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家传药剂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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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五十分,陆巡在阡陌小巷之中七拐八拐。

虽然他认为梁生现在就针对他的概率不高,但该小心的时候还是得小心。

计划意外提前,他也不得不采取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但既然已经暴露,就要尽快将所有的事情一次性完成。

绕了半个小时,浪费了不少滤芯续航,终于,他进入了一处巨大的地上空间。

这里是码头附近的仓库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即便陆巡有所准备,还是放轻了脚步。

最终他来到了一处平平无奇的小仓库,用身份卡刷取进去其中。

这是他用黑户身份秘密租下的地方,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次启用。

陆巡没有开灯,而是早已启动了面具上的扫描装置。

确定自己的布置没有被破坏之后,他快速挪开了里头的杂务,开启了一扇通向地下的门。

下到地下室,这里的空间并不大,大概只有十个平方左右,布置也很简单。

一张靠墙的长桌,一张椅子,仅此而已。

开灯之后,陆巡掀开了角落的帆布,从里往外掏东西。

酒精灯、计量瓶、蒸馏装置、天平等等,看起来像是做科学小实验的设备。

陆巡熟练地摆好蒸馏装置,等到正常开始收集蒸馏水之后,打开了纸包。

大纸包里头小纸包,一颗果核、两株晒干的草药、十几块像小石子一样的硬块,还有一管10ml的暗色血液。

沙果果核、月露草、石橄榄、陌鼠肝脏、天青兽的血液。

五种材料,都是陆巡零零碎碎收集来的。

沙果果核和月露草算是常见的药草,陌鼠肝脏、天青兽的血液来自下城,最麻烦的还是石橄榄。

这玩意儿的生长必要条件是枯木逢春,在下城也没什么药用价值,能不能收集到全靠运气。

取出石臼,分别投入对应的药材碾压成粉。

为了减小动静,他都是旋转按压式,而且每处理一种材料都需要彻底清洗石臼擦干,才会投入到下一项。

整个过程就耗费了半个小时,随后用天平开始称量。

100ml的蒸馏水冷却完成,依次投入10g沙果果核,5g月露草,2g石橄榄,20g陌鼠肝脏,最后倒入5ml的天青兽血液。

按照规定的顺序完成投放,各种粉末浮浮沉沉,血液逐渐渲染。

一分钟后,其中竟然没有一点沉淀物,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望着那可疑的深紫色液体,陆巡心头很是复杂。

这已经是他配置的第三次药剂了,以他的家传和摸爬滚打学来的药理,这东西就是狗屁不通,光是沉淀消失这一项就解释不了。

材料中沙果果核、陌鼠肝脏都有一定的毒素,而且没有配伍的道理。

“第三回了,总该有点效果了吧……”

喃喃自语着,他小心翼翼将药液倒入了葡萄汁空瓶中,盖好盖子。

把所有的设施归位,现场的痕迹清理干净,陆巡离开了仓库,终于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而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

“啪!”

睡梦中的陆巡猛然蜷缩起身子,棍子一下一下落在他的身上。

“小王八蛋!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觉睡觉,给我滚起来,做饭!”

“睡,你还睡!”

陆巡清醒过来。

在第一棍落下的时候他还没有苏醒,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身体反应。

从小到大被打得太多了,自然也知道怎样挨打不容易受重伤。

趁着间隙,他一个拧身转了过来,然后一把抓住了下落的棍子。

“老头儿,别生气了,我这就起来做饭。”

陆大强吹胡子瞪眼,使劲扥了两把,硬是没能把棍子抽回来。

而就在他松劲的时候,陆巡却适时松了手。

常年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晃了晃,及时用棍子杵着才没有摔倒。

“你!”

抬起头来时,陆巡已经下了床,从他身边快速绕过,“我去做饭啦。”

陆大强望着小子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他再次意识到,陆巡已经不是可以随便拿捏、被打得哭爹喊娘的小孩子了。

清醒的时候他明白大概应该改变一下对这小子的态度,但是长久的威严让他放不下这个面子。

棍子狠狠甩在床铺上啪啪作响,聊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烂泥一样的东西,都是你欠我的!”

早午饭很快上桌,他们家吃饭的时点一向不准,一般是看陆巡的换班时间,还有老头儿什么时候醒酒。

一碗蒸肉,一碟子咸酱,加上一人一碗泛黄的糊糊,这就是今日份的早午餐。

阡城周围的耕地有限,鲜蔬菜和米面粮食的价格比肉食还要贵。

按理来说,以陆巡医院护士的工资,家里还是能够吃得起的,但架不住有个好酒的老头儿。

每逢发工资,老头儿都会在第一时间把他身份卡里头的钱给划走。

医院平时供餐、也有一定量的滤芯配给,所以老头儿不会给他剩下一分零花钱。

从十四岁开始,每个月皆是如此。

要不是陆巡有别的门路,不说饿死,至少呼吸滤芯的缺口可能已经让他患上了病,不得不去更换机械零件。

即便如此,桌上的肉他也半点不碰,只是就着咸酱喝完了糊糊。

“吃饱了,我去上班了。”

陆大强挥着筷子,脸上的厌恶不加掩饰。

“滚滚滚,就那么点工资,天天积极得跟个什么似的。

家里头滤芯不够了,给我拿点回来!”

“好的老头儿。”

就他的配给,自己用都不够,就连这老头儿都要薅羊毛,但陆巡只是痛快答应下来,出门而去。

正午时分是烟气最稀薄的时候,很多人会不佩戴呼吸器来节省支出,陆巡还是戴上了遮蔽口鼻的简易式口罩。

他的居所距离上城核心很远,走路需要一个小时左右,而他的交通工具是旧时代淘汰下来的产物自行车。

就在陆巡走向自行车棚的时候,却远远看见一个小小的声影,心里头顿觉憋闷。

街道的尽头,两根立柱之间的绳子上悬挂着一双漆黑的球鞋。

这是一条分界线,陆巡这头儿是平民范畴,但过了那条线就是贫民窟。

大量的窝棚扎堆,乱七八糟的没有秩序,更没有治安所。

明明只是一街之隔,其实差别很大。

就算是老头儿最艰难的时期,也没有跨出过那条分界线,死守着他平民的身份。

直到陆巡上班之后,才过上了像人的日子。

陆巡轻易跨过了分界线,他不觉得平民和贫民之间有多少差距。

小姑娘蹲在墙角的阴影里,双手抱头,目光呆滞。

陆巡在她面前蹲下,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陆哥哥……”

娟娟眸中的欣喜一闪而逝,不见委屈,只剩麻木。

背后的屋中传来了厉声喝骂与压抑着的哭喊声,陆巡知道,娟娟那个好赌成性、嗜酒如命的父亲又在折磨她的母亲。

娟娟比他小两岁,小时候跟他一样,成天被打,身上从来没有一块好皮。

而当她父亲抠出了钱或者醉死之后,娟娟的母亲会带着他们两个回家,做上一顿糊糊,三个人分食。

小的时候陆巡不理解,为什么脸上青紫的娟娟妈妈总是在被打之后还能露出笑容,连带着还会照顾他这个非亲非故的小孩儿。

长大了陆巡才懂得,这不是温柔,而是为母则刚。

她扛得多些,落到女儿头上的就少些。

陆巡没说什么,拉过娟娟的手,将黑卡中的钱转了一些给她的手表。

“别给你爹,偷偷带雪姨吃顿好的。”

说完不等娟娟回应,立刻扭头就走。

当他回到自行车棚的时候,却见娟娟的身影不见了。

他叹了口气,估计这小妮子扭头就把钱送去给她爹了。

有了钱,她爹就不会折磨她妈。

这也是陆巡有了能力却并未介入的原因,有些事情,必须要娟娟母女自己做决定。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