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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碧瓦,精美的亭台前,一群女人站在一起,各个穿着华贵,时不时互相寒暄两句,苏叁秋有些稳不住头上沉重的发冠,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扶了扶脖子。她一早便来到宫中,与这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一起候在这里,却迟迟不见有人来请她们过去。若知道朝见是这样,打死她都不来。
苏叁秋正想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音。
“长公主驾到。”
见身侧妇人纷纷低身行礼,苏叁秋也跟着弯了腰。
“起来吧。”一阵慵懒的女声响起,苏叁秋抬头瞧了眼,女人一身藏色长袍外披着同色斗篷,头上发冠上光是宝石就镶了好几颗。
“王后娘娘同陛下在卿玉阁,怕是还得等一会才能得空,各位先随我去后殿等着吧。”
“是。”妇人纷纷附和,然后跟上。
苏叁秋左右看了眼,所有下人都远远跟在一旁,突然身侧一个女声响起:“叁秋,你来啦。”
苏三秋一愣,继而低身行礼:“给乐瑶郡主请安。”
“起来吧。”
两人一并走在路上,宁乐瑶率先开了口:“叁秋,听说你之前不小心落水了?身子可好些?”
“嗯,已经没事了。”
“那还真是万幸,”宁乐瑶轻笑一声,“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点。”
“多谢郡主关心。”
“我可不是关心你。”宁乐瑶停下脚步。
苏叁秋脚步一顿,“什么?”转头对上宁乐瑶的目光。
宁乐瑶弯着嘴角,脸上却毫无笑意,她拉起苏叁秋的手:“苏叁秋,戏演够了吧。先是我哥,再是顾承琂,你还挺有本事的。”
“你什么意思?”苏叁秋想将自己的手抽回,却被宁乐瑶握紧手腕。
“听不明白没关系,我不介意让你再落一次水,只是不知道下次你还能不能那么幸运。”
苏叁秋看着眼前的宁乐瑶,只见她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将苏叁秋的手抬起狠狠推向自己。
“啊!”
宁乐瑶大叫一声摔倒在地,连带着苏叁秋也往前踉跄几步,叫声引得前面的妇人纷纷回头。
“怎么回事?”一群跟着的女人急忙散开,看着长公主走出来。
“好疼啊。”宁乐瑶从地上慢慢爬起,手掌渗出斑斑血迹,她看向苏叁秋,“瑞王妃,你为什么推我?”
妇人见状低声窃窃私语。
“我没有。你……”
“啪”得一声,四周瞬间安静,苏叁秋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跪下!”长公主满眼怒气瞪着苏叁秋。
“我没有推她,为什么要跪。”
“还敢顶嘴,来人,让她跪下。”几个小厮听令上前,其中一人抬脚踹在她的膝盖后,苏叁秋脚下不稳,猛地跪在地上,膝盖硬生生磕在坚硬的石子路上。
她咬了咬牙,抬头看向面前的人。身旁宁乐瑶被女婢扶起,她看着跪在一旁的苏叁秋,眼睛里满是委屈。
“就是你,我都看到你伸手推郡主了,”宁乐瑶身侧的阿元顺着主子的话喊道,“居然还不知悔改。”
“我说了我没有。”
“大胆贱妇,人证就摆在这里,还不知错。”长公主低头俯视着苏叁秋,“你给本宫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天黑之前不准起来。”
“母亲,您别怪她,瑞王妃这是第一次朝见,女儿多嘱咐了两句,怕是惹瑞王妃不开心了。”宁乐瑶低声啜泣,让人搀扶着走到长公主跟前,看到宁乐瑶楚楚可怜的样子,长公主忍不住心疼,心里的火气又增了一份。
“如此不懂规矩,你明日来我宫中,让本宫好好教教你。”说罢她转身命令一旁的女婢,“扶郡主回去休息,赶紧找御医来。”
看着众人远去,苏叁秋握紧身侧的双手。
“小姐,”身侧小花跑上前跪在她身旁,“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找王后娘娘。”这么冷的天,在这里跪一整天,人怎么受得了。
见苏叁秋不开口,小花慌忙起身往外跑,得赶在长公主见王后娘娘之前,赶紧让王后娘娘救救王妃。
大殿外顾承琂背着手看着围墙思索着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让王爷久等了,陛下刚和王后从卿玉阁出来,现下正准备去书房,王爷随我过去吧。”
“劳烦公公。”顾承琂随着身前人前往书房。
“王爷!王爷!”
顾承琂脚步一顿,转身看过去,只见小花慌张从不远处跑过来:“王爷,快,快救救王妃。”她刚跑到卿玉阁,就听说王后娘娘已经回了住处,正着急怎么办居然碰到了王爷。
“怎么回事?”顾承琂眉头一皱,今日苏叁秋一早便进宫朝见王后娘娘了,在宫中能出什么事。
跟着小花来到侧庭,远远便看见苏叁秋跪在地上,她身子挺得笔直,头却微微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不时有女婢来往,都低头互相窃窃私语。
“小姐,王爷来了。”小花上前跪在苏叁秋身旁。
“王妃快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跪在这石子上伤身体啊。”刚刚引路的那位公公急忙上前想扶起苏叁秋。
苏叁秋没有抬头,还是那么愣愣的跪在那里。
“王妃,陛下王后那边,老奴自会说明,您快起来吧。”公公有些着急,他转身看向顾承琂,“王爷,还烦请您劝劝王妃。”
“起来。”顾承琂开口道,不像是安慰更像是命令。
见苏叁秋还是没有动,顾承琂有些不耐烦:“苏叁秋,道歉很难吗。”他听小花说了前因后果,若不是她如此犟,也不必受这样的处罚。
“我没有推她。”苏叁秋闷闷的声音响起。
“有没有重要吗?”
“不重要吗?”苏叁秋反问道,她将头抬起,对上顾承琂的眼睛,白皙的脸上清晰可见几道红痕,“那王爷觉得,我为什么会罚跪在这里。”
看着她的眼睛,顾承琂一时语塞。一旁的公公有些着急:“王爷,您快扶王妃起来吧,陛下还等着呢。”
顾承琂将背在身后的手放下,往前走了两步,准备抬手扶起苏叁秋,却被她侧身躲开。苏叁秋扶着一旁的小花站了起来。
她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顾承琂:“王爷可以走了。”
顾承琂有些恼怒,没等开口,又被身后的公公催促两声:“王爷,再不过去,陛下该怪罪下来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苏叁秋,回了身后人一句:“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