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曲驼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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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金谷柴房内。

苦道人还在以手劈柴,身边堆成了小山般的木柴也不知最后都用到了哪里。

一个驼子从柴房前蜿蜒曲折的小路走了来,走到近时,但见那驼子满头白发,一张脸上横七竖八刻满了伤痕。他驼着的身子虽瘦小,但就这么一步步行来,却自有一股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严散发出来,早年间叱咤一方时的样子还隐约可见。

那驼子手中捧了个木匣,走到苦道人身前微一躬身道“谷主,这是新炼的丹药。”

苦道人接过了木匣揣入怀中,伸袖将一只木墩擦了两把,对驼子道“老曲,坐。”

曲驼子依言而坐,脸上神色竟满是担忧。

“不知谷主近来身子如何了?老仆炼制的上一批丹药效果如何?”

苦道人也不擦拭,自在另一个木墩子上坐了下来。

“老曲有心了,我年轻时锋芒太锐,一身金气不知收敛,失了协调,早侵肺腑,不过如今日日以木气养身,再加上你这乙木丹药颇有神效,已无大碍。”

曲驼子道“那就好。说起来谷主年轻时何止是锋芒太锐,简直是耀如日月,令人生畏啊!不过若非是谷主当年狠狠地打醒了老仆,恐怕老仆早已自取灭亡了。”

苦道人笑道“陈年旧事,至今思之如在眼前啊。对了,我那关门弟子张书剑,你见过没有?”

“明面儿上见过小少爷一回,暗地里却观察了五六回。”

“他那眉心剑疤,你看出什么没有?”

曲驼子闻言沉吟良久,而后三缄其口,竟迟迟未发一言。

苦老道见他如此,也不追问,自顾自道“木鱼啊木鱼,你见到这孩子时,又岂会不知此子势必早夭,但你不忍这孩子死得不明不白,又看出这孩子一身灵根倒与我鸣金谷相匹,于是送他入谷,你口中这“好事”,果然是个大麻烦啊。”

曲驼子见苦道人开了口,这才敢道“依老仆看来,小少爷天赋极佳,或可仰仗修为进境之神速,自行寻找破解之法,除此之外,恐怕别人谁也帮不了他。”

苦老道苦着一张脸道“没那么容易的,这疤便是劫,他日后修为越深,劫数便越大,有时候我在想,不让他修行,让他就这么快快乐乐地了此余生,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曲驼子道“可若是修行,或可有一线生机,若不修行,则必死无疑。两者相权衡,老仆以为谷主所做并无不妥。”

苦道人听了这话,老怀大畅,一撑大腿站了起来道“好!木鱼托付到我谷中的孩子,管你背后是什么人,又或者是天意,老道都要斗上他一斗,拼死护他周全!”

苦道人一向自称“贫道”,如今说起这番话来竟改称“老道”,曲驼子看在眼里,只觉一股豪情扑面而来,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神威凛凛,将自己降伏在脚下的身影来。

“木鱼啊,你若是将麻烦一扔,便就此离去,贫道可不答应。”

苦道人提起木鱼来,终究是心绪难平。

曲驼子在苦道人站起时,也早已站起了身子,此刻见他发此长叹,便安慰道“大少爷此行回来,或可带回消息。再者说,木鱼大师修为精深,又有青木禅师遗赠,定可无恙!”

谷内一处开阔地上,有个老青石板铺就的广场,广场中心立着一柄丈余石剑,那石剑似剑似碑,深深地插入地下。

不远处两人正呼喝而斗,可没几下子,就听一阵木裂之声传来。

“第十把!”

陈露坐在石剑碑下,高声叫道。

张书剑望着手里的半截木剑,忽然叫道“不公平!不公平!我用木剑,马师兄却用银笔,这两相一撞,木剑自然会断啊。”

马镜道“我这银笔,师父赐名“魁星”,乃十年前鸣金声中所凝,到了今日,笔上劲力虽不敢说随心所欲,但方才与你对敌时,可一直是金气内敛,与你手中木剑无异。”

“魁星,这个名儿有什么寓意吗?”

“那可是大有寓意!今日晚些教你识字时,我教你这二字怎么写,顺便给你讲讲这其中的故事!”

马镜提起讲故事,又是眉飞色舞了起来。

张书剑来了兴致,将手中断剑扔到旁边一堆断剑当中,好奇道“那...那陈露师姐,你..你用的是什么?又叫...叫什么名字了?”

陈露早已习惯张书剑与自己说话时的磕巴模样,当下站起身来走到二人面前,右手一抖,抖出一柄冷光四溢的细长软剑来。

“姐姐这软剑,师父赐名“弱水”,乃两年前鸣金声中所凝,劲力到处,也可化作软鞭,在这姐姐就不给你展示了,危险。”

陈露笑意盈盈,将手中软剑散了去。

张书剑只觉陈露之人与这软剑“弱水”之名一样的柔美无限,心中大赞这名字起得好,但他其实压根不解“弱水”何意。

“还有我!”一个小小身影远远地奔了来,人还未到,双手已拢入袍袖“抽”出一对儿短刀来。

“你四师兄这双刀“连环”,乃半年前鸣金声中所凝!劲力到处,如狂风扫落叶!哇呀呀呀呀!”

小不点儿年纪与张书剑最相近,也最爱卖弄,他以前是小师弟时,被称作小不点儿也倒罢了,可现在既然又来了个小师弟,焉能容忍“小不点儿师兄”这等称呼?于是在他强烈要求下,只许张书剑叫他“四师兄”。

他跑到几人面前,口中“哇呀”叫唤,将一对双刀舞得虎虎生风。

张书剑瞧了几人凝金法宝,真是又惊又羡,他见小不点儿收了势尚未散刀,忙不迭地就要伸手去摸。

没成想小不点儿吓了一跳,一个闪身退出去几步,同时马镜两只手也按在了张书剑肩膀上。

张书剑见了几人反应,也被吓了一跳,茫然抬头向马镜望去。

马镜道“小师弟,这凝金法宝与普通法宝不同,是纯由体内金气凝成的,你看啊,咱们每人金气虽看似相同,但细微处却大相径庭,你这一摸之下,极易彼此侵染,坏了法宝原来性子。”

张书剑点头道“我知道了,原来凝金法宝也有性子?”

小不点儿道“这是自然了,要不然大家凝出来的全都一个样,那师父还赐名干嘛,直接就叫刀枪剑棍不就得了?”

张书剑深以为然,思索了片刻,突然道“马师兄十年前凝金成器,那马师兄岂不是绝世天才?我瞧着十年前,马师兄恐怕跟我一般大吧?”

几人相视而笑,马镜咳嗽了一声道“惭愧!若当真如此,那还好了。师兄不才,于二十岁上凝金成器,今年嘛,已经三十了。”

张书剑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以为马镜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没成想竟是偷偷摸摸长到了三十。他唏嘘几声,随后将目光移向了陈露。

陈露见他看来,眼神微凝,浅浅一笑,用令张书剑毛骨悚然的声音道“看什么?当我也是老妖怪吗?姐姐风华正茂,只是不愿告诉你罢了,再看就把你小屁孩的胳膊拧掉!”

小不点儿咳嗽了一声道“小师弟,你别看四师兄我面嫩,我今年也已十八岁了。”

张书剑看了看小不点儿那似乎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圆脸儿道“哇,那四师兄你何止是面嫩,简直是....咳咳,如此说来,四师兄凝金时反而比二师兄小了两岁。”

小不点儿知他要赞自己天赋,当先摆摆手道“不敢当,你莫看我凝金早,殊不知我自小就被大师兄抱回谷来,就是在这谷中长大的。算起来,修炼至凝金的时日可远比二师兄长!”

张书剑道“原来如此,可怎么听起来大师兄好像个人贩子似的,总往谷里抱小孩儿呢?”

几人听了这话,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小不点笑够了,这才又偷偷地道“再悄悄告诉你一句,你陈露师姐凝金时与我半年前凝金时同岁,她这份天资可是货真价实的,你不妨算算看,她今年...”

“找打!”小不点儿话没说完,陈露已是一声怒斥,“刷”的一声凝出了弱水来,在手上抖了两抖。小不点儿见势不妙,“啊呦”一声撒腿就跑。两人你追我赶,不一会就去得远了。

张书剑站在原地好一顿算,这才算明白了每人年龄和凝金时的岁数,只觉人真是不可貌相。他思来想去,忽然又想出一件可怕的事情来。

“二师兄,那大师兄他,恐怕...”

他话说了一半,已自己捂住了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马镜身不动头不斜,只嘴唇微微颤动低声道“没错,你大师兄已年近五十了,嘘...莫说是我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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