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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看着杨林,把他的被子往上盖了盖:“你现在应该休息了,他要去管这件事,那就让他去管就好了。”
陆缺苦笑道:“老板娘,如果你也能这么关心我就好了。”
老板娘没好气道:“关心你?你需要我的关心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件事我可不想继续管了,你少给我找点麻烦。”
“这可不是我给你找的麻烦,这麻烦可是你自己找的。”
陆缺拿出那卷羊皮纸,在老板娘眼前晃了晃,老板娘的眼睛就盯着羊皮纸,眨也不眨一下。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一个朋友给我的。”
老板娘叹了口气:“原来你早就在查这件事了,不过你最好小心点,杨林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你又打算找谁帮你。”
陆缺微微一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的运气向来不错。”
“那我只能祝你运气再好点了。”
眼看陆缺还看着她,老板娘转过头去:“你别想让我告诉你,问多少遍都不可能。”
老板娘还是不愿意告诉陆缺,到底是谁找她办这些事,要知道老板娘虽然讲人情,但要价从来都不低,也不知道是什么豪门大派能请的动老板娘给他找这么多人去送死。
老板娘啐道:“陆缺,你终究是华云宗的人,华云宗的鬼话,我们这些年听了多少,你身上披着华云宗的皮,就只能办华云宗的事,我和你是朋友,知道你的为人,但别人不知道。”
陆缺沉默,修真界,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陆缺知道华云宗的问题,但是他受华云宗的恩惠,享受华云宗的资源,他就要承担华云宗的名声。
老板娘不说,陆缺却要问另一件事:“你在丹州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关于赵丹的传闻?”
“赵丹,那个丹州的行走?呵,他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还想给他报仇?”
陆缺微微皱眉:“报仇?”
“他也去了那座岛,如果没有回来,你觉得他还会活着吗?”
陆缺道:“你们见过他?就在不久前?”
杨林在床上咳嗽两声:“就在大约六天前,我混进那些人里去弄船票,那天在城东窑厂,我见到了他。他只有一个人,杀了一个窑厂的管事,拿走了一张船票,我听说那天正好有一艘船,他一定是去了。”
陆缺揉了揉眉头,苦笑道:“就算是已经死了,我也要去找到他,至少要确定他真的死了,我还得给宗门一个交代。”
老板娘骂道:“你们华云宗总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人,你还给他收尸,那是真的脏了手。”
“我能想到他会做的事,但他突然孤身一人去挑战未知的高手,这绝不正常,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一年来他招惹了哪些人?”
老板娘冷哼道:“我如果列一个名单,那可以从丹州写到华云宗去,这里可有不少想要他命的人,如果他不是华云宗的人,早就有人出手了。”
陆缺叹道:“所以他有没有对霍家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这倒是没听说,霍家两兄弟除了也跟我一样讨厌他之外,还没被惹到动手的地步。”
老板娘恍然大悟:“你带回来的那个人,你想从他身上知道什么?你怀疑霍家。”
陆缺道:“他未必肯告诉我什么,也许你可以帮帮忙。”
“帮忙,不可能,但是如果你愿意付钱,那就可以聊聊了。”
陆缺拍了拍腰带:“你看我像是有钱人吗?”
老板娘伸出一根手指,顶着陆缺的胸口:“你虽然没钱,但是你本事不小,等这件事情过后,如果你还活着,那你就帮我一个忙。”
陆缺问道:“什么忙,非要我去做?”
老板娘娇笑道:“等你能活着从五方真君手下回来,再跟你说吧。”
这时,小二急匆匆的从外面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呼道:“不好了,老板娘,霍家,霍家的人把这里包围了。”
老板娘脸色一变,跺脚道:“好你个陆缺,你还骗我说霍家的人绝不会找上门来。”
陆缺也有些疑惑,但脸色平静道:“他们绝不是来找你们的,也不是为了那个人。”
“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一定是来找我的。”
霍家的人确实是来找陆缺的,他们脸上都带着怒意,如果不是陆缺的身份,不是霍青一定要他们不要出手,他们现在就已经和陆缺杀起来了。
陆缺看着这些霍家的族人,他们的手或攥成拳,或直接握紧了身上的兵器,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一个微胖的锦衣中年走上前来,抱拳道:“在下霍府总管霍歇,见过陆首席。”
陆缺回了一礼,道:“不知霍总管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霍歇看着陆缺道:“还望陆首席归还霍家至宝。”
陆缺眼神微变:“还望霍总管明示。”
霍歇缓缓道:“陆首席不要不懂装懂,我们霍家,赖以存续的宝物,除了镇妖塔,还有何物。”
陆缺摊手:“但我确实不知,昨夜我一直在这里,离开贵府后,我又如何再回去盗宝。”
霍歇拱手道:“既然陆首席不愿归还,那就请随我回府,与老爷当面吧。”
陆缺叹气道:“镇妖塔失窃,我实不知情,既然霍前辈想让我自证清白,我就随你们去吧。”
进丹州城后,可见霍府紧张到什么程度,作为丹州首屈一指的大族,霍家族人把丹州每一座城门都占据了,许久不曾见过的丹州大阵也被开启,整个丹州城都被笼罩其中,城门也被清理出来,任何人想出城都被拦下。
到了霍府内,还是昨天的铁门,但是铁门后面,那座九层高塔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空旷的青石地面。
霍青站在原本铁塔的中间,背手而立。
陆缺独自进到院中,院子里除了铁塔消失,其余都完好无损,那人不知如何做到,在充满阵法禁制的霍府内偷走宝物。
陆缺抱拳一拜:“霍前辈。”
霍青没有回头,苍老的声音传来:“陆公子,你也曾游历许多地方,见过无数宝物,可曾见过如这宝塔一般的。”
陆缺道:“镇妖塔乃一州镇守之宝,或许只有如剑谷的天一宝剑,南涯派的乾坤石,还有华云宗定界罗盘这般的可以比较。”
霍青微微点头:“是啊,这样的至宝,关乎一州的兴衰,也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样的力量,谁都想要得到吧。”
陆缺认同道:“修真界无论是谁得到了这样的宝物,都能称霸一方。”
霍青转过身来道:“但我知道,华云宗对各派传承至宝觊觎已久,远比普通人更能夺得这些宝物。”
陆缺双手一摊:“前辈也怀疑是我偷走了宝塔?”
霍青指了指周围:“你看我霍府,传承万年,规模何其大,族人何其多,阵法何其精妙,一般的人,我并不会怀疑,他们就算有能力进到府内,也不可能离开得了。”
陆缺苦笑:“所以我的修为,反而成了最大的嫌疑。”
霍青道:“昨天乃至近一个月来,进到我霍府的人里,只有陆公子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动机。”
陆缺无奈笑道:“若我说,陆缺绝不是那样的人,霍前辈也不会相信了。”
霍青道:“霍家不是蛮不讲理,但华云宗的信誉,在我眼里不算什么,我给你开口自辩的机会。”
陆缺道:“在下看来,丹州除了我之外,应当还有另一个人有能力偷走宝塔,那人擅长扭转空间之法,而且修为极其精深,在这两天,他已经两次对我出手。”
霍青道:“丹州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高手,连你都留不下他?”
陆缺摇头叹道:“我并不擅长空间之法,而且此人非常谨慎,每次都是突然袭击,再突然撤退,我怀疑,这人可能和五方真君有关。”
霍青傲然道:“我本想让你待在我府中,我亲自去取那五方真君性命,但我看你也并非奸诈小人,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在我三招内全身而退,我就放你离开,但你要遵守承诺,去除掉那五方真君,带宝塔回来见我,如果你连我三招都接不住,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
陆缺叹道:“那就请前辈赐教。”
“今日之事,我也怕传出去有人说我欺负小辈,我许你无论用什么法宝兵器,只要你能接下我三招即可。”
陆缺道:“常言道,高手对决,生死转瞬之间,今日与前辈切磋,晚辈愿赤手空拳,全力以赴。”
霍青哼道:“我要看你是狂妄之徒,还是真如传言所说。”
一时间,万物噤声,此处院中,风不动、人不动,细如尘埃,也凝固在空中。
看上去,院中两人如石像一般,就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而院外,霍家子弟感觉心中悸动,危险的气息让他们四肢一阵发软。
霍青脚下,尘土随着他的心跳被推向四周,院中的陆缺耳朵现在只能听到自己和霍青的心跳声。
陆缺身边数尺,不仅尘埃,似乎就连时间都凝固下来,随着霍青的气势越来越强,被推向陆缺的尘土和树叶,都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噌~
一声清脆的剑鸣进入陆缺耳中,陆缺双眼陡然睁大,霍青以指为剑,剑气将至。
陆缺的反应只在转瞬之间,只见他身边尘土飞扬,将他遮挡其中,随着霍青身影飞过,却发现陆缺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十步之外。
霍青快,陆缺也快,两人交手只在一刹那,霍青没有碰到陆缺。
两招已过,无论是意志还是身法,陆缺都不愧是华云首席。
霍青点头道:“好定力,好身法,就是不知,能否对我一掌。”
说完,霍青右掌猛然击出,周围灵力几乎凝聚为实质,一个掌印射向陆缺。
陆缺眼神一凝,身体顺势向后倒去,双手掐诀,掌印刚一近身,陆缺便将掌力引入自身,抽身旋转间,陆缺身上一股灵力散出,正是这一掌的掌力,轻描淡写,消散于天地之间。
霍青赞赏道:“万法集于一身,临危不乱,临战不怯,不愧首席之名。”
陆缺抱拳道:“前辈谬赞。”
霍青摆摆手:“老夫可以相信你没有偷走宝塔,但三天之内,你不能除掉妖邪,带回宝塔,老夫自会亲自带丹州修士讨灭妖魔,还要找华云宗要个说法。”
陆缺离开霍府的路上,在那个花园里,又看到了那个落锁的院子。
霍歇身为总管,全程跟随,陆缺不好多问,在离开霍府后,直接去了酒坊。
丁老依旧很悠闲,坐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摇摇晃晃晒着太阳。
陆缺来后,丁老缓缓道:“你可知道,现在丹州城上下都在传闻,华云宗首席陆缺受宗门命令,偷走了霍家宝塔,要以此打击丹州修士。”
陆缺道:“此事太过蹊跷,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丁老悠哉道:“你能明白就好,你回来是想问什么?”
陆缺思索片刻道:“霍家有个二爷,此人有嫌疑,我只与他见过一面,但我看到了霍府内的一个院子,昨日他们说那是霍云当年居住之所,后来搬到了别处,院子里常年无人打扫,但我今天却看到,院门的锁上并无多少锈迹,应当是有人会进出那里,霍云或许不需要开门,但霍家的下人为什么总去他曾经的住处?”
丁老左手一抬,手上又出现一枚玉简,没有说话,陆缺接过玉简,仔细查看。
看完后,陆缺疑惑更深:“霍氏两兄弟和赵丹没有仇怨,而霍云在丹州一向以儒雅随和著称。”
陆缺想到自己抓的那个管事,昨日在霍府时还是他送自己出来,姓黄,而今日见那总管和其他管事,都是霍家自己族人,这个黄管事还有船票。
“玉简中说,霍云有个妻子,温婉淑雅,治家有方,却没有记载她的姓名,这是为何?”
丁老道:“对于不重要的人和事,暗探并不会记得很详细,不然这里的玉简都不够用,你要问的那个人,姓黄,名字我也不知,这些年霍家一直老实,应该是暗探懈怠了。”
陆缺抓住了线索,赶快问道:“丁老可知,这黄氏是否有一套家传的枪法?”
丁老看了陆缺一眼:“黄姓本就是大姓,但我还没听说有枪法一绝的黄姓。”
陆缺在院子来回踱步,走了两圈,道:“世间功法无数,并不是所有强大的功法都能成名,或许是太难修炼,又或者是失传,这黄氏很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眼看陆缺又离开,丁老叹道:“还是年轻人啊,哎,老了,不中用了。”
承玉楼,陆缺神色如常的走进楼内,跟着楼内的仆人往楼上去。
从进楼开始,无数不怀好意的眼光就看向了他,愤怒、隐忍、戏谑,华云宗盗走宝塔的消息果然传的沸沸扬扬,陆缺无法自证,唯有把宝塔拿回来才行。
来到顶楼的天字一号,陆缺敲了敲门,房门自动打开,里面透出暖气。
走进屋内,竟是一片海滩,沙滩边上,有一个木台,台上放着一个蒲团,蒲团上坐着的人,自然是程英。
“我跟你说过让你低调一点,可是你转眼就去把人家的传家宝偷了,陆首席好低调啊。”
程英缓缓转身,她一身贴身的黄衣,头发挽起,脸上带着点俏皮的微笑。
陆缺觉得自己之前从来没好好看过程英的脸,这是一张能让人停止呼吸的脸,也有一双能让人停止心跳的眼睛,还有能让人死而复生,心跳再起的微笑,而此时,她正凝视着他。
陆缺心情瞬间就好了很多,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秀色可餐。
看着陆缺脸上的微笑,程英悠悠道:“我们陆大首席,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陆缺呐呐道:“之前是有些在乎的,但现在却不在乎了。”
程英冷哼一声,不过在陆缺眼中却是一声娇哼,真是奇怪,陆缺有点想打自己一巴掌,这到底是这女人修炼的魅功,在作祟,还是自己定力越来越差了。
一想到不久前还和霍青比了一场,陆缺暗道一定是自己没有用修为抵挡,被这女子魅惑了。
“你有你华云宗的云台,还有那个老板娘的酒馆,我听说你在那睡了两天,你应该去那里躲着才是。”
陆缺苦笑:“我现在再去酒馆,惹来这么多人,老板娘怕是会把我撕成一片一片,然后拿去泡酒。”
程英呵呵笑道:“但我觉得她是不会拿你泡酒的,男人的肉,酸,小偷的肉,臭。”
陆缺道:“那我的肉就是又酸又臭了,你也觉得是我偷走了塔?”
程英道:“以我的见识,在现在的丹州,有这个本事的不多,有这个动机的更少,而你刚好就是其中之一。”
陆缺在沙滩上坐下,阳光正好,不灼烧,只是有些温暖。
“让我背上盗宝的罪名,难道就是为了阻止我去找五方真君?”
程英笑道:“那他们可没能得逞,他们想困住你,但没有算到你的修为居然能比得上霍青。”
陆缺揉了揉眉心:“镇妖塔乃天下至宝,偷走他只是为了困住我可太大材小用了,霍家已经散布到丹州各地寻找,现在看来,它被带到幽海上可能最大。”
程英拍拍手:“所以聪明的陆首席现在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吗?”
“镇妖塔蕴含无穷威力,不管是用来攻击边墙还是威胁丹州修士都好,但我觉得他们还有别的目的。”
程英指着陆缺道:“那是你该弄明白的问题,谁让你是华云宗的首席,而我只是一个边城小派的普通弟子罢了。”
陆缺看向程英,又赶快转过头道:“我还有一些问题,也许你能知道。”
程英眨了眨眼:“关于赵丹?”
陆缺点点头:“我想知道,他和霍家有没有什么过节,我查了宗门记录,并没有发现问题。”
程英眼睛转了转,悠悠道:“这种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家丑,谁会在外宣扬,就连知道的人可能就那三五个,说不定都已经被灭口了。”
陆缺一听,立刻道:“家丑?赵丹做了什么?”
程英看着陆缺的眼睛,带着嘲讽道:“没什么,不过是霍家二爷的老婆,被赵丹睡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