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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是夜，落恒被一声轻微的翅膀煽动声惊醒，打开窗户，一只黑色的乌鸦飞落，爪子上还绑着一枚竹签，这就是许可了。
等用的时候在上面写上苏庭昊文的八字，其灵魂通道会再次打开。
之前苏庭昊文快死的时候打开过一次，意识应该就在那里。
“问落家四公子好！”
“嗯？”
黑家信使一般不言语，这回开口说话怕不是有什么要事。
“何事？”
“我家小公子近日在德州附近失去消息，若是四公子得空，烦请帮忙寻找。”
“黑霄？他跑来尘世了？”
“日前和家主吵架，离家出走。”
“呃...”
这桥段落恒挺熟的，不过他和他阿爹吵架，都是跑师父那边混吃混喝，师父身份摆在那，阿爹一般不敢去。
“我知道了，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会去看看的。”
“多谢四公子，另外家主有话，听说四公子似乎在寻铃铛花，德州附近似乎有那灵植的保护区。”
落恒挑眉，也是，黑家信使遍布尘世和隐世，掌握这点消息不是难事。
“知晓了。”
信使告辞离开，落恒摩擦手上的竹签，思考使用时机。
苏庭昊文佩戴长生木已经有些时日，只是苏庭昊文身体亏损严重，又涉及到灵魂修补，总不能操之过急...
脑子里划过黑霄的身影，那只不省心的雏鸟，瞎跑什么！
第二日清晨，一个眼熟的婢女过来传消息说那曾家娘子清醒了，落恒去的时候，人已经都到齐全，连隔壁于梦瑶的母亲曹兰都止不住好奇躲在女儿后面看。
客厅里女子面露紧张，身子虽然看着单薄，但是整体已无大碍，那些困扰她许久的鱼鳞早就消失不见。
“曾家娘子，听说早前你曾经在下塘村待过，可能说说那个村子的情况。”徐浩恩之前得了落恒指示，带头问话。
似是不曾想有人会问，明显她惊了一下，但是想到目前村子的情况，也就释然了，她要说出来。
“我知道，我得的那怪病，就是从村子里带出来的。”
落恒一听开头就知道要讲不少时间，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于梦瑶眼尖给他送了一壶茶，两人对视，于梦瑶笑笑。
其他人看他坐下，神情一松，徐浩恩直接让人搬来了人数份的凳子，又补上了一些茶水点心，把细心这个本事做到了极致。
女人们那边上了花茶，小孩子那边追加了甜食，另外给落恒补了一小碟牛肉干。
曾家娘子看着眼前场景，脑子有点短路，她刚要讲什么来着，顿了一会，终于搭上记忆。
“我是几年前在姑姑那里住过两年，那两年，那个村子不正常。
我姑姑是外嫁的，当年随着一个卖货郎就到了那里，定居在那里，姑姑来信说那里人好，风景也不错，离城里也近，就是路不太好走。
当时我们家族收益不好，我阿爹又没个儿子，被家里人嫌弃，后来干脆说要自立门户，带着我就出来了。
他把我安置在姑姑家，自己进城去找机会开店。
刚到村子里那一天，大家都很热情，我当时还小，也就是十几岁，同龄人也多，大家一起玩得久了，也熟悉了。
后来从外面来了一个老书生，他在村子置办了院子，一家子，因为懂得多，被大家选为村长，村子似乎更热闹了。
半年后，姑姑给我求了一碗符水，说是保平安，我喝了，因为村里人都喝过这水，谁没喝过就好像不合群似的。
刚开始发现这个村不正常的时候是第二年的春天，我发现之前一起玩的有个小伙伴不出门了，我便去找她。
她当时还能见人，只是衣服总是穿得不好，她说热，最近总是记不住事，阿娘带她去看了大师，给做了法事。
我问为什么做法事，她说这是她们村才有的怪病，刚开始男女老少都会得，后来慢慢的只是女人得病，再最近几年，都是一些女孩子会得，这是这病慢慢消退的意思，大师说这是好现象。
至于这病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说她不知道。
再后面几个月，她每隔几天就要去做一次法事，但是人却越来越弱，脸色苍白，天气暖了，衣服却多了，她家里人不让人看她了，我担心她，就在她去做法事的时候跟着她，想和她说说话。
我看见她父母在外面，那个破庙里，有个男人，有个男人骑在她身上…”
说到这里，曾家娘子明显感觉很难受，开始哭了起来，一时间众人脸色异彩纷呈。
先不说落恒，苏庭昊文，这些不怎么有表情的，又除去两个小孩不懂事的，徐浩恩，风铃，曹兰，还有婢女们，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特别是风铃，简直有点气疯了！！！右手握住左手竟然把自己的手握出血痕。
落恒瞅了一眼，抬头看她！
“我看着她很痛苦，本来就有点神志不清，嘴巴还被捂着，我看了之后非常害怕，回到姑姑家之后，就没怎么出过门。
我不敢告诉姑姑，因为我发现有天姑姑又拿了一碗符水过来，要我喝掉，我不愿意，她很生气，说是大师特别交代的，我想到那个大师，浑身发抖，最后我还是喝了。
但是我却托人给阿爹送了信，一个路过的卖货郎给我送了，冬天我被阿爹接走，再也没有回去过。
后来我听说又有不少得病的，我害怕，也做不了什么，和阿爹说了之后，阿爹也说别人家里的事，叫我不要管。但是那个女孩最后死了，村里传话说是得病死的，但是具体什么病却没说。
一年前，我发现自己有时候脑袋不清，记不住事情，这吓到我了，我想到那个女孩了，可是我阻挡不住这病。
我清醒的时候把能想起来的东西写下了，长出鱼鳞的时候去扣掉，但是后来越来越不受我控制。
不久前家里来了三个男人，他们闯了进来，看见我的时候直接吓坏了。
直接昏倒了两个，一个莫名其妙脑袋开始冒烟，之后便要拿刀砍我，我当时还有神智，想着不能连累相公，就跑到了外面。
恰好在这时，苏家老爷出现在我面前，一掌把那人打倒，后面紧跟着来的苏家护卫把我带进了地牢。”
故事说完，大家情绪难以平定，“那个禽兽呢，跑了吗？他不在那个村吧。”
按照这个意思，刚开始无差别，后来是妇女，后来干脆是少女。
这么巧，鱼鳞还认得男女？那个大师肯定知道点什么。
思定，落恒看着天空，想到自家三叔常说的一句话，这个世上本没有对错，只有私心。
“我们...”
落恒回头说道，瞬间两张小脸从窗口冒出，张大了眼睛。
落恒顿住，“我们出去找个人。”
“这次我能一起吗？”于梦瑶小心的问，落恒笑笑，“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