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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走到竹亭来,苦道人便坐了下来,张书剑不待苦道人招呼,也自行坐到了对面来。
“说起来,我门下弟子中,北漠得了金之重,我传他移山劲,正可发挥他愚公剑的长处;镜儿得了金之速,我传他穿云功,也是相得益彰;丫头得了金之韧,我传他柔水诀,小不点儿得了金之利,我传他连环诀,也都是不二之选。倒是你,却令为师好生为难。”
张书剑点点头道“我嘛,什么都得了点儿,却是什么都没得全,也难怪师父为难。”
苦道人笑道“你倒是实诚!不过为师尚有一功,倒是颇与你相匹,就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张书剑奇道“什么功,又与胆量有什么相干了?”
“此功乃我鸣金谷祖师唯一留下的手书功法“无名功”残页,功法不全,自然要有些胆量才能练。”
“冶铁生!”
“放肆!岂可直呼祖师名讳?”
张书剑见了师父这反应,心中暗暗叫屈,这祖师爷名讳却是他从马镜故事中听来的,他到此刻见了师父反应,才深深佩服起马镜的胆量来,同时也明白了马镜为何深恐曲驼子会去告状。
“师父莫怪,弟子懵懵懂懂,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祖师爷他老人家。”
“冶铁老..,冶铁祖师。冶铁祖师天纵奇才,以铁匠出身,悟出凝金之术与我谷内无数道法神通,而这“无名功”残页,就是他晚年所写。只是此功法一经传下,竟令无数弟子门人习练之后深受其害,轻者发狂入魔,重者身死道消。”
“后来此功传到第三任谷主神谷子手中时,他眼见此功贻害无穷,便立下门规,严禁谷中弟子再修行此功。”
张书剑听了这番话,心中苦笑道“好!好!好!此功倒适合我练,反正死上加死,也死不出个花来!”
苦道人见他面上神色似苦似笑,便道“瞧你神情,似乎是以为为师在拿你消遣取乐来着,殊不知你倒正是修习此功的不二人选!”
“不是禁功吗?”张书剑奇道。
苦道人刚要开口,却忽然顿住,将身子微微前倾这才轻声道“为师现在是谷主,我说解禁就解禁!其实这“冶铁祖师”是咱谷内人对他的称呼,谷外人却称祖师为“冶魂老祖”!是不是听起来颇有些亦正亦邪的味道!”
张书剑见师父这般模样,心中大乐,便也学着师父的样子身子前倾轻声道“我看何止是亦正亦邪!听起来简直是魔气深重!”
苦道人此刻也不生气了,只四下一望,似乎生怕祖师爷魂灵显身,拿他问罪似的“说话还是要收敛点好!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可知道祖师所凝之剑叫什么名字?”
“弟子不知!”
“叫“凝魂”!那是凝成后,用无数人命锤炼出的一把魔...呃...神剑!”
“这么邪...呃...这么厉害!”
“要么怎么会被人称为冶魂老祖!你以为这名儿是他老人家自己闲来无事给自己起着玩的?”
两人说到这里,都是额头见汗,苦道人说完这话,这才回身坐正,咳嗽了一声,用正常声音道“你可明白!”
张书剑也正襟危坐道“不明白!”
“啧!为师以为,祖师爷晚年所写功法,需凝金法宝身具魔气,才能习练,而你的无殇剑,以为师来看,也是颇具魔气,这便是其一!”
“其二!为师苦思冥想之下,觉得你这命劫以正路子极是难解!那便不妨试试这“以毒攻毒”之法,或许倒能颇见成效!”
“那万一不成呢?”张书剑微见慌乱。
“所以为师才说需要胆量!而且此功因无人修习,延传至今,不止功法不全,连名字都没了!你天赋异禀,若能练成此功,补全空白,便可将他重新命名,如此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张书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后,面上神色坚毅至极。
“我觉得师父你在坑我!”
苦道人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册子,又掏出了几张泛黄的纸来。
他先举起那本册子道“此为藏锋诀,倒也是本符合你性子的高阶功法,也是很不错的!”
苦道人随后用两指轻捻那几张泛黄的纸道“此为无名功!谷内心法之集大成者,冶铁祖师毕生修为之精华,也是我谷内千年来的谜题,亦是...”
“我练!我练!”,张书剑愁眉苦脸道“师父你老人家不用再说了,我算是明白了,你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
苦道人捋须笑道“不错!颇具胆识!你放心,为师若无把握,又岂会让你行此大险?这三年多来,你以为为师每日只是劈柴吗?”
张书剑心想,我这胆识可都是叫你逼出来的!我看你倒的确整日就知道劈柴!
“此功分为四层,这第一层无论是谁,习之都是有益无害,可到第二层时,危机初显,第三层更是九死一生,至于这第四层,便是缺失的那部分了。”
张书剑不解道“若是如此,人人都只习练第一层就罢手,那此功岂不是百益而无一害?”
苦道人摇头道“我若让你自今日起与丫头相断,日后再不能相见,你可愿意?”
“万万不能!”这一日来就数他张书剑这句话说得最是斩钉截铁。
“那如果为师告诉你,丫头是个食人饮血的妖怪,你若与她再见,便会尸骨无存呢?”
“那...那也总能想到办法来救她的,岂可就此放弃?”
苦道人叹了口气道“便是如此了,此功对于我等就如丫头之于你一样,一旦习练,任何人若敢阻拦,都成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从此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只欲得之而后快!”
“如此危险?那我看“藏金诀”好像也挺好!”
“然而你不同!你有命劫在身,有着别人远不能及的活命之愿,再加上为师从旁引导,助你循序渐进,则未必不能练成此功,消命劫于无形!”
“好!”张书剑被这一番话又说得热血沸腾起来,他霍然站起道“师父既然都这么说了,弟子便起始练这功法!我倒要看看,有何难处!对了,我再多问一句,师父,你有几成把握?”
苦道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道“三成!”
“我命休矣...”
张书剑去得远了,曲驼子的身影才走入这竹亭内。
“谷主,此事当真有三成把握?”
苦老道摇了摇头。
“那有几成?”
苦道人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随后又减为一根,最后竟将手放了下来道“我也不知道。”
曲驼子急道“那,那这不是把小少爷往火坑里推吗?”
苦道人闻听此言,一怒拍桌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害他了?”
“老仆不敢,只是此功虽为冶铁祖师所传,但冶铁祖师最后不也只得了个被人围攻,死无全尸的下场!我担心小少爷年少妄为,深受此功之害!”
苦道人向曲驼子瞧了半晌,见他面色真诚,竟是发自内心的关怀之色,于是深悔不该动怒。
“老曲啊,你与我一道看着这孩子长大,应当知道这孩子的天性。这人分正邪,功法却是不分的。你担心他杀人炼剑,走上祖师爷的老路,殊不知正是杞人忧天。”
曲驼子望着远处张书剑越来越小的背影道“小少爷能凝出这柄沾染魔气的无殇剑来,难道不是心中早生魔障吗?”
“正好相反,一个人若如他般莫名其妙的身怀命劫,好不容易才长到今日,心中岂会没有怨恨?这怨恨既凝为了无殇,心中便已是坦坦荡荡。怕得是怨恨深藏,从不外显,若是那般,我就万万不会行此险着了。”
曲驼子将这番话咀嚼了几遍,这才点点头道“老仆明白了。”
苦道人说完这番话后,早已站起身来眼望苍天,到了此时他竟又伸出五根手指来,也不知是对谁说道“五成!老道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