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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护卫离开,陆缺坐到龙椅一般的主座上,看着大殿陷入沉思。
赵丹失踪的消息不能隐瞒太久,他在丹州毕竟经营一两年,可能会有心腹能够得到一些信息,把护卫调到边墙,只不过是防止发生动乱,而且还不能问他们赵丹和什么人有过冲突,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过。
大殿内酒气久久不散,赵丹失踪之前很可能就在此彻夜享乐过。
陆缺站起身来,想到,如果赵丹真的对五方真君之事上心,怎么会在失踪前一两天还歌舞升平。
他虽然之前调查过几次,但五方真君的信徒并没有显露出来,而且没有造成动乱,赵丹没有放在心上,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昨夜还在寻欢,第二天就开始到处奔走,更是在见过程英之后就失踪了。
陆缺三天之后就要和程英出海,但在这之前,他还想找到最关键的那个点,那就是赵丹失踪的契机,那个关键的人,找赵丹的人,告诉赵丹信息的人。
“酒?”
闻着酒味,陆缺有些不确定,现在不能放过任何的线索,双眼闭上,神识散开,精准的顺着酒气,找到了台内的一处石室。
陆缺睁开眼,伸手轻轻转动了一下椅子的左边扶手,身旁的地板打开,一个银色木板升起,上面放着一壶酒,盖子还没打开就已经闻到浓浓的酒香。
酒壶由纯银浇铸,刻有花鸟美人,陆缺拿起酒壶,仔细看了看。
这酒壶没什么特别,陆缺再转动了一下扶手,这次地板打开时,他趁机一跃而下。
果然,地板上有一层阵法,传送瞬移这些法术无法透过地板。
落到地下室里,那个托盘上有一个小传送阵,而旁边的一个架子上,摆满了一样的酒壶,通过传送阵每次一壶到托盘上,再由机关送上去。
陆缺看了看架子上的酒壶,和手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这个地下室空间很大,但几乎都用来放酒了,密密麻麻的酒架,摆放了不下一千壶各种各样的酒。
在这里没有发现问题,陆缺走到地下室的门边,轻轻一推,门开后,又到了一个更大的地下室里。
这里用木墙分割成好几块,每一块都摆放着不一样的东西,有宝石雕像,丹药灵草,法宝兵器,还有书籍字画。
陆缺排除了那些特别的珍贵物品,这些东西太容易引人注意,如果是要偷偷传递消息,肯定不可能用这些东西。
陆缺神识扫过,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继续走向另一扇门。
这里又是一处酒窖,不过这里的酒只有一部分装在酒壶里,更多的是一个个大桶、大缸。
就是在这里,陆缺看到了和之前一样的酒壶。
在这一堆酒壶里,陆缺看到了一个稍有特别的。
这个酒壶随意的被扔在地上,盖子滚到角落。
陆缺拿起这个酒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当他拿起盖子时,这壶盖,却要轻了一些。
翻过壶盖,在盖子的内层,有一个人为掏出来的环形凹陷,这里之前嵌入过什么环形的东西。
闻了闻酒壶里的味道,多了一丝香味,陆缺也分辨不出是什么香味,只好将酒壶收起来。
这些酒壶应当是和酒缸一起送来的,这里的每一个大缸边缘,都刻着丹州甲卯字样。
记下这些,陆缺又找了找别的房间,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
轻叹一声,陆缺没有管这些珍宝,回到了大殿内。
本来还有心在这里休息一晚,想着脚下的那些东西和大殿内的味道,陆缺揉了揉鼻子,推开殿门。
殿门外,崔浩竟然一直等候在这里,见陆缺出来,恭敬的上前一拜。
“首席可是要休息,我已吩咐人在偏殿收拾好,首席随时可以过去。”
“不用,我有事要去找丁老。”
“是。”
崔浩的恭敬让陆缺不是很舒服,但这个人能在赵丹手上当上护卫统领,肯定有点本事。
“崔浩,赵丹来丹州之后,日日都是如此吗?”
“行走初到丹州时,风姿卓绝,在云台十日三宴,结交丹州各方豪杰,尽显华云宗之气度,下仙便是那时被行走招揽。”
崔浩一直保持恭敬,低头笑脸相对。
“这几日我不会住在云台,你打理好这里的事情,我有事就直接联系你。”
“遵首席令。”
直到陆缺走下云台很久,崔浩才站直身体,看向陆缺离开的方向,眼中崇敬希冀难掩。
酒市内,大部分人都已经睡去,白天的那个院落里,院中大树底下有一个石桌,石桌上摆了几盘小菜一壶酒,丁老坐在石凳上,身前倒满了一杯酒。
用手捻起一粒花生,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再呡一口酒,悠然自得,望向天边的月亮。
陆缺这时轻轻把门推开,看到丁老,一边将门关上:“丁老兴致不错啊。”
丁老看了陆缺一眼,继续抬头看着月亮,石桌上出现了一个装满的酒杯。
陆缺本不想再喝酒,但看到丁老的样子,也放松下来,夹了一粒花生,配上一口酒,看向天边的月亮。
月如圆盘,高悬于天上,柔柔月光,照亮黑夜,洒在屋顶、树梢,和两人的脸上。
“你看丹州的月色,比华云山上的如何。”
“皎月当空,静谧宜人。”
丁老轻笑:“山上的月亮,和这里没有什么分别,但是山上的风,不如这里舒服啊。”
“丹州远离山门,这里远比那要安静祥和的多,也没有那些需要我烦神的地方。”
“你师傅不容易,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在对付那几个老家伙,我不如他,只好逃到这里讨清闲了。”
陆缺将身上那酒壶拿出来:“有丁老坐镇,弟子才敢放心调查,您可看得出这里面原本是什么吗?”
丁老之看了一眼酒壶,道:“一壶酒罢了,盖子上应该是个指环,像是一个扳指。”
“扳指?”
陆缺相信丁老的眼力和修为,还原壶盖内的东西并不难,那枚扳指应当已经被赵丹取走。
“扳指应该是一件信物,那这酒,是谁送去的呢?我在那里还看到一些酒缸,上面刻着丹州甲卯的字样。”
“应该是烧制酒缸的作坊刻下的编号,你可以去城东找找,丹州大部分的酒器都出自那里。”
“多谢丁老相助。”
陆缺收起酒壶,正要离开。
丁老缓缓开口:“我只管海外那些,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事。”
陆缺向丁老一拜,转身离开院子。
丁老又嚼上一粒花生,赏起了月亮。
凡人是需要睡觉的,修真者是不需要睡觉的,这是历来的习惯。
但是陆缺是愿意睡觉的,昼起夜眠是天地自然的规律,如果修了仙,就不再睡觉,也许都算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的行为。
一直以来,前辈们都说,修仙是逆天而行,寿命和力量都是从天地间夺来的。
陆缺则认为,修仙应该是唯心向上,顺应自然的,天地生养万物,演化众生,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脱这个世界的规律,所谓盖过天地,那天地之外,难道就没有属于自己的规则了吗。
所以修炼,并非夺天地造化功,而是穿过万物规则的缝隙,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说了这么多,陆缺不过就是想睡一觉罢了,这是一个习惯,当习惯了睡觉,就算是修真者也会在晚上打瞌睡。
咚咚咚
“开门啊,开开门啊!”
过了一会儿,酒肆的大门打开,小二满脸疑惑的看着陆缺。
“这位客官。”
“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觉。”
说着话,陆缺直接走进了酒肆。
城外的树林此刻也不再像一个黑洞,月光透过了树叶,如银河洒满了整个树林。
官道也被照的亮堂,时不时有几只鸦雀飞过,酒肆,就孤零零的落在官道旁。
走进酒肆,这里的六张桌子只剩下三张。
“你们这小店生意这么差吗?”
“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况且我们这里也没有客房啊,我们是酒馆。”
陆缺直接坐到中间的凳子上,笑道:“酒馆就不能住人了?你们老板娘呢?”
小二看了看门外,小心的关上门。
“老板娘不在,客官,您还是去找个客栈吧。”
陆缺看了他一眼,起身,小二以为他要走了,谁知道陆缺直接朝着酒馆的后面走去。
酒馆后面有两栋房子,和前面的酒馆用围墙围了个院子出来。
陆缺揉了揉鼻子,从进后院,他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本来是过来找人叙叙旧,顺便蹭一张床,现在看来是摊上麻烦了。
“客官,我们这里真没客房啊。”
小二伸手就要抓陆缺,眼前一花,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开,他又回到了酒肆门口。
陆缺继续向前面亮着灯的小屋走去,小二脸色微变,一步跃出,袖口里飞出一块黑布,就要缠住陆缺。
可黑布刚要碰到时,整块黑布化成一团黑气,反过来把小二裹住,等他回过神来,黑气消失,自己又回到了门口,而那块黑布正抓在自己手上。
而陆缺已经走到小屋门口,伸出手敲了三下门。
“老板娘,住店。”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只是酒馆,不是客栈吗?”
屋内传来老板娘的声音,陆缺笑道:“那你今天这里可以当一回客栈嘛。”
门打开,老板娘穿着一身绿色的宽松裙子,衣裙上锈满了繁花飞鸟,不过这些都不如那胸前露出的一点春光。
陆缺感觉鼻子痒痒的,想到总不会是要流鼻血了吧,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开。
“老板娘还是这么光彩照人啊。”
“你今天说再多讨好的话,我这里都是不能留你的。”
“是吗?”
“今天不行,你要想睡觉,应该去城里找个客栈,或者去那个云台。”
陆缺眼光穿过老板娘的肩膀,看到屋子里的陈设,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三盏油灯,其中两个已经灭了。
陆缺一把抓住老板娘的手,微微一笑,老板娘就看到陆缺和她交换了一个位置,直接进到了屋里。
小二见陆缺动手,正要冲过来,老板娘看向他:“没事,你去看好外面。”
说完,也进屋内,把门关上。
“魂灯,看来你们干的事情不小啊,目标是谁?”
魂灯,修士用精血亲自刻下烙印的油灯,人死,灯灭。
老板娘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把陆缺往一边推了推,道:“做我这一行,讲究一个守口如瓶,你就算进来了也别想知道。”
陆缺看着最后一盏亮着的油灯:“是昨晚的三个人吗?看来事情不顺啊。”
老板娘气道:“每次遇到你我就没好事,从你昨天进店,我就知道我又该走霉运了。”
“这也能怪我?”
咚咚咚
又传来三声敲门声,在酒肆外面。
陆缺和老板娘对视一眼,过了片刻,小二的声音传来:“老板娘,回来一个。”
老板娘赶快把门打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血,全是血,回来的是那个剑客,陆缺记得他。
杨林,剑谷嫡传弟子,身为剑修,已得到剑谷掌门六七分传承,这样的修为和能力,可以说横行世间难遇敌手。
可是就是这样的高手,此刻全身都被血浸透,身为剑修,剑已经不在身边,整个右手从肩膀被利刃斩断,还有一道横跨整个胸前的伤口,深可见骨。
“五。。。。五。。。。”
话没说完,杨林就昏死过去,陆缺左手弹出一道灵力,先封住了他生机流失。
“快把他抬到床上去。”
老板娘吩咐小二把人抬上床,开始检查起他的伤口。
杨林身上除了这两道最明显的伤口之外,还有很多内伤,五脏六腑都有损伤,这两道外伤上还有一股很强的气息,压制了杨林自我恢复。
老板娘脸色凝重,看向陆缺,陆缺笑道:“你看,这不就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了,我救他一命,我在你这儿睡觉,你是一点都不亏啊。”
说话间,陆缺已经做到床边,他的双眼中隐隐发出一点红光,口中轻念,右手成剑指,在杨林身前划过。
“咳、咳咳。。。。”
杨林顿时重重的咳嗽起来,咳出许多血肉,但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些血色。
陆缺的手指上环绕着一道灵光,这就是残留在杨林身上的气息。
老板娘给杨林喂下一粒丹药,回过身时,陆缺已经去了门口。
指尖的气息被陆缺捏散,但他感觉得到,这是一种剑气,不像是剑修的剑气。
剑修往往精修御剑,灵力并不是剑气的根本,只有修士,以灵力御剑,才有这么明显的五行灵气,也才没有真正剑修那样的狂暴剑气。
如果伤了杨林的是另一个剑修,那这些剑气早就侵入血脉,杨林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
陆缺疑惑的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用会用剑的修士,不管是喜欢御剑的华云宗的一些长老,还是其他各大门派有名有姓的高手,陆缺都没见过这样的剑气。
灵力御剑并非动动嘴就行,世上要是真出了个可以临时改用剑而秒杀杨林的人,那一定是陆缺疯了。
听到背后有人过来,陆缺道:“你们去杀五方真君?他话没说完,但将要出口的明明就是五方两个字。”
“你有在我这里的闲工夫,不如去找找你们那个行走。”
陆缺转身道:“你知道他什么事?”
“我的消息可比别人灵通的多,他最后去了城东窑厂那边,在之后我就不知道了,这个消息就当是救他一命的谢礼,其余的事你也不需要问我了。”
陆缺看着老板娘的脸,她的表情并不轻松,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老板娘哼道:“你在这里,我只会惹上更多麻烦,你最好现在就离开。”
陆缺背过手,向着另一间屋走去:“那不行,我是来睡觉的,怎么也要睡一觉再走。”
老板娘没有说话,等陆缺走进去之后,小二来到她身边。
“华云宗的人,一个都不可信啊。”
瞥了小二一眼,老板娘道:“华云宗上下,除了他,都该死,除了他,都不可信。”
“为什么他不一样?”
“因为他叫陆缺。”
老板娘看着那间屋子,缓缓道:“也许是最后一个真正的华云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