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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吧，都回去反省反省。”
以晨转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女子，正是张经理。
“电话打不通了吗？”
“说是未在服务区。”
张经理低着脑袋，看样子有些怕以晨。
“为什么这种事情不提前通知我？”
“对不起，何总，董老院长交代的，说别通知其他人。”
以晨当然知道为什么，之前所有前来探视外婆的人在禀报之后，都被他要求做了长时间的审查，外婆在孤儿院教的学生不知道有多少，有些人知道外婆和这个医院有些关系后，来攀关系的占多数，自然需要筛选一下。
这次这个“胡凡”显然是外婆极为想见之人，外婆不想等待，因此才做了这种要求。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胡凡”的真实身份肯定不是他所听过的那个人，以晨想破头都想不到是谁。
当他看着监控中有些熟悉的自信步伐，又听李雪说外婆抱着来人一直呼唤着阿策的时候，他心里居然难得的升起了些希望，但很快就又被自己否决了。
如果真的是阿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以晨有些纠结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小汐，毕竟这件事对他的影响都有些大，对小汐的影响自然是不用多说。
任何与曾经有关的事情，哪怕是能沾到一点点杨策的边，就能被小汐过度发散。
但以晨想了想，就算自己不说，等外婆缓过神来，记起这一段经历，一定也会告诉小汐，到时候小汐还是会要求自己把所有东西给她看。
于是他还是通知了小汐，大概说了说来龙去脉。
小汐一听到事情有关阿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虽然刚做完检查的身体还有些不适，但还是坚持让人把她送到了医院。
“胡凡的信息能查得到吗？”
“查不到，这胡凡的信息我刚刚找孤儿院查过了，查无此人，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这人和我们一样从军了，信息被隐藏。”
“现在了解到的情况，这人通过一张虚假信息的手机卡打的预约电话，靠着胡凡的身份取得了外婆的信任。”
“如果李雪说得准确的话，这人对外婆的感情很深，也没有丝毫恶意，似乎完全就是来探视的，探视过程中外婆犯病，把他认成了阿策。”
“这人对外婆的病情也很关心，询问了很久外婆的身体情况和治病效果。”
小汐听到外婆把“胡凡”认成阿策的时候，身形微微一颤，正准备说什么，就被以晨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你别想太多，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人也是杨策的故友，只是我们不知道。”
以晨一边解释，一边领着小汐进到监控室，对监控管理员点了点头，将今日关于“胡凡”的所有监控视频全数调了出来。
其实以晨也想过隐瞒小汐，但监控这事情想要瞒过去难免会做的太刻意，这事儿事关杨策，以小汐的关心程度，藏肯定是没法藏的，删减就更不可能了，毕竟小汐也是专业人员，本来对细节的把控极为精细。
监控视频中杨策的身形闪现，小汐拿着控制板，恨不得每一帧都看得清清楚楚。
当她看到杨策在门诊大楼二楼带着帽子行走时有些节奏变化的步伐时，明显连呼吸都有些停滞了，随后立即暂停了视频，放大。
视频中杨策的右手，三指收拢，食指和中指伸直并拢，不露声色锤落于裤缝中线之处，大拇指不停的敲打无名指指节，正是曾今杨策为了给人打暗号时养成的习惯性走路手势。
“阿策！这是阿策！”
小汐指着视频，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小汐，冷静点！很多人都有这个习惯。”
“不，你不知道，我知道，这就是阿策！”
以晨在一旁有些无奈，他其实预见到了这个场面。
他当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只是这类习惯同行业的人都会养成，难免不会出现和杨策类似的。
但小汐显然有些激动，说完之后，掩面哭了起来。
“哎！”
以晨叹了叹气，招呼身边的人都出去。
半晌。
小汐心情总算平复了起来，或许反应过来自己的猜测有些无端。
就算杨策还活着，现在年纪也不会像视频里的人看起来那么年轻。
“这个人一定要找到”，小汐对着身旁的以晨说道，语气无需质疑。
“放心吧，交给我，我一定查。”
“你要是查不了，我就去查。”
以晨闻言苦笑，不过很快就看见小汐的身体向一旁倒过去。
“护工！”
以晨急忙站了起来，扶住小汐，两名护工上来搭了把手，随后拿了个机器到额头一扫，绿灯亮。
“老板，严小姐没事，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时间有些情绪过激导致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但小姐要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出现，过大的情绪起伏可能会对小姐的大脑造成永久性伤害。”
以晨长舒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把小姐送回去吧。”
待护工都出了监控室，以晨盯着视频里停住的身影，尤其是那并排的双指，喃喃道。
“兄弟，要是你，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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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策此时已经在飞往安南的飞机上，他盯着自己的右手手指，轻轻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常年做情报工作的人，他是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些习惯的，至于为什么他不在医院的时候更好的隐藏起来，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他从内心深处也希望以晨认出来？
希望以晨时过20载，还记得自己那些微小的细节。
希望自己还在他们的心里活着。
见到外婆让杨策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外婆的病情只要能得到控制，对杨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当初活下来的是他，他不见得做得能比以晨更好。
以后再想见到外婆，怕是会更加难了，杨策心里很清楚。
至于小汐，杨策想到小汐就有一股冲动，促使着他去找以晨相认，问清楚一切事情。
但，相认？
杨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过去，或许，以晨、小汐和外婆都不在意，但他的内心却总是无法释怀。
再等等吧，杨策内心默默想到。
从来不喜欢拖延的杨策竟然患上了拖延症。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过，杨策在中坪区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家登上游戏。
随着游戏画面在自己的眼前浮现，杨策的脑子这半分钟的时间里回顾这两天发生的事，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曾经的遗憾，怎么就不能在这未来弥补呢？
他不禁开始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