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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悠将面具交给龙璎璎。
“戴上它,然后在心中构想出你要变成的脸就行了,声音也能变。”
龙璎璎看着灰白没有面容的面具,思考片刻,戴了上去。
随即龙璎璎的脸开始逐渐变幻。
许悠会心地递上镜子。
那张在龙璎璎的记忆里无比熟悉又无比亲近的面容,清晰地映在镜子上。
很是端庄的妇人容貌,能看出些许龙璎璎的影子。
龙璎璎抚摸着脸,目光柔和。
“这是……令堂的模样?”许悠猜测道。
“是啊,我娘随我吧?这是记忆中,我娘最好看的模样,那会儿她还没有染上没法医治的怪病呢。”
许悠点点头。
龙璎璎:“好啦,既然已经不用担心被人盯梢了,那咱们便上街去吧。
不过好像还是不能出城,要身份令牌的,等等,说起来一个月前你是怎么出城的?”
许悠掏出自己伪造的身份令牌,按了按遥控。
“自然是伪造啊,堂堂炼器世家欧公子,岂能没有自己的身份令牌。”
龙璎璎抢过能够发光,跟真的令牌别无二致的伪造令牌。
感叹道:“你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和秘密藏着掖着啊?我不管,等以后你一定得告诉我才行。”
……
带着两只大狗。
暂时变幻成小黛模样的龙璎璎和许悠出了门。
果然,门外的摊贩见不是龙璎璎出来,便继续无聊地看守着自己冷清至极的摊子。
上了街。
买了专门拉货的车厢给狗子们套上。
龙璎璎沿街一通扫货。
干果、甜食、粗麻布匹、盐、腊肉这些几乎是见到多少买多少。
弄得小贩们一阵兴奋。
硬是直到车厢装不下的时候,才终于收手。
坐在车上,掌着缰绳的许悠问道。
“带这么些货出城?是要带给城外替你干活的人吗?”
龙璎璎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在城外有人替我们干活?”
许悠回道:“我只知道你们家的丝绸是自己产的,账簿上也没有采购蚕丝的出账,却有几笔粮食物资的大额支出。
那就只能说明你们有自己的桑林地,看你采购一车的东西都嫌少,在城外为你们家干活的人应该也不少,一个村子,或者是有一个庄园。
否则仅凭府上的百来号人,肯定做不到采叶、养蚕、缫丝和织绸一整套费人费时的工序。”
龙璎璎摸了摸许悠的头。
“脑瓜子还挺好用的嘛。
之前没想到会出不了城,城外的庄子没留下多少钱,庄上的女工,加上附近村子的人也靠给我们做工过活,吃饭或许不成问题,但天冷了不添衣裳可不行。”
看来还是小看了龙璎璎的家底了。
也不知道龙璎璎父母当初抱着搭救的心思,到底买下了多少人。
许悠转头看了看车上的粗布。
织绸缎过活的人,却需要另外买布做衣裳。
果然身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
说起来哪里都一样,盖一辈子房子的人,也不见得就能有自己的房子。
一匹粗麻布料的价钱,不及绸缎的十之一二,粗麻好啊,粗麻它贱……
用着伪造的令牌,两人驾车出了城。
势头不小的雪,已经下了有些时候。
城外白茫茫一片。
蓬松的积雪被两只狗子踩过发出咯吱咯吱声。
车轮碾过的痕迹不消多时又会被掩盖。
龙璎璎摘下面具还给了许悠。
进了城外的集镇。
许悠也懒得换衣服了,充作欧公子仆人的身份,问询人市的管事可有两个娃娃的消息。
可惜仍旧毫无踪迹。
倒是今天的人市颇为热闹,让许悠多看了几眼。
热闹在于今日贩卖的生蛮尤其的丰富。
以往只是卖些孩童,今天却是上到青壮男女,下到乃至襁褓都有,数量众多。
兽皮衣裳邋遢单薄,腿上带着镣铐,生蛮们眼中尽皆空洞。
挤坐在圈中的雪地上,任人挑买。
许悠站定看了一会儿,便也上车离开。
车上,许悠问道:
“我也是部落里出来的,知晓交不上灵石税便得用孩童抵税,并且每年还得清查部落中有修行资质的孩童带走,可为何这些有劳力的青壮妇女也被抓来了?数量还这么多?”
“你知晓捕奴团吗?”龙璎璎设问一句,“圣城给部落人定下的灵石税本来就高,而四大王城为了交过税后自己还有盈余,便又给赋税加高了两成。
许多经受不了长期压迫的部落人,便会整个部落一块逃离故土,企图躲到凶兽横行,王城掌控不了的偏远地方。
如此之下,捕奴团就诞生了。
他们修为高强,有建制,有组织,追踪、行荒、作战样样都是好手。
抓了逃亡的生蛮有赏金。
方才那些蛮人,应当就是被捕奴团找到的某个部落。
这些人触犯了律法,如若不能被买去,就会砍头示众用以告诫其它的部落。”
许悠叹口气。
“你们龙人还真是作恶多端啊。”
“哎呀,这不是把我也骂进去了嘛?我看他们如此糟践人命,我也于心不忍呀。”
“于心不忍是没用的,单靠买人救济也是没用的。
奴隶制不改变,奴隶就永远都救不完。”
龙璎璎有些恼怒,又有些委屈。
“赋税不是我定的,捕奴团也不是我设立的,我一个屁权力没有的贵族遗孤,我能怎么样嘛?
要是律法真能由我来定的话,我也肯定想降低灵石税,撤销掉捕奴团,从律法上禁绝掉那些官吏用各种名目条款,掳掠部落人到城里来为奴,也想修改律法,让蛮人不再被当做家畜般可以被主子随意处置了性命,不再被当作痰盂,厕纸那些有违伦理纲常的非人事物。
可说到底,我也只能是想想罢了,我能怎么样嘛?”
看着这家伙瘪嘴蹙眉的模样。
许悠哑然笑了笑:
“看来你的确是想过这些问题的,也果然是个心善的,龙人要都有你一半心善,何愁天下不大同?”
许悠最后这句话一出,龙璎璎脸色忽然一变。
“大同天下?你怎么知道大同天下?”
“什么?”许悠没能理解龙璎璎的意思。
龙璎璎按着许悠肩膀,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苍生凄苦,唯仁者可道恒。下一句是什么?”
许悠稍作思考。
从龙璎璎的表现来看,这句话可能是某个组织的接头暗号,但字面意思又有明确的逻辑,容易被敌人从组织特点上推测出身份。
更像是某个以大同为理想的组织,所精炼出来的教义。
“我不知道,你加入了什么宗教或组织吗?跟你常常接济蛮奴的母亲有关?”
龙璎璎松开许悠的肩膀,稍稍有些失望。
不管许悠平时表现出的谈吐,行为,同情心,亦或是非同常人能力,他都很像是“自己人”。
但现在看来,还是想当然了。
龙璎璎摇摇头。
“你既然不是自己人那我不能说,我没有接到指示贸然跟你暴露身份,已经坏规矩了,今天我说的话无论是谁都不要透露出去,会有危险的。”
许悠点点头。
“他们会频繁给你灌输某些非黑即白,极具排他性的思想吗?用手段塑造出伟岸形象,进而让你们崇拜,供奉出钱财甚至一切?”
龙璎璎笑了笑。
理解许悠在担心什么。
“我们从来没有向人或其它种族索要过任何东西,更不会强迫他人与我们同行,我们只教人活在世的道理,唤醒和拯救那些,在被真龙私欲主导的世界下艰难求活的人和其它任何种族,一切行为和代价都是我们自愿的。”
许悠叹了口气。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啊。
不管这个组织是好是坏,我也没法干涉你的意愿,但你一定要清醒,对一切不利于你的事情都要保持质疑。人活在世,唯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车坐久了,龙璎璎伸了个懒腰。
“你要这么想,那你还真不可能是我们的人。
浑浑噩噩地活着也是活着,但那样总是无趣的。
放心,我很清醒,也活地很自在。”
许悠驾着车,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