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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朗刚进公司，因为没有工作经验，做事效率不高，每次都是人都走完了才堪堪完成工作。
有一次，张桂花加班到很晚，发现林月朗因为压力太大伏在工位上小声啜泣，递了张纸给她，等她哭够了才询问缘由，并且帮她指出一些错误。
一来二去，两人熟络起来，直到张桂花换部门，才渐渐少了联系。
按林月朗的话来说，她那么乐观的人，能力又强，不该会自杀的。
“姐姐，你有没有发现欧阳全安表情不对。”
在把林月朗安抚入睡后，李可平才将目光放在欧阳全安和成序员身上。
只见欧阳全安挺直脊背，端坐在客厅沙发，有些刺眼的白光下，她的脸惨白一片，手指无规律抖动，目光放在角落，呼吸急促，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也无法改变她略显紧张的模样。
“她睡了？”
李可平点点头，带着试探询问道，“你和张桂花认识？”
听到张桂花，欧阳全安摇摇头，她确实不认识，只是这件事唤起她不好的记忆。
她不想说，也不想回忆，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要离开。
“这么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欧阳全安听到李可平让她留下，有些犹豫，她没有在别人家里歇过，但李可平身上有一种奇异的亲近感，让她忍不住靠近。
“好。”
鬼使神差，欧阳全安答应了。
在接到自己妹妹电话时，欧阳傲天是有些惊讶的，自从初中那件事之后，妹妹就很少与人交往，除了必要的交流，她自处时间更多。
“总裁，这是李小姐和林小姐的资料。”
助理林若把两份资料放在欧阳傲天桌子上，恭敬退出房间。
欧阳傲天翻看着资料，身旁香烟弥漫，白色的烟飘到窗外，仿佛要耗尽所有力气，冲上云端。
天台，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天空的地方。
夜，月亮掩埋在层层叠叠的乌云之下，星星稀疏散布在黑色之上，明明是在黑暗中点上光明，却又暗淡，像泼上一层水墨，微弱的亮闪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与希望失之交臂后的，逐渐走向绝望的深渊。
“她怎么会死呢？”
霍微站在天台，脸上已经没了白天的惶恐不安，她给自己点了根烟，吞云吐雾，时不时啧啧两声。
她的对面，是和她与张桂花同在销售部的胡安然和苏素。
三人都摇摇头，看着对方的眼神里没有同情或疑惑，反而隐约带着笑意。
“真没用。”
天台的灯是暖黄色，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三人之间爆发出一阵哄笑。
“确实没用哈哈哈。”
即便不说名字，三人心里都知道那个没用的人是谁。
她们不约而同看向远方，有人眼底含泪，有人毫不在意。
“成序员，我怎么觉得张桂花的死有隐情呢？”
李可平躺在床上，对面的小孩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严肃的表情出现在他稚嫩的脸上是那么违和。
“你写过张桂花这号人物吗？”
成序员没有抬头，好像很忙。
“我是写过一个叫张归华的女孩，为了让男主发现女主的勇敢善良，所以让林月朗帮助被职场霸凌的她……”
“你是说，张归华就是张桂花？”
想到这点，李可平从床上腾地跳起来，如果是这样，她就罪过大了，因为自己的私心让一个无辜的女孩丧命。
“可我写的，张归华明明被拯救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成序员依旧敲敲打打，头也不抬，“会不会是完美恶意？”
“你没发现，欧阳全安的表情很不对劲吗？”
是了，欧阳全安和张桂花不认识，看见她的离开，害怕，疑惑，担忧，都是正常，但除了这些情绪，她好像多了几分紧张不安。
那种不安，李可平只有在噩梦后的余韵才会有。
如果完美恶意想借张桂花的死刺激欧阳全安，好像也说得通。
但是为什么呢？
它明明可以直接对欧阳全安展开进攻，为什么要去伤害那些无辜又无关的人呢？
成序员看出了李可平的疑惑，在看到电脑的加载页面后松了口气，说道，“完美恶意最爱杀人诛心，通过目标周围的人或事让目标被刺激，感到压抑痛苦也是它的常规操作。”
“可能是何科的绑架失败，让它对欧阳全安产生玩弄的心情，既然一下子击垮她不行，那就慢慢渗透。”
李可平赞同地点点头，显然认同成序员的看法。
这个小家伙，真了解完美恶意，怪不得组织要他来帮忙。
“好了，看吧。”
成序员把平板电脑递给李可平，里面是一段监控。
“放开我！”
欧阳全安奋力挣脱一个女孩的拉扯，一不小心打倒对方。
她对欧阳全安的过去，只用父母早逝，被哥哥带大，几个字盖过。
没想到那段空白，竟然有着这样的不堪与痛苦。
“我查出来，那时候欧阳傲天还没成为现在的大佬，在贵族学校，欧阳全安的背景不值一提，但欧阳全安长得好看，不少男孩子喜欢她，这几个女生的暗恋对象也都喜欢欧阳全安，出于嫉妒，她们。怕哥哥担心，欧阳全安默默忍受，老师碍于学生背景。直到老师托关系帮她换了校区班级，她才逃脱这种生活。后来欧阳全安就没穿过露手臂的衣服。”
“天啊。”
李可平呆坐在床上，如果说在这之前，她心底还是把书里世界的人物当作没有自我的傀儡，那么在经历绑架事件，见识了张桂花和欧阳全安的事情后，她意识到，书里的人物也是活生生的人，有各种情绪，会开心，会难过，也会恐惧。
“我有点后悔写《林月朗的工作日记》，如果我不写，就不会有霸凌，不会有人自杀。”
她捂着脸，说不清是在哭还是在沉默，偶尔有晶莹从指缝间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