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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给我！快点！”袁玉一点也没有反悔的尴尬。
“你漂亮是漂亮，就是脑子不够用。”叶鸿驹没有立即给她橘子，而是一边调侃她，一边继续捏着橘子皮朝空中挤出清新的液汁。
叶鸿驹还有意在她眼前挤了几次吓唬她，直到将手里的橘子皮捏烂了，这才将橘子皮放入袋子里，拿了一个橘子递给她。
袁玉早已经瞪了他好几眼，看他递过来橘子，本想叫他帮自己把橘子剥开，但最终没有开口，而是伸手接过橘子。
她将橘子剥了，将橘子的肉瓣塞到他手里：“你吃！”
接着，她拿着橘子皮捏了又捏，就如玩好玩的玩具似的，在她四周喷着液汁：“好闻！真好闻！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啊——，妈呀——”
听到袁玉的惊叫，几个人都朝她看过来。
看了之后，他们都善意地笑了。
原来她玩得起劲，往自己鼻子前挤液汁的时候，班车突然刹车，她脑袋前冲，撞到了她自己的手，而她拿橘子皮的双手又撞到了前排座位的靠背，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拳头，结果手里橘子皮挤出大量的液汁，不少喷入了她漂亮的双眼里。
辛辣的液汁喷人眼睛，非常痛疼和刺痒，一时间她难受之极。
看她狼狈的样子，叶鸿驹和周围旅客一样，很不厚道地大笑起来：“哈哈，袁玉老师，你能不能再笨一点？”
“哎哟，痛死我了！你还笑！你有没有良心？……，叶鸿驹，我眼睛会不会瞎？”
“当然会瞎啊。你这么漂亮，你不瞎谁瞎？你瞎了，上天才公平。”
“你！你……，你是骗我对吗？”
“别揉！眼睛揉红肿了可就不漂亮了。要半天才能消除呢。”
“叶鸿驹，你过分了！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你看你，有点危险就魂飞魄散，没有危险就喊打喊杀。放心吧，几分钟就没事了。”
“真的吗？骗我，你是小狗。”
“你老家是哪里的？怎么连这点小小的常识都不知道？”
“你……，你管我哪里的。我叫你笑——”她一边咬牙说着话，一边侧身快速将胳膊伸向他，拿着橘子皮对着他眼睛就是狠狠一捏！
“啊——！”叶鸿驹猝不及防，眼睛被她挤了一个正着。
眼睛又痒又痛，他右手下意识地去挡她的手。
看到他的右手直奔自己胸口而来，袁玉大惊，慌忙后退，双手用力拍打他伸过来的手。
右手被打，叶鸿驹睁开眼睛才反应过来，一边收手一边怒斥：“我说你能不能不调皮？”
袁玉两颊绯红，狠狠白了他一眼：“就要！谁叫你吓唬我。”
旁边的中年妇女很有些迷惑：还说你们不是两口子，不是两口子你们会这样打情骂俏？
很快，袁玉被橘子皮的液汁刺激的眼睛就好了，但此时的她也安静下来了，低声朝叶鸿驹问道：“叶鸿驹，你女朋友是不是很漂亮？”
“那当然。不漂亮的我也不会要啊。”
“我就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因为，在供销社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与别的男人不一样。如果不是有漂亮女朋友，你肯定和其他男人是一样的。”
“是吗？他们看你的时候目光像吃人的样子？”
“嗯。你看我就如看一棵树似的，最多就像看一朵花。……，你女朋友是哪里的？”
“保密！反正你想找我是没机会了。”
“我找你？笑话！一大捆黑炭似的。……，你到底是去地区还是去县城？”
“我刚才说了，如果这趟车不晚点，我就去地区。怎么，你希望我陪你去地区？”
“如果你去地区，我请你吃饭。算我对你帮我的酬谢。”
“你怎么感觉你有预谋似的？”
“什么预谋？难道我一个姑娘还能吃了你？”
“难说。……，对了，我还没问你一个学机械的，怎么教音乐？”
“保密！”
……
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班车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白石渡口。
班车还没在轮渡码头停稳，无数小贩提着篮子、盆子、盘子就冲来过来，将班车团团围住，有人堵着车门，有人拍打车窗玻璃，要司机开车门，喊旅客打开玻璃窗。
那些本来开着的车窗，在一瞬间就被小贩递进来的篮子、盘子、盆子给塞满了。这些篮子、盆子、盘子里装满了甘蔗、橘子、苹果、荸荠、红洪、话梅……
小贩们热情过分地叫卖着，争先恐后地报着价格。
远处还有卖凉茶、卖烤红薯、卖凉薯、卖香烟的。
坐了这么久的车，车里的旅客本来就有些累、有些气闷，有人还有些晕车，都想透透气，结果却被这些小贩围得水泄不通。
看着这些卖小食品的男女老少，他们不由有些焦躁。
可车上的旅客有多烦躁，车下四周的小贩就有多开心。
因为他们知道，焦躁的旅客一旦想买东西，往往不计较价钱，买的数量也可能比正常人多一些，更主要的事方便他们玩花招，或缺斤少两，或以次充好，或掉包。
“想吃点什么吗？”叶鸿驹坐在靠窗的位置，顶着窗外射进来的太阳，看了窗外密密麻麻囔着让他打开车窗的小贩一眼，随口朝袁玉问了一声。
“不吃！……，我带了苹果。你吃苹果吗？”
“行，给我来一个吧。”
袁玉很快从她背着的包里掏出两个苹果，拿着它们看了看，然后将其中一个递给叶鸿驹。
叶鸿驹咬了一口，脆甜脆甜的，问道：“你刚才选来选去的，可我这个苹果也好吃啊。”
“我是选最好吃的给你好不好？一片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真是气死我了。”
“你有这么好心？我不信。而且，我也不信你有这本事，随便看看就知道哪个苹果好吃？”
“反正吃不死你。”袁玉小口啃着苹果，白了他一眼，讥讽地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心比针眼还小。”
“你还真是把最差的选给我吃啊。”叶鸿驹笑了，看着手里的苹果，“可我没发现它有什么不好，又漂亮又甜脆，绝对是高级货。”
“下次我买苹果的时候专门选最差的，选被虫子吃得坑坑洼洼的苹果留给你。”
“你还准备下次给我吃的？我都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再次一起坐车呢。”
当他边吃苹果边与袁玉聊天的时候，外面的小贩早等得不耐烦了，对迟迟不打开玻璃窗户的他破口大骂。
叶鸿驹自然也没有客气，也指着外面的小贩破口大骂起来。
袁玉哭笑不得，扯了他好几次衣服，这才让这个无赖安静了些。
很快，班车开始移动，随着前面的车辆一步步挪上轮渡。
等到班车的前轮爬上轮渡的钢板了，小贩们这才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