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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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已过,秋风带着微微寒意,太阳也比夏天提早下山,现在不过申末酉初,天色就已逐渐昏暗下来!

赵家沟,这个贫饥落后的小村镇,总在要到天黑后很久小街上才开始有了疏疏落落的灯光!

这是街尾的一家小酒馆,门口悬挂了一盏半明不灭的气死风灯,随风晃动,木板门只是虚掩着。

里面地方不大,一共只有五张桌子,而且都有一面靠着墙壁,此刻已经坐满了人,这些都是错过宿头客官,不然谁会在这里住店吃饭?

这五张桌子的客人,身份各不相同,坐在门口左首一张桌上的,是三个彪形大汉,每人都有一个长形布囊,分明是刀剑之类的凶器,而且貌相凶戾,大概不会是什么善类。

进门右首一张桌子,是两个布贩商人,一胖一瘦,看去约莫四十出头,生相老实,入门处还放着七八匹花布,用蓝布包着。

稍里两桌,左首桌上坐的是一个青衫少年,二十出头,生得剑眉朗目,唇红齿白,不但貌相俊逸,人也温文有礼,对面应该是他的跟班,套土布长袍,一脸蜡黃像个多病的家仆。

右首桌上,是一个单身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穿一套合身青布裤褂儿,头上用青布包着秀发,身材苗条,脸上皮肤白里透红!虽是乡下姑娘打扮,但可没有乡下人的腼腆模样儿。

再往里,左首是通道,通向厨房的出入之路,只有右首放了一张桌子,坐的是一个衣衫褴褛,面目黧黑的老头,敢情他自惭形秽,独个儿坐在最阴暗的角落里,低着头,自顾自地吃着面。

酒馆老板是个腰背已弯的老头,头上戴一顶压眉毡帽,身上一件蓝布夹褂,也起了油光。

他是跑堂兼掌厨,切菜、下面、端酒、倒茶,一个人包办,自然忙得有些照顾不过来。

“砰!”有人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接着一个粗里粗气的声音,吆喝着道:“喂,老板,叫你再添三斤酒菜,你是聋子?大爷们吃饱喝足了,还要办事儿,还不快点?”

这吆喝之声,不用看,就知道是进门左首那张桌上的客人。

因为只有那张桌子上,围坐三个壮汉,他这一巴掌,拍在桌上,差点没把点着的蜡烛,给震倒下来。

这三个壮汉,大块肉,大碗酒,喝得也差不多了,三张横向脸,已经绽起了青筋,三个人全已敞开胸襟,胸前露出了茸茸黑毛,大有披襟当风之意。

底堂里几个客人,本已对他们凶悍粗犷相貌,感到不安,这一吆喝,更是不敢作声。

酒馆老板连声应着:“来了,来了!”

一手捧着酒壶,三脚两步的从里面奔出,送到他们桌上,一面陪笑道:“三位客官,真对不住,今晚小店里多蒙客人照顾,小老儿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怠慢了三位……”

坐在里首的汉子,敢情就是方才吆喝的那人,一把接过了酒壶,不耐的道:“别噜嗦了,去,去!”

酒馆老板那敢多说,连声应“是”,后退不迭。

那汉子替坐在横头和对面两人面前海碗里倒满了酒,然后也给自己倒满了酒,用三个指头夹起酒碗,咕嘟嘟的喝了两口,拿眼望望坐在他对面的汉子。

他对面是一个面上有黒麻子的汉子,敢情是他们三人中的老大,朝里首汉子微微点了点头。

坐在里首的汉子倏地站了起来,一只右脚踏着板凳,目光一抬,目光落到两个布贩商人身上,冷冷的道:“二位是从西坝来的?”

两个布贩吓得机伶一颤,连忙双双站了起来,由矮胖的一个陪着笑脸道:“是……是的……,这……这位英雄……”

那汉子拦着道:“大爷叫笑面虎张胜,不是什么英雄狗熊。”

“是,是……”

矮胖布贩连声应是,结巴的道:“你老不是英雄,不是……”

笑面虎道:“你们从西坝一路到赵家沟,没人动你们一根毫毛,你们可知那是什么缘故?”

矮胖布贩被问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道:“小的不……不知道。”

笑面虎干笑一声,冷森的道:“你们要弄清楚,黃河地面上不太平,绝不会让两头肥羊跑了几百里路,连嗅都没有嗅你们一下的。”

矮胖布贩顺着应道:“是、是。”

笑面虎大拇指朝黒麻汉子一挑,随着又是嘿嘿两声干笑,道:“是咱们大哥麻面虎张老大,老三插翅虎张横(坐在横头的汉子),我们兄弟三个一路暗中保着你们下来的。”

矮胖布贩听得十分感激,连连拱手道:“多蒙三位英雄暗中保护,在下兄弟万分感激……”

笑面虎冷嘿一声道:“兄弟方才早已说过,咱们不是英雄,是虎,西北三虎。”

矮胖布贩听得愈加吃惊,陪着笑道:“知道,知道,小的兄弟经常在大江南北走动,贩卖布匹,西北三虎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

他忽然跟那瘦个子布贩递了个眼色,两人翻起长袍,从腰间围着的钱袋里,掏摸了半天,才掏出五封银子,和大大小小的碎银,一齐放在桌上。

仍由矮胖布贩陪着笑道:“小的兄弟多蒙三位暗中相助,才能一路平安到达此地,这番隆情,小的兄弟无以报答,这是三百两银子,给三位聊壮行色,喝杯水酒……”

笑面虎两只布满红丝的眼睛,望着他没有作声。

矮胖布贩脸色尴尬,肌肉好像冻结住了,笑得十分勉强,打着拱,陪笑道:“这点区区之数,实在不成敬意,只能给三位喝杯水酒……”

笑面虎拿起喝剩的小半碗酒,随手往矮胖布贩脸上泼去,他手势自然而轻松,好像表演一般,看到泼得矮胖布贩一脸水淋淋的俱是黄汤,然后得意大笑起来。

矮胖布贩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也忘了脸上湿漉漉的酒水,眯着两条眼缝,又惊又怕,望着笑面虎,不由自主往后退下了一步,屏住呼吸,几乎连大气都不敢透出来。

笑面虎笑声一住,目光更冷,锋利得像刀一般,盯住在矮胖布贩脸上,嘿然道:“西北三虎一路护送你们到赵家沟,就是为了区区三百两银子?”

矮胖布贩连着躬身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他直到此时,才敢用手抹了把脸。

“那很好。”

笑面虎一手托着下巴,冷冷的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大爷从西坝跟到此地,为的是你们两个身上的红货,这话够明白了吧?”

矮胖布贩脸如土色,连连拱拱手道:“小的两个只是小本买卖……”

笑面虎刷的一声从布囊中抽出一柄雪亮的钢刀,往桌上一搁,脸上也登时飞起了一片杀气,沉喝道:“大爷们没时间和你们多费口舌,你们只要说一句,要命还是要财?”

矮胖布贩急得胖脸上有了汗珠,瞧着笑面虎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这是要谋……谋财害命……”

那瘦高个子布贩连忙暗暗拉了他一把衣袖,低声道:“老二,别说啦,三位英雄跟了咱们三百里路,咱们的底细,人家自然全摸透了,好在这票红货,为数不多,总共也不过万把两银子,黃河地面上咱们以后经常要走,这次孝敬了他们,出门在外,多交几个朋友,也是好事,这叫做财去人安乐……”

西北三虎原也只想在他们两人身上,弄个三五千两银子,这回听说有上万两银子,自然喜出望外。

矮胖布贩只得点点头道:“老大既然说出来了,我黄老二那有二话?只是这趟西北,咱们算是白跑了。”

瘦高个子布贩道:“这也算不了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三位英雄高抬贵手,咱们不在赵家沟赔上老命,已经够幸运了。”

笑面虎嘿然笑道:“不错,咱们西北三虎,做买卖一向没留过活口,不过你们两个还算识相,咱们也不妨破个例,就让你们活着回去。”

两个布贩犹如听了如皇恩大赦,没口的称谢、这回可不敢怠慢,两人各自掀起长袍,从钱袋两边暗袋里掏摸了一阵,才颤抖着双手,各人掏出一大把珠宝,一串串的放到桌上。

笑面虎久走江湖,两道眼光,比刀还锋利,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堆珠宝,他们只是从钱袋两边的暗袋掏挖出来的,钱袋中间的一只大口袋,显然还装得鼓腾腾的,没掏出来。

他看得只是暗暗冷笑,问道:“你们身上的红货,全在这里了?”

矮胖布贩连连点头道:“是、是,全在这里了。”

笑面虎打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伸手朝他钱袋中间一指,说道:“这里面是什么?”

矮胖布贩脸色一变,打着躬,陪笑道:“不瞒你大英雄说,这是小的两人的血本……”

笑面虎笑的很阴沉,冷嘿道:“你们这是叫不见棺材不流泪,还不一起拿出来?”

矮胖布贩望望瘦个子,为难的道:“老大,他们……这不是要了命么?”

瘦个子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三位英雄既然要看,咱们还是拿出来的好。”

矮胖布贩愁眉苦脸的道:“但……但拿出来了,会要命的。”

笑面虎狞笑道:“不拿出来,也会要命的。”

“是、是!”矮胖布贩口中应着,但应得有些无可奈何,右手掀起长袍,左手五指发颤,缓缓的朝钱袋中间伸去,一面望着瘦个子布贩,说道:“老大,还是你的先拿出来吧!”

瘦高个子布贩动作较快,伸手一摸,就从钱袋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双手迅快打了开来,然后畏畏缩缩的走上一步,“笃”的一声,随手放到桌上,陪笑道:“小的身边只一对了——”

布包很陈旧,里面包着的可并不是稀世珍宝,那是一对八寸来长的黑黝黝的铁笔。

笑面虎脸色骤然一变,惊愕的道:“一对铁笔……”

矮胖布贩那双左手适时从钱袋中伸出,缓缓送到笑面虎面前,眯着眼缝,陪笑道:“小的是五指钢爪,大英雄要不要?”

他就是不说,笑面虎也看清楚了,矮胖布贩左手五个手指上,套着五只鹰爪似的钢指甲,爪头还隐隐泛着蓝光,分明淬过剧毒,这时他五指勾动,已经缓缓的送到笑面虎胸口!

笑面虎终究在江湖上闯荡了多年,就算没有见过听总听人说过,两人这一个取出铁笔、一个拿出钢爪,心头猛然一沉,不由沁出一身冷汗,口中嘶声道:“铁笔、钢爪,要命贩子!”

西北三虎的老大麻面虎张老大,本来只是坐着喝酒,任由老二做买卖,这回他刚夹起一块豆腐干,送到嘴里,来不及咀嚼,一口囫囵吞了下去,赶忙走上一步,朝两个布贩连连拱手道:“在下兄弟有眼无珠,不识二位侠驾,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二位大侠恕罪。”

矮胖布贩依然眯着眼缝,摇手笑道:“张老大,你说得也太客气了,咱们兄弟不是什么大侠,是贩子,要命贩子。”

麻面虎听他口气不对,心头禁不住直冒冷气,铁笔、钢爪,要命贩子,当然不是什么大侠,这两人一向在北方做买卖,心狠手辣。

自己西北三虎,比起人家来,只是他们脚底下的三只蚂蚁,人家只要用一根手指,就可要了自己一条性命!

麻面虎张老大在黃河地面上,纵然小有名气,平日也算得是一方的蛇头,(地头蛇的头儿)但此刻可顾不得许多了,突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口中说道:“二位大侠高抬贵手,小的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小的兄弟吧。”

矮胖布贩依然谄笑道:“三位大英雄这话就不对了,黄老二方才不是说得很明白了么,这东西拿出来,会要命的,可是三位却非要咱们兄弟拿出来不可,咱们兄弟这两件家伙,出必伤人,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麻面虎、笑面虎、插翅虎口中齐声说道:“大侠饶命。”一齐磕头像捣蒜一般。

矮胖布贩指指桌上珠宝,笑道:“看来三位大英雄是要命不要财了,黄老二那就不客气了。”

瘦个子布贩敢情有些看不过去,转脸道:“老二,这样罢,凭这三块废料,也污了咱们兄弟的家伙,我看还是让他们自己了断,各断一掌,放他们走吧。”

矮胖布贩陪笑道:“你老大说出来的话,黄老二几时还过价,只是便宜了这三条狗。”

瘦个子布贩喝道:“西北三虎,你们听着,碰上要命贩子的人,可从没有过活口,我韦凌宇只是冲着你们方才答应让咱们活着离开这句话,现在也破例让你们活着回去,但每人都得留下一只手掌来,这话你们总听得懂吧?”

遇上要命贩子,没要去命,这已是天大的造化了。

麻面虎磕了两个头,道:“多谢两位大侠不杀之恩。”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噗哧”轻笑出声!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要命贩子居然被人称你大侠。

这笑声一听就知发自女子,只有女子才会抿着嘴唇,发出噗哧的笑声来。酒馆里,只有一个女的,那自然是坐在中间右首桌上的那个单身女子了。

笑声刚起,接着响起又娇又脆的声音,说道:“铁笔、钢爪,二位大侠,这么大的名气,自然见多识广了,怎么为了这三瓜两枣就要打的头破血流了,难度连‘金剑’都认不出来么?”

你别看她,这青布包头,像个乡村女子一开口,光听她口气,就不大平凡。

铁笔韦凌宇(瘦个子布贩)猛然抬头,目光掠过青衣女子,转到了隔壁椅子上的长布包袱。

矮胖布贩他缓缓站起身,蹩足走了过去,靠近桌角,就眯着两条眼缝,笑了笑,拱手道:“在下黄三通,这位小娘子请了。”

青衣女子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不禁微微一笑,连忙欠了下身,娇声道:“不敢当、黄爷找上奴家,想必有什么见教了?”

黄三通真像个买卖人,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和气生财,十分随和依然拱着手说道:“在下兄弟一向都在北方,这次还是初到黃河地面,方才多承小娘子指点。”

青衣女子嫣然一笑道:“我也是从北方来的,所以方才一听到二位大侠的名号,就很熟悉,指点二字,奴家就担当不起,但这‘金剑’一事我可是跟着‘镇远镖局’来的。”

她这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编贝的牙齿,配着她白里透红俊俏的鹅蛋脸,就更显得妩媚动人。

但光棍眼里不揉沙子,她是在故意装傻,黄三通岂会看不出来?口中呵呵一笑,问道:“小娘子从北方来,不知从前在那里听到过在下兄弟的贱号?”

青衣女子笑了笑,指指身旁竹篮,说道:“奴家一向是在京里八大胡同卖花的。”

京城八大胡同进出的人,龙蛇杂处,她听说过铁笔钢爪要命贩子的名头,那就并不稀奇了

黄三通问道:“小娘子往何处去?”

卖花娘子瞟了他一眼,抬着头道:“黄爷这般追根问底,莫非怀疑奴家什么了。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呢?”

她笑的时候,就露出一排雪白如玉的牙齿,眼睛显得十分妩媚动人!

黄三通一看她的眼睛,他突然间像是变得痴了,也不知她眼睛为何如此好看,只觉得她笑起来实在可爱已极,痴痴地瞧了半晌,才接着道:“当然要去看看。”

隔边桌上的小书童‘当’的一声站起来,道:“许凝梅,你都敢跑到这里来了,看招。”话还没有说完,双手拿着一对‘子午鸳鸯钺’攻了上去。

许凝梅随手拿花蓝一挡,向后退了五、六步,从腰上取下一条九节钢鞭来笑道:“秦姑娘是说打就打啊。”

“你个妖妇,就知道会勾引男人,你的‘迷魂大法’对我是没用的,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秦水瑶又攻了上去。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秦水瑶用的是短兵器,只能近身搏击,而许凝梅用的是长兵器,而且是纯兵器。许凝梅把九节鞭护住全身,秦水瑶还真攻不进去,只能脚踏八卦周身游走等待机会。三十招过后,许凝梅边打边退渐渐乏力,秦水瑶知道她要逃跑,抓住机会,左手铁钺去勾她钢鞭,右手铁钺斜插向上一划。许凝梅猛的一惊,钢鞭脱手而飞,身体疾退一丈,右腹向上被划开一条七寸长口子,要不是退得快,估计腹部已全部拉开。

“秦水瑶,你好狠啊!我们后会有期。”许凝梅也顾不得伤口流血,双腿一点,腾空而去。秦水瑶也不追赶,转身回到店里。

铁笔韦凌宇和钢爪黄三通拦住秦水瑶道:“把‘金剑’交出来。”

“二位要‘金剑’何不过来拿。”辛云飞还是坐在哪里说道:

铁笔见辛云飞一直坐着,哪敢大意,目注辛云飞摆开架式,沉笑道:“阁下深藏不露,倒是韦某看走眼了,来、来,韦某笔上讨教了。”

钢爪黄三通目光一瞟铁笔韦凌宇,两人心领神会一齐向辛云飞攻来。辛云飞也不起身,一剑向两人挥去,‘当’、‘当’两声,韦凌宇一对铁笔掉在桌子上,黄三通两只手一动还动地张着。两人在一招之下就被辛云飞点住了穴道,惊骇得不敢再上前。

“好一招“柳叶飘飘”,只怕柳一凡也没有这手功夫吧。”最里桌子上的老头缓缓地站起身来盯着韦凌宇等几人说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韦凌宇、黄三通、西北三虎几人连爬带滚,一溜烟功夫就跑的没影。

辛云飞站起来拱手道:“前辈好眼光,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我来会会你的‘柳剑十三式’。”老汉从身旁的竹杆里抽出一把细剑,左脚前踏,‘刷’、‘刷’两下摆开架式,正是‘天龙七式’的起手式。他摆开架式,正是不敢轻视辛云飞之意。

秦水瑶惊呼道:“‘天龙七式’他是神眼神剑,飞哥,小心”

詹立轩微微笑道:“哼,江湖上还有人识得神眼神剑。秦重还有个这么历害的女儿。”

辛云飞听着大怒,双目之中射出两道冷电般的精光,手中软剑一紧,软剑抖得挺直。一式“分花拂柳”向詹立轩刺云,詹立轩形一闪,提剑来磕辛云飞的软剑,刚一沾剑立即向下反撩。

辛云飞只觉对方剑上震力极强,不待剑招变老,又是一记“柳叶飘飘”。辛云飞脚踏天罗步法,利用这五个桌子,翻、腾、跳、跃。‘柳剑十三式绵绵不断地攻来。

詹立轩左支右绌,三十招过后,詹立轩立即觉察到这五张桌被辛云飞运用得非常巧妙,虽然人家功力不如自己,但剑招从上向下发招,其气势和力度就大大增强,詹立轩只守不攻,慢慢后退,一直退到外面的空坪中。

突然詹立轩左手暴涨向辛云飞飞来,辛云飞早已知道这是假手,身体一侧,让过假手,软剑顺着假手向根部一切,假手后的细绳应声而断。这时詹立轩抢得先机,双腿一蹬,身形陡然一折,单臂微张,凌空翻身,直扑辛云飞。

秦水瑶耸然变色,失声呼道:“‘飞龙式’。飞哥,小心。”

辛云飞早已压住铁手内弹片把铁手向后一甩,铁手手掌五指微弯,带着一根细链向身后的柱子飞去,铁手一把就抓住小店门外的柱子,辛云飞在铁手内弹片一松,铁手拉着辛云飞向后飘去,辛云飞右手持剑护住胸前,把詹立轩的一招‘飞龙式’尽数化解。

辛云飞刚到柱子跟前,双脚一蹬柱子,一式‘柳恕纷纷’使了出来。此时詹立轩正是招式用尽,新力未生之时,看到辛云飞不但躲过自己绝招‘飞龙式’,又提剑攻来,已是躲无可躲,闪无可闪,连忙使了个‘千斤坠’向下落去,就地向后连续翻滚,目中满是惊骇之色。

辛云飞软剑始终不离詹立轩身形,在他身上连点七、八下,封住詹立轩七个大穴。

秦水瑶怒声道:“杀了他。”

辛云飞道:“不用,他虽然是个帮凶,只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

秦水瑶道:“你就不怕他再帮助林修远来抢夺‘金剑’?”

辛云飞解释道:“他以前是官府的名捕,只是醉心于剑法而加入魔教,他和魔教其它人不同。就像今天他也不是来抢金剑的。”

秦水瑶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来抢‘金剑’的。”

辛云飞道:“因为他并没有真的想杀我。”

秦水瑶道:“他若真杀你时,你怎么办?”

辛云飞道:“那他身上早就多了七、八个窟窿。”

詹立轩怒道:“要杀就赶快,别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辛云飞叹了口气,道:“你如果想死得不明不白的话,我现在就成全你。我现在只想向你求证几个问题。可以吗?”

詹立轩道:“那要看什么问题?”

辛云飞道:“当年辛家庄血案,是谁组织的?”

詹立轩想了想,终于道:“是林修远。”

辛云飞疑惑道:“林修远怎么会知道辛家庄有‘金剑’。”

詹立轩愕然,道:“这……这我没有想过。”

辛云飞道:“当年辛家庄一役,你们有那些人?”

詹立轩怒道:“是我,我剌了你父亲一剑,不然他也不会死在林修远和庄小山两人手下。你要报仇就尽管来吧。”

辛云飞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你也丢了一只眼睛、一条手臂,这么多年来你受的痛苦也够多的了,何况你现在以经后悔了不是。我又何必报这一剑之仇呢。难道你不想查出当年的幕后主使?”

詹立轩冷冷道:“我正是要追查当年的幕后主使。”

辛云飞淡淡道:“你可知当年‘金剑’落入谁人之手?”

詹立轩道:“落在谁的手里?”

辛云飞道:“我二师叔柳一凡的手里。”

詹立轩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当年你只是个几岁大的孩子。”

辛云飞道:“他是从我师哥韩方手里抢走的,并把我师哥打下山崖,天幸我师哥没有死。”

詹立轩道:“真有此事,哪现在又是谁让‘金剑’流入江湖呢?”

辛云飞道:“是有人托镖给我三师叔,要求把‘金剑’送到金鹏堡,又没有交代谁来接镖,太让人费解。”

詹立轩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阴谋?”

辛云飞道:“所以我想请你调查此事。”

詹立轩道:“你能相信我?”

辛云飞叹道:“我相信你这十来所受的痛苦。因为就像我一样。”

詹立轩默然,没有说话,两人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更不知是酸?是苦?

人生岂非本就是这样子的。有些事一个断了手的人所受的苦楚也只能是另一个断了手的人才能够感同身受。

秦水瑶收拾好铁笔,钢爪的脏物,银两,赏了掌柜的一百两银子。掌柜的早已趴在柜子底下说不出话来。辛云飞和秦水瑶一路向西坝渡口赶去。

辛云飞问道:“瑶妹,刚才和你交手的哪个又是谁?”

秦水瑶道:“她啊,她是臭名昭著的“销魂娘子”许凝梅,你可不要招扰她,更不能去看她的眼睛,她的‘迷魂大法’专门勾引男人。是兰手绢的掌门人。”

辛云飞道:“哦,我还真想见见她的‘迷魂大法’大法。”

秦水瑶回答道:“你再好不要试,到现在为止,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她的‘迷魂大法’,一旦被她迷住了,就得听她指挥,她要你把自己脑袋砍下来,你也会照做。”

辛云飞两人一路疾马狂奔。秦水瑶知‘金剑’行踪已泄,不敢做过多停留,两人连夜赶往西坝渡口。

黄河水浩荡而平缓的东流去,江上笼罩着一片淡淡的薄雾,经过朝阳曲射,白蒙蒙的烟霞又幻移浮沉,逐渐消失!荡扬的波芒与金黄的阳光,互相映辉出一种炫目的清新及喜悦感受,当河面明朗而清晰了,四周阔浩的景色又不禁表现出天地之间某些特具的雄伟辽落之慨;河水是黄色的,悠悠渺渺流奔向极目所至的天际,与旁边的山峦,飘逸的白云相连接,看过去,似乎觉得层峰,云聚,流水,全在远处相接在一起了……

岸边,还有一片草乱芜杂的屋舍,四周全堆满了倒翻过来的大小斑驳船体;破烂灰白的帆布,以及一捆捆的缠绳,一张张的鱼网,断裂的木桨,等等,显得十分零乱,不论房屋,码头。

秦水瑶细细寻访终于找到一条货船,要拉一船果蔬去长安,船主是一对中年夫妇,秦水瑶答应付一路的费用,并且晚上帮他们守夜才得一路同行。

走水路镖大多途经富裕之地,虽然挺而走险的盗贼相对来说比陆路要少很多,但是水路镖同样存在难以估计的变数。必须遵守水路‘三规’。第一规是‘昼寝夜醒’,白天除了值班镖师外,其它人都进仓酣睡,直到红日西斜才走出船舱,准备夜晚上岗,因为白天几乎不会发生拦河抢劫的事情,只有夜晚贼人才会常常前来偷袭,或偷或抢;第二规是‘人不离船’,运河沿线多是人烟稠密的地区,城、镇、村、集数里相望一些繁华地段,茶楼、酒肆比比皆是,不但献艺、卖唱者出没其间,村会、社戏亦属常见,运河之中‘花船’、’江山船’(这些都是运载妓女的船)经常是笙、管、笛、箫,歌舞翩翩,但是镖师廖不能上岸围观或者移船观看,因为走神将意味着失镖,镖师门不但不会离开船去看热闹,也不会离开船去追赶盗贼,怕中贼人调虎离山之计,岸上出事,镖师绝对是置之不理,甚至恶棍欺男戏女也不过问,而这种事说不定就是‘套子’,因为贼人常常利用镖师们扶危济弱的武德,调虎离船后好下手;第三规是‘避讳妇人’,船家以船为家,妻女同船,船家女在封建社会中是最开放的女性,而镖师多是阳刚豪爽的汉子,镖师登船后均不得入后舱,一帘之隔如内外宅之分,至于沿途青楼、花船歌妓,镖师绝对不屑一顾,怕“色眩”误事,也怕贼人“放白鸽”。一路上辛云飞听从秦水瑶安排,经过十多天水路,总算平安到达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