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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我们送小男孩回去,并嘱咐他,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接下来的事就不是我哥要管的了,我想知道为什么,在男子被带走前,我问他。“为什么要娶苟华光?”
他发癫大笑着:“不娶能怎么办?她又还不起钱,总不能人财两空吧?”
爹,罪大恶极,跑路都不带上她,受尽谩骂,岂止呢?所有的罪都归于她。唯有丈夫不嫌弃她,依旧与她成婚,原是不想人财两空罢了。
我跟我哥说,她的丧事交由我来办。
该有的仪式,她一样不少,唯独下葬不行。
我把她背回我屋了。
我怕,怕她怨气太重,来找我怎么办?
我把她放在床边,给她磕头:“华光姑娘,罪过罪过,不过你放心,你一定会入土为安的,实在是抱歉啊。”
我爹不会不埋我的。
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华光姑娘,我也算是替你报仇了,你就原谅我吧。”
我内心还在纠结,华光姑娘命那么苦,怎么死了还被人利用。
“华光姑娘,你一路走好。”
我在屋里烧了大半夜的纸钱。
再把屋里撒满酒,火势疯长,立即救火都来不及。
爹啊,哥啊,就当我死了吧,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我不想嫁给一个年纪大的瘸子啊,荣华富贵什么的,谁有命谁去享吧,他家里人我更是一个都惹不起。
白天,出了城,天地白雪一片。
温雨家,在香林,我答应过她,会去找她的,但愿晚一点也无所谓。
郊外的雪没人清理,走起来真费劲,我还带着一大包值钱的东西,累得我气喘吁吁,这口气真大,怕是用不了多大会就该渴了。
走到镇上,换了匹马,休息一晚继续出发。
她老家离京城不是一般的远啊,走路得走一天,加上下雪,怕是要走两三天。
缘分真是奇妙,走了三天,我居然看见她了。
她还在演虞姬。
落雪纷纷,美人凄凉。
天气太冷了,没多少人看。
我在台下尤为显眼,她也看见我了。
我也只会对她傻笑。
恰逢腊月,她若是在京城,必定会有诸多人来观看。
我对不住她。
待她下台休息,我也跟着上去。
她卸着妆,在镜子里边看见我了,也不喜,也不恼,也不说话。
我鼓足勇气道:“阿雨,我来见你了。”
“皓王妃,别来无恙。”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她忙自己的,也不管我。
直到晚上,他们收工了。
她走了也不看我。
“我无处可去。”
她转身,对我行礼:“恕罪,小女也怕无处可去。”
千错万错,皆是我的错。
我不应该再打扰她的。
我疯了吗,怎么会这样做,一个女子,能去哪呢,不是清白之身,能嫁给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抱着剑,坐在灯下饮酒,醉意朦胧,竟是将剑拔了出来。
依旧锋利,想杀人,后怕到手指发软,握不住。
我好烦躁,只有不停的喝着酒。
她一样武器也没有,却能伤透我的心,我不怪她对我爱答不理,就怪她对我拒之千里。
怪我,怪我。
人家苦练十几年,好不容易混进了京城,被我害的。
含着泪,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头痛欲裂,应该是喝酒喝的。
下楼结账的时候,店家一直盯着我看,我回瞪他:“看什么看,多少钱?”
店家结结巴巴道:“五文……五文。”
“怎么可能才五文?”
“哦哦哦,加上饭钱酒钱,一共是一贯二十钱,算你一两银子。”
我在钱袋子里面翻着碎银。
他旁边的小丫头指着我的头,道:“姑娘,你的头怎么弄的,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我头怎么了?
我把钱放桌上,抬手摸了一下痛处。
“啊……嘶!我头怎么了?”
“好大一个刀痕。”
来不及等店家找钱。“医馆在哪?”
“这条街往东走,不出百米便到。”
“不用找了。”
这大冷天的,好多老头老太都在医馆里蹭火炉。
老大夫负责看病,让他儿子在门外替我包扎。
一看就是新手,下手没轻没重的。
“你这咋碰的?”
“不小心。”
“你记得常来,女孩子脸上留疤不好。”
“嗯。”
“你昨晚是不是喝酒了,然后不小心弄的?
“是。”
“还好天气冷,不然你血流干了你都不知道。”
“嗯。”
百无聊赖之际,看见了一个熟人。
“夫人,磕着了?”
那小子见那么多人,吓得不敢继续。
“别管她,先包完。”
“好。”
他手明显的抖。
他小声问道:“你仇家来了?”
他手指纤细白皙,是双好手。
“是,带我进屋,找个后门。”
我将钱悄悄塞他衣袖里,他人傻了,包了一遍又一遍。
“我……觉得包得不好看,不然重新包吧?”
称心道:“不用了,多少钱?”
他有些口吃:“不是……不是钱的事……就是吧……不好看,不好看知道吗?这是会影响病人心情的,我再包一遍吧。”
我起身掏出钱袋,手指扒拉里面:“多少钱?”
迅速将钱袋朝称心扔去,再跑进门,找到他说的那个后门。
他娘的,白布一边跑一边散,气得我一把扯掉。
我尽量朝人多的地方跑,以免误入死路,人多更好的分散称心的注意力。
人多个屁,熙熙攘攘的几个人,都是在自家做生意的。
跑得太急,上桥的时候摔了一跤,顾不上痛,连忙爬起来继续跑。
我爹没给我裹小脚,所以全是鞋子的问题!
这次的血止不住,我一直在跑,它便一直流,甚至模糊了我的视线。
这样下去不行,我是跑不过称心的,最终还是跑进了巷子。
我抬手用衣袖接住血,避免暴露位置。
我是拼了命的跑,称心应该没追上来吧。
我坐在墙下歇息,忽然看见白雪中有一串脚印。
我累了,不跑了,用剑割下一段衣袍,包住伤口。
太阳穴一直在跳,感觉头上那布都被浸湿了。
称心很快赶到。
我站起身,手紧紧握着剑:“称心,别逼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