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快不要假装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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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万达真有意思,外头有个人说:‘揣不上。’石万达说:‘你把胳膊伸进来。’外头那个人伸进胳膊以后,石万达真的从盖窝里出来,到猫道跟前叫那个人揣,那个人说:‘没硬了,二兴条。弄得再硬点儿。’石万达说:‘这就最硬了。’”张二牛说。

“那个媳妇后来哪去了?”常生问。

张二牛说:“后来走了,又找了人家,听人说有了娃娃了。找了石万达就留下这么个故事。故事在村里传开以后,‘二兴条’成了人们笑话人没劲儿的俗语了。”

常生听完以后,对张二牛说:“人脑子不好使唤真可怜。”

“可怜甚呢?”张二牛问常生。

“不机迷的,连个人做甚也弄不清。”

“我说吧不机迷有不机迷的好处。不机迷的人甚也不怕,给给机迷的人,哪还叫人揣。”

“哈哈哈,”常生听了张二牛的说法,又笑了。

张二牛等常生笑过问:“你听过人的窗台没?”

“没听过,好人谁做那事了。”

“看你说的,彭亮和郭锁吧就好听窗台,他们说刘明也听过人的窗台。在咱们村里头听窗台不算个甚,谁也不笑话。”

“你莫非也听过?”常生问张二牛。

“听过一两回,你说我听谁的窗台了来?”张二牛问。

“不知道,”常生说。

“我听队长了来,听了两回也甚也没听见。彭亮说刘队长的窗台最不好往见听,郭锁说他听见过一回,两个人不大一阵儿就完了,听见刘明说李青青抽头过大,彭亮说李青青那种女人,比李莲莲也厉害,两个男人也供不过,”张二牛说。

常生就像没听见似的,他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骡马吃草,又抬头望了望前面的草滩,回过头来说:“咱们村的草滩真大。”

张二牛顺着常生说:“草滩也大,树林子也多,地也比周围的村子多。”

“队里的地总共有多少?”常生问。

张二牛说:“你这下你可把我问住了。你想知道,我领上你到会计郭根家问吧。”

“我是随便问一问,以后不愁知道,不用专门去问。”

“行。”

常生又向远处瞭去,瞭见一群羊,于是张二牛:“咱们一队的羊倌儿换了没?”

“没换,还是我四叔张留成,”张二牛说,“我四叔唱过小班儿(指二人台小戏),还可会唱信天游了,你知道了吧。”

“听过他吆羊(指放羊的赶羊,因一边赶一边吆喝,故称吆羊)的时候嘴里哼,没听过放开嗓子唱。”

“哼跟唱可差得多了,放开嗓子唱真好听了,那嗓子可高可亮了,和建华他妈合套起来唱吧,越发好听。”

“我不甚爱看小班儿,爱看大戏。”

“大戏我倒是也爱看,爱看也是瞎看,看武戏还行,没武的戏看上一阵儿就不想看了。”

常生说:“我七八岁就爱上看大戏了,我姥爷爱看大戏,他领上我看戏的时候,一边看一边给我讲说,可有意思呢。”

“看戏不识戏,不如家里坐一气,”张二牛说。

“就是,看戏懂戏越爱越想看,不懂就没意思,”常生说着抬头向李莲莲那边瞭了一下,说,“我还不知道建华他妈会唱。”

张二牛没头没脑的问常生:“常生你是不是也可爱建华他妈了?”

“你又灰说呀?”

“那你为甚瞭?”

“瞭一瞭就是爱了,你咋说话呢?”

“你刚才跟建华他妈叨拉了那么大工夫,还不是爱了人家?”

“叨拉的工夫大就是爱了,这叫甚话?”

“爱就爱了还怕甚,我就爱得不行,我思谋起建华他妈觉着可惬呢。”

“甚叫‘惬’呢?”

“你连惬也不懂?”

“不懂。”

“快不要假装了,十三了还懂不得,我十三那年就懂得了,”张二牛说罢问常生,“你知道不知道李莲莲可爱男人呢?”

“你又说灰话呀,”常生说,“我不想听你灰说。”

张二牛不管常生想听不想听,继续说道:“大损德长了个吃劲儿货,李莲莲爱得不行。大良生倒是也长了个吃劲儿货,他一个供不过李莲莲。”

“你不灰说行不行?”常生说着也坐下了。

“李莲莲可是个惹砣货了,你说她哪个地方最惹人爱?”

“你咋这么损?”

“彭亮说李莲莲‘天生撵肚凹腰腰,就爱儿马丢子撬’,‘大损德’长了个儿马丢子,李青青爱得滴血了,”张二牛继续说道。

“不能再说了,”常生劝阻。

张二牛哪管常生阻止,厚着脸皮说:“这两天黑夜,我一睡下就思谋,思谋起来可好活呢。”

“那你不要思谋。”

“你说大损德为甚那么爱李莲莲,肯定是抬上可好活呢。我思谋起来还好活得不行,你说能抱住压住扎进去,还能不好活?”

“你不说这种灰话是不是难活呢?”

“就是难活了,”张二牛继续说:“那家伙儿脸蛋子光,?蛋子圆,男人谁见谁爱见。彭亮跟人说他要是能喝上李莲莲一泡尿,死了也不屈了。”

“彭亮是灰人,你以后不要听他的话了,听上他的话你就是个往坏学。”

“我说彭亮不是灰人,你老是不信。你快见一见他吧,见了你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了。”

“我不想见那种尽说灰话的人,”常生说,“彭亮是个做甚的了,为甚他可消闲了。”

“彭亮是大队护林员,管树林子的,谁偷了树,叫彭亮逮住就灰了。”

“还有人偷树了,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有树圐圙,有的是树,为甚要偷。”

“偷树主要是偷椽了,树圐圙的树,不是榆树就是柳树,杨树可少,再说就是有杨树也舍不得砍,叫往粗长得呀。”

常生觉着彭亮尽说灰话,不该叫他当护林员,于是说:“彭亮咋就能当上护林员?”

“可多年了,我二大爷当队长的时候就当上了。你是不知道,当护林员得胆子大力气大的人当,成天半夜五更地到树林子里头转悠,没胆子的哪敢去?彭亮又胆大又有力。”

“偷东西的力气再大吧还敢打护林员,那不是越发想带害?”

“甚人也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