像路柳墙花,卖弄风骚妖艳,用鲜艳而诱人的果实,引诱那些不得真实的人来采摘,一旦踏入,就有来无回,最终的结果,要么被困死在这里,要么饿得不行,吃了这些果子,被迷昏神智,自己把自己撕烂,献祭给这片林子——”
话刚说到这,李修文真的就看见,四周全是一片火红而诱人的果子,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地,刚才明明没有果树的,怎么会?
“呀,这小伙子,看着不错啊!”就在这时,身后的老黄来了一句。
李修文赶紧转身,刚要制止,就见马长宽已经伸手摘了一颗果子,打算给黄淳梁。
“别动!”李修文指着他大声喝止。
老黄和曹杜若一脸诧异地看着李修文。
李修文走过去,想要打掉马长宽手里的果子,可没想到,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见马长宽盯着那果子,眼睛直勾勾的,就像着了魔似的,吞咽着口水,嘴唇一动一动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将那果子,往嘴边送。
李修文一见不对,“唰!”寒芒一闪,一剑就将那果子一分为二直直削飞!
起初,老黄和曹杜若还不明白,李修文这是做什么?
可当他们再看地上那果子,原本厚实而诱人的果肉,顷刻之间,就钻出无数只细长的黑红的小虫子,就恍惚夏日粪坑里的蛆。
“虫蛊!!?”
曹杜若看到这,眼睛都直了,这玩意别人不知道,她却最懂了,她就是玩这个的。
她当即从腰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摘下一颗小而鲜艳的果子,放了进去,盖上盖子。
不一会,那果子里,果然钻出无数只细而小的蛊虫,扎牙舞爪的,那玩意不大,可样子却很吓人。
看到这,其他人都直皱眉头,而这妮子,竟美得像得到了稀世珍宝一般,将那瓶子,放进了腰间的那个锦布兜里。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李修文瞪着她。
可没想到,这妮子非但没发火,却娇嗔道,“哎呀,不要管我了啦,没事的!”
这口气?!
李修文身子一紧,心里直呼,这货也中毒了?
这时,火驴忽然把她那大脑袋挪过来,在他耳边来了一句,“呀,这女的想让你*她了!”
“嗯?!”李修文扭过头,惊诧地看着火驴,“你个大嘴巴,又在胡说什么?”
可没想到,这货斜了他一眼,直接来了一句,“你们人类可真虚伪,你也想*她,不是么?”
卧槽,你踏马在说什么,李修文吓得抱着那大头一下子捂着了那大嘴。
老黄,曹杜若,还有马长宽看着李修文的这个举动,一脸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李修文才意识过来,他们都听不懂这货的话,当即松开了手,清了清嗓子,掩饰着那显眼的尴尬。
“它刚说什么了?”
曹杜若凭借她女人超强的第六感已经猜到了什么。
李修文假装平静,“没有啊,什么也没有。”
没想到,那大头又伸了过来,对着曹杜若来了一句,“说,你是不是想让他*你!?”
李修文那个尴尬啊,当即过肩一个高踢腿,一下子就把那张大嘴送到了身后五米开外。
“——!!”
老黄,曹杜若,马长宽张大嘴巴,这一下可不轻,没想到,不一会,那货又站了起来。
这时,李修文从肩膀的布袋里,掏出一把豆子,背对火驴,手一展——
火驴就颠颠地跑了过来,大舌头一卷,豆子一粒不剩,哐哧哐哧吃了起来。
李修文拍了拍手,看着身后已经金黄一片的森林——
“还差一个季节没说,继续吧。”
说道这,李修文怕它说道中途,又开始胡言乱语,转身提醒道,“不许再胡说了啊?”
火驴贱兮兮地一笑,“反正他们又听不懂!”
“那也不行!”李修文态度强硬。
“好吧,好吧!”火驴只好服软,“那我就继续说下这破地,冬天的情况。”
“嗯。”
“哎呀,怎么感觉没劲没劲没劲的呢?”说着,这家伙就朝后踉跄两步。
李修文斜了它一眼,抓起一把豆子,直接塞进了那张大嘴里,“怎么样?饿货,来劲了吗?”
“嗯!!”火驴眉开眼笑,吃的满嘴流沫。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李修文微笑着看着他,“再提条件,可就不客气了。”
火驴一见这,贱贱一笑,拉开了话匣子——
“话说这个地方,冬天,外圈暖里圈冷,若有人靠近,它就会通过这,让靠近的人,误以为里圈的森林里,更暖和,结果,越往里走,越冷,等到想出去的时候,人已经冻僵了,最后,便成了这树林来年的养料。”
听到这,李修文思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这片诡异的林子,不曾想,他往那树枝草丛跟前一走,那些树枝草丛竟然往后直缩,仿佛李修文身上有某种东西,让他们很忌惮似的!?
李修文眉头微蹙,他细细端详着那些树枝,伸手一摸,那些枝叶,竟猛地一缩,李修文一把抓住,那些枝叶就胡乱颤动,想要从李修文的手里挣脱,可没几下,被李修文抓住的枝叶就瞬间干枯脱落。
看到这,马长宽也下意识地走到旁边的矮树跟前,抓住那金黄的枝叶——
“嘶~!”
马长宽低吟一声,下意识地缩回手,就见手上竟被扎了十多个小眼,又麻又疼,血流不止。
曹杜若看着如此鲜明的比对,不禁起了疑,这些玩意,竟然也挑人下菜?
她不禁又多看了几眼,这四周诡异的枝从。
“诶!?”就在这时,老黄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前面,有个什么东西,泛着光?
直觉告诉他,那肯定是个好东西,这荒郊野岭的,难不成是狗头金?
他下意识地寻着那金光走了过去。
曹杜若刚要制止,没想到,一抬眼,竟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株桑树上,一只七彩的蚕,正在吞噬着桑叶,凡是爬过之地,都留下了金色的蚕丝,阳光照下来,异常夺目。
她还从来都没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整个人当即被吸引了过去。
而另一边,马长宽忽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恍惚,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已变得不真实起来。
不知为何,他的眼里,四周全成了红彤彤诱滴滴的果子,整个人欣喜若狂,饥渴难耐,不自觉地伸出了手去。
李修文朝里一往而深背影难寻,黄淳梁捡到了一块狗头金欣喜若狂,曹杜若逮到了那只七彩金蚕异常激动,而马长宽也终于摘下一颗通红诱人的果子。
而这一切,都被火驴看在眼里,他知道这四人都已中了招,这一刻,它才真正意识到,这片林子的诡异。
可为什么,这里,唯独他是清醒的呢?
它不知,它也没时间去猜这些东西,李修文已经走的很深,它只还能隐隐看见他的身影,而此刻唯一有破局能力的,就只有他了。
想到这,它前蹄高抬,一蹄子踢晕那个馋嘴的马长宽,然后,嘶鸣一声,就朝着李修文追了去!
可万万没想到,这些破树丛,欺软怕硬,给李修文让道,对它却万般阻拦,这不刚往前没多远,就被拌了个四脚朝天。
然而,它却顾不得疼,赶紧起身,咬断那些想要缠住它蹄子的枝蔓,浴血前行。
没错,那些枝蔓上,也全部都有毒刺,跑了没多会,它就感觉整个不对了,他当即朝着李修文大喊——
“主人,救命,救命啊!!”
不过十多米,可李修文愣是没听见,火驴一惊,这么近,没道理听不见啊?
这臭小子刚才也动过那枝叶,难不成,他也跟马长宽一样了?
顶你个肺呀,你都中招了,那剩下的这几个人可就完犊子了呀!?
这一刻,火炉不禁虚汗直冒,脑袋发闷,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一个可怕的方向挺进。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饱嗝,泛上一股豆气,火炉不禁眼睛大睁,恢复元气!
不行,我不能眼看着他死在这,我得救他,我必须救他,不然——
豆子就他妈没啦!!!
“唔呃嗯~!!”
火驴怒吼一声,前蹄狂蹬,落地的一瞬,一跃而起,跨过那吃人的藤蔓,左躲右闪,前低后下,犹如一名骁勇的战士,避开重重唯截,跑到李修文眼前,牟足劲,火力全开——
“卟嗯——!!”
一声鸣响之后,就听身后李修文“呃唔”一声,弯腰狂吐,边吐边骂,“你大爷的,你这屁怎么越来越臭了!!?”
还是这个熟悉的味道,也还是这个熟悉的腔调。
这一刻,火驴笑了,因为他知道李修文回来了。
可随即,它却身子一斜,轰然倒塌!
“火驴!!!”
李修文惊吼一声,当他看到火驴身上,那密密麻麻的血次呼啦的伤口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当即他就俯下身,拼命地呼唤着它——
“火驴!火驴!!”
李修文使劲地摇晃着那大脑袋,可此刻的火驴,已经有点翻白眼了。
李修文心头一哽,瞪大眼睛,心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眼睛一湿,“你个瘪犊子,可千万——”
说到这,他忽然摸到了肩膀上的袋子,于是,赶紧就掏出一把豆子,“火驴,火驴,你最爱吃的豆子,来,来,吃,吃啊!”
李修文掰开那大嘴,怎么塞也塞不进去,当即泪就下来了,拥有的时候,不去珍惜,失去了才懂得惋惜。
他摸着火驴那大长脸,怔怔地看着它,泪湿双眼,他从来都不知道失去是什么感觉,这一刻,当他知道再也听不到它说话时,忽然好难过!
这是他第一次失去朋友,一个真正的动物朋友,也是他唯一的一个动物朋友。
偌大的森林里,他看不到老黄,曹杜若,还有马长宽,那股落寞,还有空寂,瞬时扑面而来,堵得他有点喘不上气来。
那一刻,李修文呆呆地跪在火驴身边,仰望着这片孤寂的森林,碧蓝的天,被那金黄的枝叶包裹着,越来越小,好像随时都会将其吞没似的。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腿跟前,什么东西一动一动的,下意识地低头,瞬惊——
火驴那大长舌头,舔舐草叶下的豆子,舌尖一点,豆子就进了嘴里,灵巧的就跟人的手似的。
“呵呵,火驴,火驴!!”
李修文喜极而泣,他俯下身,一把抱住那大头,哭的就像个孩子,“呵呵,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火驴趁此良机,(用舌头)狂卷李修文肩袋露出的豆子,边吃边说,“这不像你啊,啊,我说,哎,这个小宝宝哎!”
李修文抬起头来,一把抹去脸上的泪,倔强道,“哼,谁还不是个宝宝!?”
说着,抓了好几把豆子,又喂给了火驴,看着它又能站起来跟自己犟嘴了,李修文开心的不得了。
“对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李修文看着火驴。
火驴头一抬,眼睛大睁,停住了嘴,惊呼道,“啊,差点忘了大事,快,上来!!”
“什么大事?”李修文翻身上马。
只见火驴腮帮一抖,嘶鸣一声,“坐好了!!”
言毕,身子一仰,前蹄四蹬,那蹄子上原本流血的伤口,忽然喷出无数火焰来!
“——!!?”
李修文都惊呆了。
可等他再低头一看,先前的那些伤口,皆狂喷火焰,这也太酷了吧?
李修文拉着缰绳,刚要夸赞,就见那双眼睛,也开始往外喷火!?
“哇!!”李修文嘴巴成了一个O,好半天没合拢。
“啊!!”惊诧之际,突然身子一仰,心头一紧,整个人就出去了!
只见火驴犹如天神附体,穿梭在树林里,疾驰而去,凡挡之物,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这时,李修文才恍然,这货先前老是自称“赤焰神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李修文紧勒马缰,压低身子,穿梭在树丛里,树梢打脸,苦不堪言。
换作以前,他肯定会让它慢点,可是这一刻,他却乖得像个孩子,任凭它向前,也不问这去哪里。
跑着跑着,树林里那些枝从仿佛活了一般,张牙舞爪地想要拌住火驴,可没想到,刚一碰到火驴的身上,当即就烧着了。
可那些东西,依旧前仆后继,无休无止,甚至一些枝蔓,竟然想把李修文给拽下去。
李修文气的当即拔出剑,一剑就将拦截他的枝蔓斩成两截!
所见妖枝蔓,皆斩,一时间,林子里鬼哭神嚎,恐怖无比,就像藏了无数冤魂似的。
“快救那老头!”就在这时,火驴大喊一声。
李修文朝前一看,八九只赤眼金毛的猴子,只拿着一些树枝上,疯狂地抽打着老黄。
而老黄呢,佝偻着腰,身上背了斗大一块金光色的石头样的东西,正面朝黄土背朝天,艰难地前行着。
“快去救他,趁那些猴子还没玩死他,小心点,那些猴子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听到火驴的叮嘱,李修文飞身下了马——
“我去找另外两个,你先救这个!”火驴放下他后,就拧头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李修文应了声,就朝老黄冲了过去,不等他靠近,那些猴子就开始激烈地尖叫了起来。
起初,李修文还以为是他们害怕自己,可没想到,过了不到十秒钟的工夫,头顶就炸了锅——
数不清的猴子,呼朋引伴,抓住树枝,飞窜而出,头顶的叶子,就像下雨一般,飘落下来。
不一会儿,地面就多出了二三十只猴子来,加上之前的,足足有五十多只。
这些家伙,一个个勾着眼睛,有的凶神恶煞,有的呆头呆脑,而其中一个坐在一颗枯树上,眼睛碧绿,体型魁梧的家伙,正半笑似的看着自己,好像是在庆幸又来了一块肉!?
李修文拧头看着这家伙,这家伙也定定地看着自己。
如果猜得没错,它应该就是猴王。
于是,李修文就冲那猴子一指,“嗨,你,就是你——”
那猴子一惊,这家伙,竟然会说兽语,当即就来了兴致。
它从那粗壮的枯树上跳下来,扒拉开挡在它前面的几个“护卫”,斜着身子,双手拄地,往前跳走了几步,咧嘴一笑,“嗯,有点意思!”
李修文将白龙剑往身前一插,双手搭在剑柄上,看着那猴王——
“说个条件吧?”
说着,用下巴一指,还在背石头的老黄。
这猴王,多聪明,眼睛一转,笑眯眯地看着李修文,挠挠腮,“要么你留下,要么他留下?!要么——都留下!”
说着,嘴一歪,看着李修文,得意的样子,就像个十恶不赦的凶神。
一听这话,李修文低头一笑,“那就是没的商量咯,好吧,那就不商量了!!”
说着,头一抬,剑已出,人已不在,那猴王大惊,什么?
忽觉脖颈一凉,寒芒透肌,李修文已立在了它的身后!
它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之快的人,当即它就不敢乱动了,因为它感觉到了那剑可怕的分量。
最主要的是,这等身手,绝非善类,这人肉吃多了,没想到,今天竟碰到个硬茬!?
一旁的其他猴子,都傻眼了,又跳又叫,有几个还想过来救这猴王。
李修文左手一把揪住那猴王头上的毛,右手剑一勒,拧着头,厉声吼道——
“我看谁敢过来!!”
这一生厉吼,穿林越野,直透心底,吓得这些猴子当即就不敢造次了。
见已把控住了局面,李修文微低着头,冲那猴王道,“给你两个选择,杀了你,或,带我朋友走!”
听到这,猴王一喜,“当然是带你朋友走了”,说着冲不远处几只雄壮的猴子一摆手!
当即就见一只左脸有道疤的猴子飞起一脚,就踹飞了老黄身上的那斗大的金色石头。
可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还财迷心窍,把那玩意当狗头金,想要再背起来。
可没想到,却被那近乎他高的猴子,一把就给推了前去。
这时,老黄才稍微清醒,抬头一看,“李老弟!?”
就见李修文冲他使眼色,让他赶紧过来。
老黄这会还有点恍惚,可再一看,旁边的这些恶鬼一样的猴子,他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就小跑着朝李修文走了过来。
“我已放了你的朋友,该你兑现承诺了!”
那猴王往后歪着脖子,冲李修文狡黠一笑。
李修文看了看老黄,“没事吧?”
老黄摸摸身上,摇摇头,“没事!”
见这,李修文看了看那些盯着自己的猴子,“叫你的那猴崽子,往后退!!”
猴王一笑,手一挥,“孩儿们,退!!”
那些后猴子,果然听话,往后退出近十步。
不等李修文说话,这猴王自告奋勇,“再往后退!!”
那些猴子又往后退出好远一段距离。
“怎么样,现在满意的了吧?”
真是猴精,李修文也挑不出毛病了,最后“叮嘱”道,“敢耍什么花招,我定叫你好看!”
说着,使劲往前一推那猴王。
那猴王往前踉跄两步,回过头来,刨刨头,拧身来鬼笑着看了李修文一眼,然后,就纵身一跳,飞快地爬上旁边的一棵大树,就消失在了枝叶之间。
“快走!!”
李修文低吼一声,就推着老黄,赶紧往刚才来的方向跑去。
可跑进林子没多远,身后就听到了那群猴子的尖叫声,李修文顿感不妙,果不其然,不一会头顶就乌泱泱黑了天。
“啊,那些猴子追上来了!”老黄回头,惊恐地看着那些在枝头飞窜的猴子。
“啊!!!”
正回望着,就见头顶飞窜下一只猴子来,直扑李修文——
然而,李修文看都没看一眼,抬手一剑,“唰!!”
当即就听那猴子一声惨叫,老黄再回头,那猴子已少了一条胳膊,又蹦又跳,最后,倒在血泊里,蜷缩在地上,在那“吱吱”地叫着,凄惨无比!
“什么?快看!!”
老黄瞪大眼睛,看着那猴子,拉了一把李修文。
李修文回过身,当即就看到可怖的一幕——
无数细小的线虫,从地底钻出来,它们就像是闻到血的鲨鱼,疯狂地往那猴子身上爬。
那猴子当即就疼的连蹦带跳,可跳了没几下,就倒在了地上。
起初,它还用手扒拉着身上的虫子,可没一会,就腿一蹬,一颤一颤的,没了反应。
也就不过一会的工夫,那猴子竟成了一具枯骨,白森森的,血色全无!
老黄吓得脸都白了,李修文神情凝重的看着这一幕。
而那些猴子,也瞪大眼睛,看着那断臂猴子的骸骨,一个个面面相觑。
趋利避害是所有动物的本性,猴子是属于灵长类,自然更不在话下。
本以为,这一下,可以让这帮猴子,长个教训了,可没想到,在一声尖叫之后,这些猴子再次向李修文发动了攻击。
李修文本不想伤他们的,可奈何,他有仁心,这帮畜生却不领情。
“老黄,跟紧了!!”
李修文低吼一声,身子一沉,抬手一剑,身子一拧,“呲~!”
老黄拉着李修文,刚头一抬,就被嗞了一脸血!
当即就吓的他脖子一缩,压低头,就像玩老鹰捉小鸡似的,两只手拽着李修文的后襟,极力跟着他的脚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这使得他更加不敢抬头了。
他以为这些猴子知道厉害,就跑了,可没想到,它们就像不知道疼似的,拼命地往他们身上扑。
于是乎,他冷不丁,就被一只漏网之鱼,在后背上狠狠地挠了一爪子,要不是李修文反应快,他可能就没命了。
都说不要命的人可怕,可不要命的畜生,尤其是这种成群结队的畜生,才更可怕!
最后,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地上都快被血染红了,无数虫子,密密麻麻地,涌过来——
那阵仗,就好比是铺过来一条猩红而发黑的地毯,看得人头皮发麻,成千上万的虫子蠕动着,还泛着光,幽暗摄魄,后脊发凉。
那些苟延残喘的猴子,有的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那虫子钻去七窍,终结了痛苦。
不过,很大一部分,都跑掉了,因为,李修文只斩掉了一只脚。
也有些倒霉的,为了大部队的撤退,做出了牺牲。
就在这时,老黄一指一处高枝上,一个健硕的脸上带疤的猴子,正定定地看着李修文。
老黄刚要说什么,发张李修文,也看着那只猴子,嘴巴一动一动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可那猴子,还是恶狠狠地瞪着李修文。
“哎哟,嘶~!!”
老黄忽然呻吟了一声,随即就掂着脚,用手背过肩去抓后背。
“别动!!”
李修文大吼一声,一把就将老黄磨豆腐似的,打了一个圈,老黄还没反应,就“啊哟!”疼得一声猪叫!
可叫过之后,就不疼了,“哎,李老弟,你……”
黄淳梁话说道一半,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天地调转,身子一实,就被李修文扛上了肩,风一样地钻进了丛林。
那一刻,他只觉天旋地转,李修文太快了,一会这边,一会那边,完全不辨东西南北。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拧着脖子,想看那是不是李修文的那匹马?
可没想到,一抬头,就看着一匹浑身喷火,就连嘴巴里也都在冒烟的马儿狂奔了过来。
卧槽,这不正是李修文的那匹马么?
他当即大呼,“李,李,李老,弟,你的的,马,怎么,怎么烧着啦?!”
不等他话说完,李修文手一抬,老黄就被抛了出去,一个七百二十度的转体后,就像一坨面似的,搭在了那马背上。
随即,那马,就冒着烟,朝李修文追了过去——
起初,老黄吓得要死,生怕被那马身上的火给烧着了,可过了一会,他竟发现,那过竟不灼人,倒是那些吃人的枝叶,一碰到这火,瞬间就被撵作了灰。
就在他惊喜地想要把这个告诉李修文时,就见前面不远处,三个披头散发,穿着一身黑而藏烂袍子的女子,正围着曹杜若,伸着两只干枯的手,或者说是爪子,正从她的头上,就像抽丝似的,往外不知吸引着一股紫红色的丝线样的什么东西。
只见李修文,“噌”地一下,拔出剑,犹如魅影一般,一片而过,老黄只看到那白龙剑白影一闪,面对着他们的那两个长发女人,啸叫一生,头发断成两截,脑袋也像球一样地滚落到了地上。
第三个长发脏女人,立时一惊,她刚要对李修文出手,可没想到,突然苏醒的曹杜若,“歘”一手就把她的脑串了糖葫芦!
“嚯哦~!”
老黄看得眉头一皱,差点从马上掉下来,惊悸之余,他不由地,对曹杜若刮目相看。
见曹杜若没事,李修文剑一收,就朝另一方向,冲了去。
一见李修文走了,这马也追了过去,绕过前面的那几棵大树,他就看见了,一条无比巨大的金蟒,嘴里含着两条人腿,正头一抬一抬地,往下吞那人。
咦?那踢头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卧槽,那是长宽啊!长宽!!”
老黄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发了疯似的,朝那天金蟒冲了过去!
可却被李修文一把给拽住了,老黄拉住李修文,哀求道,“求,求,快,救他,救,救——”
李修文看了老黄一眼,冲到火驴跟前,从马鞍下,拽出那把先前从那大黑蛇口中拽出的刀,二话没说,就朝那金蟒冲了过去。
见有人要坏它的好事,金蟒长尾一扫,狠狠地就朝李修文打了过来——
可没找到,李修文只一抬那刀,“噌!!”
那如椽粗壮的蛇尾,竟愣生生被切断了!
断了!?
李修文诧异地看着那厚重的刀身,惊得张大嘴巴!
要知道,十几米多长的巨蟒,身上可都是有鳞片的,而且是刀枪不入的。
然而,李修文却用了一刀,就让这金蟒,痛不欲生!
怒不可遏的金蟒,含着还未吞下的马长宽,拖着残躯一头就朝李修文扑了过来——
李修文双手捉刀,紧盯着那金蟒,铆足了劲,身子一低,避过那蟒头,就拧身凌空一跃,翻到那金蟒脖颈上方,照着那金蟒脖子,甩手“哗!!”就是一刀!
人落地的瞬间,那游走的大蛇,就身首分离,血溅四野,仅剩下那残躯,缠绕着,翻腾着,不肯认命。
老黄跑过去,忍着那浓重的腥臭和血腥味,将马长宽从那金蟒嘴里拽了出来。
等到一摸脉搏,整个人就瘫倒在了地上,老泪横流,他抬起头,发现李修文正看着他,好像在等他的回话,老黄当即一笑,可随即就呜呜地哭了起来,那样子,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难看极了。
李修文看到这,也一笑,可随即就低下头,整个人就像筛糠似的,身体抖动着,又哭又笑。
等到最后缓过劲,他才张大嘴巴,长出一口气,抬起头来,又假装没事人似的,端详起他手里的那把刀来,越看,心里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