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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梁氏服侍赵毅吃了早饭将他送到二门,过了一会,玉儿睡眼惺忪的进了幽香院。
梁氏见了,不禁笑了起来,“怎么昨日没睡好?”丁香笑道,“小姐睡得可香了,估计是睡过了头。”
玉儿小声抗议道,“才不是呢,前些日子都是在船上住宿的,现在好不容易落定了,可不就睡了个好觉。”
梁氏微笑道,“用了早饭吗?”玉儿道,“起迟了,就还没吃呢。”
梁氏道,“既然没吃就在我这里一起用早饭吧。”
只见冬梅面带为难道,“夫人,这大厨房送来的早饭都是有定例的,玉儿小姐的早饭已经送去了清幽苑,若是在这里吃的话,恐怕分量不够。”
梁氏顿了顿,“是我忘了,现在咱们是回了京城了。丁香,你去将玉儿的饭食拿过来,还有告诉大厨房一声,以后玉儿早上和中午的饭食都送到我这里来。”
丁香诺了,就去取去了。
梁氏又道,“冬梅,一会打发人去外面买些点心果子等,也让咱们玉儿尝尝京里的风味。”
不一会玉儿的份例也取了过来,冬梅就将早饭给摆上。母女二人来到桌前,只见桌上摆着两碗由豆腐丝、香菇丝、木耳丝加上芡粉调的羹汤,两小碟水烙馍和鸡蛋蒜、两小碟切得方方正正的胡饼,还配有姜豉、姜辣萝卜等小菜。
梁氏吃的尚是可口,又帮着卷了个水烙馍卷上鸡蛋蒜拿给玉儿豉,玉儿刚吃时还觉得不惯,嚼了几口后觉得味道还行,就将那张卷馍给吃完了。只是那羹汤还是吃不惯,梁氏就让丫鬟倒了杯蜜水给玉儿喝了。
玉儿道,“母亲,这边是不是特别喜欢吃这种黏糊糊的羹啊,明天能不能让小厨房给熬些白米粥给我喝?我还想吃肉包子,只是能不能少放些大葱和胡椒?”
梁氏摸了摸玉儿的头发道,“现在咱们回了京,和长辈们住在一起就不能像以前在任上那样了,每日大厨房送什么咱们就吃什么,若是你有其他想吃的,让丁香来说,到时候咱去街上买些来吃。好不好?”
玉儿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也就不再说话了。两人吃完早饭,漱了漱口,就去往老太太院里去请安了。
梁氏和玉儿来到老太太屋外,此时距离辰时还差一刻钟,屋外站立的小丫鬟见梁氏等过来了,赶紧传话道,“二夫人和玉儿小姐来了。”
不一会,李嬷嬷迎了出来欲行礼道,“二夫人好。”
梁氏赶紧扶住她,“李嬷嬷客气了。”
李嬷嬷笑道,“大夫人正在里屋伺候老夫人用早饭呢。”
梁氏心里感到有些尴尬,但面上仍是笑吟吟的,“大嫂真是孝顺,我还以为我们赶了个早趟,没想到大嫂来的更早。对了,李嬷嬷若是无事的时候去我院子里坐坐。”
李嬷嬷笑道,“老太太午饭后会睡个中觉,到时候我再去拜见夫人。”
此时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二夫人,老太太请您和玉儿小姐进去。”
梁氏点点头,然后笑着对李嬷嬷说道:“嬷嬷,那我就先进去了。”
李嬷嬷侧身低头屈礼让出路来,正待抬头,正好看见玉儿小姐正用那带着笑的一双眼睛看着她,于是也回报以慈爱的笑容,心想,“这玉儿小姐这么爱笑,看来也是个好脾气的,怪不得老太太稀罕她呢。”然后跟着梁氏和玉儿后面进了屋内。
进了内屋,只见刘氏正伺候着老太太用早饭。梁氏和玉儿先给老太太行了礼。
林老太太问道,“你们早上吃了吗?”
梁氏赶紧答道,“都吃过了。”说罢就走到身边也要帮着布菜。
林老太太赶紧道,“好了好了,我也吃的差不多了。”
此时,玉儿打眼往桌上一看,那桌上的饭食都是素食,除此之外还有一碟枣泥糕。玉儿的饭量本就比同龄人大,再加上早上的饭食不是很合胃口,就多看了那糕点几眼。
玉儿的小动作被林老太太看在眼里,冲着玉儿招招手道,“玉儿,过来~”说罢就拿了一块枣泥糕递给她,“好孩子,是不是早上没吃饱啊,拿着吃罢。”
玉儿看了梁氏一眼,赶紧上前双手接了糕点,“谢谢祖母,那我就吃了。”梁氏赶紧打趣说道,“母亲,是我让她少吃些的。昨日她在您这里可吃了不少好东西呢,我怕早上再吃多了不好克化。”
老太太笑道,“小孩子家的,就得多吃些,这样才康健,你们说是不是啊。”
刘氏和梁氏赶紧称是,此时玉儿看了梁氏一眼,赶紧岔开话题道,“还是祖母疼我,不像我娘,就怕我吃多了、长胖了,穿衣服就不好看了。”
林太太呵呵笑道,“没事的,咱玉儿胖乎乎的也好看,这是福气。”说罢就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示意已经吃好了。
刘氏拿了湿帕子帮着林老太太擦了手,梁氏扶着老太太起了身,有那小丫鬟递了张湿帕子给了玉儿,玉儿擦了擦手,道,“谢谢这位姐姐。”那小丫鬟微笑着下去了。
几人走到前厅,自是有那丫鬟端上茶水,刘氏抢着将茶端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接了过来,“好了,大家快坐下吧。”说着用茶盏盖撇了撇茶叶,轻抿了一口,只觉得茶香四溢,应是那明前毛峰。
林老太太笑道,“今日这茶怎么换了?”
李嬷嬷赶紧回道,“这是昨日二太太带回来的新茶,各房头以及门房那里都按规制配了些不同等级的茶。”
林老太太笑道,“我说呢,今日这茶怎的这么清香呢。”
梁氏赶紧笑道,“老爷这几年一直在南边任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多带些茶叶、丝绸等当地土仪回来孝敬母亲和嫂嫂了。”
刘氏赶紧道,“弟妹实在太客气了,都是一家子人。”
林老太太道,“不过说来,这几年你们在外,家里的一应事物都得你嫂子操持,也是辛苦了,我本还想着是不是让你帮着你嫂嫂分忧呢?”
刘氏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堆着笑道,“母亲谬赞了,这些事情都是儿媳该做的。”
梁氏笑道,“嫂嫂能干的很,我哪能比得了。”
林老太太又道,“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家里的中馈我也是陆陆续续交给你大嫂了,你们院里的份例什么的都是定例,这你也是知道的。以前你们放了外任,那交际来往都是自己打算的,而且年年还送年礼土仪等回京,花销也不少;临走前,老太爷特意叮嘱我说是你们以前挣的家当,自己留个帐,就当做你们私房了。现在回了京里,一切花销都由公中统一安排,故而日后老二等人的俸禄和节礼什么的都得交到公中,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昨日听那心腹之人禀报说梁氏带了不少好物件回来了,刘氏本想若是能够冲到公中就好了,加上自己现在掌着中馈,用起来自是便宜许多。老太太这么一说,那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刘氏虽心中不喜,但当着老太太的面前只得勉强道,“一切听从母亲吩咐!”
林老太太又望向梁氏,梁氏道,“这么些年我和老爷都未能在跟前尽孝,若是全部算作我们的私产恐是不妥当。母亲,不若待我家老爷回来,我先和他商议下,再回禀母亲。”
林老太太打趣道,“你啊,听说杀得了敌人和盗匪,只是没想到倒是个听夫君话的人。”
梁氏立马娇笑道,“出嫁从夫,本就是这个理。”
玉儿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只得陪着母亲一起干笑。
林老太太道,“我这里还跟以前一样,只需早上来请安,若是有事我再叫你们。好了,你们忙去吧。梁氏,今日上午让玉儿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梁氏赶紧答道,“能让玉儿在母亲这儿尽孝是她的福气,只是玉儿,你可不能调皮啊。”
玉儿赶紧站起来大声应道,“母亲,您放心吧,我一定听话。”屋里的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