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光明磊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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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洞窟中,薛凤儿正在经历此生未有之荒唐。

而这份荒唐,正是拜自己书院的山长,亲手所赐。

这除了能够在荒唐之上,加上一个冠冕之外,薛凤儿实在想不出其他词汇。

“可是,行之他……”

何潮起如何不晓得,徐行之早就属意她。背地里,还一直让蒲松岩喊她师娘。

“这就是行之他修行再难寸进之处。”何潮起道:“你嫁给苏衍后,正好断了他的心魔。”

事到如今,薛凤儿情知多说无用,何潮起既然下的决定,更无改变的可能。

“此事不急于一时。等他从云外境回来,我自会与他说。”

“……”

“凤儿,霓凰妖君的功法,可助你架构神桥,以登接引之阶,好好修炼。十日之后,我自当再次为你护法。”

“是。”

薛凤儿已经重阳圆满,此时她的内府中,蚀刻了双重周天阵纹,一为凤,一为凰。前几日,何潮起便试图为其护法,构筑神桥,却被冒失的李鹏举打断。

“我深居个行堂,迄今已逾三十载。也是时候下山去透透气了。”

“山长要去哪里?莫不是徐行之他在云外境真的出了什么事?”薛凤儿忽然想到药圃中蒲松岩提到的事。

“有我太阿剑在手,他能出得了什么事?”

说完这句话后,何潮起原地站立之处,卷起一道飞瀑,其人随瀑而遁,已然不知所踪。

……

云外境中,紫薇殿上徐行之被两位昊天宗真人当场拿下后,又被带到了一处偏殿。

作为书院重宝的太阿剑,被玉阳子拿在手中,他以剑为笔,蘸墨,在那份约书上,写下了南林何潮起的名讳。

徐行之瞪得睚眦欲裂,却在为他特意打造的【灵笼】中,口呼不得,动弹无能。

这方小小的铁笼,也不知道是何材料打造,竟能屏蔽自己的天道,让他引以为傲的武儒神通,顿失其效。

玉阳子吹干墨迹,把约书拿到他面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见太阿剑,如见何圣人亲临。那,以太阿剑签下的约书,便当是他何潮起亲笔所写了。没错吧?”

“肖伯牙。你绑架天下正道,实则全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白仙君岂能容你?!”

“昊天都陨落了!还谈什么仙君。”

玉阳子回答得满不在乎,可听在徐行之心里,却是耸然一惊,莫不成,这昊天宗上上下下竟已都成了玉阳子的毂中之物了么?!

玉阳子仔细摩挲着手里的青铜古剑,“太阿太阿,这里面可是封印着昊天帝残留下的最后一块天道碎片。何潮起这礼,送的不算轻。”

“何山长……送,礼?”徐行之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但却又稍纵即逝。此时此刻,竟有些盼着玉阳子可以为他解答一二。

“其他三个书院,此时,也应该被料理完毕了。”青铜古剑的剑面上,反射出玉阳子眼角的精光,视之,让徐行之如坠无底深渊!

“不对!”徐行之强打精神,这一定是玉阳子的离间之计。何山长是五百年长生真人,资历、手腕远超面前之人,怎么可能成为其帮凶?

想到这里,徐行之回镇心神,将杂念杂思统统斩断,闭上眼睛,入定不言。

玉阳子起身,弹了一下太阿剑身,发出清越的嗡鸣。他并没有继续何潮起的话题,转而道:

“尔等武儒,口口声声匡扶社稷,教化世人,可除了整天躲在山里圈地自得之外,为这怏怏世人,做了哪些功绩?”

一问之下,徐行之微睁眼皮,想看他能够发出何般议论来。

武儒之弊,他固知之。南林书院,还有其他三家书院,这五百年来,正如对方口中所说,在一地固步自封,确实没有做出任何像前殷之时那些大儒们行走天下,礼乐兴邦的丰功伟绩来。

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书院的日子呆久了,便觉得这中原七国混战,似乎乱世永无宁日,大家都生了君子固穷、绝世独立的心态出来。

这层隐秘的疤,却被眼前这位玄门道士,毫不留情扒了下来。

不止于此,说完这些,玉阳子大手一揪,将道袍取下,露出赤裸的上身。

徐行之看到,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到处都是伤痕累累的疤痕!最明显的,要属心口那个漩涡式的大洞,虽然已经愈合,可想当时受伤之惨烈。

“五十二年前,平南极魔门七十寨,枭首魔尊南天弥勒!

“四十五年前,入东海祖庭,擒逆龙碧海大君,斩其双角而还!

“三十年前,焚灭栖霞山,覆霓凰大君巢穴,取妖书十二章束之高阁!

“两个月前,引天雷浩劫,清野岭南道无为县,断妖域血食之场!”

“然后,”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那处恐怖的伤疤,

“我在苇苕诛杀云生兽兄弟,放出狮蛄,再造妖国。几乎以我生命为代价,才终于引起你们这些人的重视,得以聚到这紫薇殿中!”

玉阳子历数自己证道长生以来的所作所为,其声朗朗,振聋发聩!宛如皇皇沛然正气,发乎苍溟,而内敛于一身。

“而现在,你说我绑架天下正道,是为了我个人的野心。试问,徐先生,野心又如何?假使,那个昊天仍在,也会以天道为我嘉许。因为,我光明磊落。”

玉阳子举着太阿剑,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徐行之,约书之中,附以【一诺】秘法,签署者,神魂之中会被打入一道禁锢秘咒,非履约完成不得解脱。天下正道,如今不得不臣服于我,中原妖类的灭顶之日,就快到来。”

“唯独你,是个例外。我现在网开一面,只要你答应随约书与我一起行动,否则……”

徐行之垂头不语。

此时,他不在乎玉阳子再说些什么,他的念头飘向南林,飘向他的弟子,蒲松岩。

他想起了他临行时说的那些话。

他现在很迷茫,既希望那小子去敲了个行堂的门,又希望他没有。

……

蒲松岩正与苏衍一起,行走在前往新鬼峪的山路上。

一路上,在苏衍的开导下,蒲松岩自己也渐渐觉得,他似乎有些过于担心了。徐行之已经是神桥期的强者,位列南林最强教谕,有南国倚天之称,更兼带去了太阿剑,怎么看,老师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两百里路,对于修行人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负担,甚至苏衍还没有用到【焰火行者】的情况下,傍晚时分,他们就看到了那块天空上飘着青色云朵已经很近了。

“到那里大概还有三十几里,我们在此休息一晚。”苏衍提议道。

“好。”

新鬼峪,这名字听着很不吉利,也不知道山谷中会不会有些山精鬼怪一类,眼看着天色将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白天去为妙。

寻到山坡的背风处,苏衍点起了一堆篝火。两人饮了一些水,细说着书院里的人和事,不知不觉,月亮爬了上来。

“原来苏兄家里已经有了妻子。”

“是啊,她不是人类。”

“她不是……嗯?”蒲松岩透过火光看向苏衍,“你妻子是妖怪?”

“对,我妻子叫令狐嫣,是一个妖怪。”

“所以,李鹏举说的那些事,就是你在无为县亲身经历过的?”

蒲松岩微微咂舌,亏得自己还跟人家李鹏举当街辩论,这不,妖人共治的活生生的例子,不就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