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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真要拍电影啊？”
程乾充满疑虑地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徐青云，他此刻正津津有味的啃着麦辣鸡翅。
“对！你不是打算报艺校吗。这正好有个机会给你磨炼一下。我们一起逐梦演艺圈！”
程乾尴尬地点了点头。
虽然看上去像是一场心血来潮的闹剧，但不知为何他感觉徐青云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他之前听大姨说过徐青云高中时为了去电影节翘课挨了好一顿打，那时候他还没想过自己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表哥居然有如此远大的理想。
“额，那你打算拍啥啊表哥。”
“一个短片，叫《调音师》！这是剧本，你看看——小心点，可乐别洒上面。”
徐青云拍了拍桌子上那叠纸，这是他三天赶出来的剧本。
程乾有些惊讶，立马拿过这叠纸看了起来，只见到第一页的故事梗概写着:
“一个钢琴家伪装成盲人调音师借以偷窥别人的生活。某天，他来到一户人家工作，殊不知这里刚刚发生一起凶案……”
嗯？有点意思啊。
徐青云看到程乾的神情得意地点了点头，他自认为自己选的片子完全没问题。
《调音师》这部短片虽然只有14分钟左右的长度，却很巧妙地讲完了一个故事应有的跌宕起伏，其中的反转更是让无数营销号拍案叫绝，后来更是被三哥翻拍成了同名电影，一时叫座无比。
而他要亏本自是有亏本的方法，毕竟一部短片能赚什么钱呢。向来都是只有投入没有回报的。
当然，那点蝇头小利是满足不了徐青云的。
“哦，对了小乾，这是你的合同，拍摄时间大概要两周到三周左右，各种费用零零总总加起来……不交税的话大概是15万吧。”
“15万！”这可把程乾吓得不轻，“不是……哥，我只是来帮个忙而已，我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锻炼锻炼自己，哪里敢向你要钱啊……再说……”
“唉！”徐青云摆摆手，“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这是你应得的。那话怎么讲的，允许一部分艺术家先富起来？”
“15万，一线明星来演个短片可能都用不着那么多啊。”程乾挠了挠头，“我……哥……”
徐青云狠狠地瞪了一眼程乾，刚到嘴边的话他又说不出口了。
“算了，到时候把钱还给大姨就是了……”
主要，他确实也不太相信徐青云拿的出那么多钱来，就当陪他玩一玩，感受一下所谓的氛围就好了。
徐青云的嘴角比AK还难压。
“果然，你丫也是有漏洞的嘛。”他小声嘀咕着。
这一刻，他志得意满。
昨天他细细研究了一下系统给的诸多规定，发现“成本”是他为数不多可以动手脚的地方。
既然要亏损，那肯定就要让成本大于收益嘛，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部短片的成本在不做假账的前提下变大呢？
投入更多的钱？徐青云手头可没有现金流可以投入。
但是他运用了点小小的奇淫巧技解决了这个问题。
所谓“成本”，自然是包括了像演员薪酬这样的人工成本的，而人工成本这一块在实际做账时往往计算的是应发工资而非实发工资。
这也就给了徐青云操作的空间。
一来这个合同在法律意义上绝对有效，系统屁也放不了一个。
二来程乾是自家兄弟，没什么心眼，不会真的跟自己计较，大概率不会跟他对簿公堂。
三来他砸锅卖铁也确实拿得出那么多钱，不用担心意外发生。
于是就这样，他不用花一分现金就在账目上让整部电影的成本上升了一大截。
而这狗屁系统也默许了他的小动作！
可惜他在与系统的谈判中再度落入下风，末了只能给程乾开个15万的片酬。
要是可以满天叫价，他一个亿都敢说。
“好兄弟，哥富贵，无相忘。”
“对了哥，摄影器材那些怎么办？”
徐青云示意他不要紧张。
“上次街道办拍宣传短片不是购置了一些设备放在那里吗，没人用怪可惜的，我就跟刘阿姨借了些过来。还不够的话我从我朋友那里再借点。”
说到这徐青云也才想起了自己那几个狐朋狗友，有道是上阵亲友团，到时候还得找他们来帮忙呢。
“那表哥，你打算怎么赚钱啊？”
“害！”徐青云摆了摆手，“什么赚钱不赚钱，咱是为了艺术！钱财什么的是大大的粪土啊！”
程乾顿时肃然起敬，徐青云的兄长形象在他内心里又高大了几分。
“行！那我们什么时候开拍啊……”
“应该就在这两天内，你等我信。对了，你慢慢吃，今晚几个朋友聚会，我刚好去聘请我们的摄影师……”
“好。”
话音刚落徐青云就告别了金拱门，一路小跑回家。而程乾拿起了那简陋的剧本仔细看了起来……
“‘我从来不在特定的场合演出’……”
＊
深夜的大排档依旧是烟雾缭绕。
“青云，我知道你这个人很聪明，但拍电影哪有那么简单啊。”张翼喝了口啤酒。
“电影这东西有钱人才玩得明白，我们这些泥腿子哪有资格混啊！”他拍了拍徐青云的肩膀，“不是兄弟泼你冷水，这是事实嘛。你有那么多还不如好好放松一下……”
说到这，他淫笑了一下。
“那么久没见，你变化挺大的。”
徐青云没有正面回应张翼，而是苦笑着。
他有什么办法，他现在被迫负债啊。
“那啥，你拍电影打算投多少钱进去。”
“我操，你丫还打起我的主意来了？”
他这位故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得了张翼，你这还没混够是吧！去安安心心的打工上班吧！”
徐青云扭过头去，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看着他们。
“老郑，你怎么才来！”
来人正是他的好友郑卓宇。
“来迟了，我自罚两杯！”
张翼那边也咕咚咕咚两杯下肚，“我也罚两杯。老郑你说得对，我是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谁让我不像你们，没考到好大学呢……”
徐青云二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从张翼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刻薄之意。
“你别阴阳怪气了，”郑卓宇白了他一眼，“没事青云，你要拍电影我一万个支持啊！有事尽管跟我说，我还可以当你的摄影师，我郑卓宇江湖人称:无情铁手。”
徐青云竖了个大拇哥，“兄弟，给力！”
“现实……会让你醒悟的！”张翼在一旁插话道，话语里无不含讽刺之意。
“你想想，你去参加电影节不就是去给少爷小姐们当炮灰的吗！而且还不是马上出结果，要等上个一两年，相当于慢性折磨啊……”
原本还开开心心的他再听了张翼的话变得有些生气，但最后他又只能深感无奈。
最让人难过的莫过于好友的否定。
他说的确实不错。
以他的情况顶多只能报名个小型电影节，而投递到小型电影节往往要等个两三年才有回声。
等到那时系统都杀过来索他命了！
郑卓宇仿佛看出来了徐青云的神情不太对，急忙把他拉到一边。
“青云，你别生气啊。张翼这货最近一直找不到好工作，最近女朋友还跟他分手了……”
“没事，”徐青云摇摇头，“我可以理解。其实我最近也不是很好过。”
“有梦想是好事情，别学张翼那小子啊！那货大不了我们几岁就在那里扮少年老成。”
郑卓宇笑骂着醉倒在桌子上的张翼。
“嗯……”
徐青云轻轻地应了一声。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前途是光明的，还是渺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