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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昨晚那位黄总的话对你们产生了影响？关于他所说的事情，我已经做过解释。确实，公司因为这件事情遭受了一定损失，但整体运营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而且执法部门也已经发出了通缉令，会全力帮助我们追回损失。”
谢沫沫现在对黄嘉朗的恨意极深，御景龙湾刚开盘就送了一套房子给黄嘉朗的大嫂郑蓝蓝，该做的都做了，却还是被那个阴险小人坑了一把，令她愤怒郁闷至极。
“那是小事，做企业难免会出现类似问题，只要随后把制度漏洞补上，反而利大于弊。”皇甫承泽笑容和煦说道。
谢沫沫：“那是什么原因呢？要知道，谢氏集团虽然在龙都本地房企里算不上规模最大，但综合实力进入前三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我们公司开发的楼盘一向广受购房者追捧，每平米售价比市场平均要高5到10个百分点。”
皇甫承泽再次把目光看向皇甫启顺。
“既然问到，那我们也就实话实说。”皇甫启顺顿了下，目光深邃的看着谢沫沫。
他的脸上始终波澜不惊，算上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见面，谢沫沫和余茵在他脸上看到的除了平静还是平静，从没见过其他表情。
“贵公司最大的问题不是最近出现的舆论事件，而是经营负债率一直居高不下。据我们从公开渠道收集到的数据来研判，贵公司负债率应该超过了100%，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表明贵公司实际上已经处于资不抵债的经营状态。
当然，大环境比较好的时候，高负债有利于房地产企业快速扩张，只要能拿到地，房子能卖得出去，这些都不是问题，可以通过销售回笼资金慢慢解决。
但正如昨天谢总所说，今年下半年最迟明年年初，国内金融政策大概率会发生变化。届时，一旦银行收紧贷款，以公司的负债率水平，极可能发生资金链断裂的风险。所以，我们认为这个时候和贵公司合作，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底牌被无情揭穿，谢沫沫沉默了，余茵担心的看着她。
皇甫承泽同情的看了谢沫沫一眼，然后视线移向一脸担忧的余茵，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后，最后看向皇甫启顺，轻轻眨了下眼睛。
皇甫启顺微不可察点了下头，气定神闲端杯喝茶。
沉默片刻后，谢沫沫胸膛起伏深吸了一口气，赞道：“不愧是光明财团，果然厉害。”
她停顿了下，然后话风一转：“没错，不可否认公司目前的负债率确实比较高，但想必两位应该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个数据，我们的土地储备面积在龙都所有房企里是最高的。这些土地储备都是实打实的优质资产，假如真的发生了启顺先生所说的那种情况，只要我们出让一部分土地就可以轻松解决负债问题。所以，你刚才的担忧其实大可不必，因为我们早就做好了相应预案。”
皇甫启顺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拥有丰富的土地储备，但这正是隐形风险所在。暂且先不说政策发生变化后这些土地能不能顺利转手换来急需的资金，就算能够卖出去，价格肯定也会大打折扣。高价竞拍回来的地又低价卖出去，回笼的资金还要全部还给银行，这样做不但会导致帐面出现严重亏损，而且也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况且，把地卖了，你们以后又拿什么来建房子呢？没有房子就没有收入，再去买地又要花更多的钱，恶性循环一旦形成，那时候钱从哪里来呢？银行看到你们这种情况，想必那时候没有谁敢再贷款给你们吧。”
谢沫沫哑口无言。
对方说的没错，实际上她也想到过这种后果，这也是她和父亲谢慕安为什么急于想要和光明财团达成合作的原因。
“启顺说话总是直来直去，我劝他很多次都改不了。谢小姐千万不要介意，来，我们喝完这一杯吧，时间不早，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皇甫承泽端起了酒杯。
“不会。”谢沫沫脸上挤出勉强笑容。
他们喝的是人头马白兰地，余茵以身体不舒服及要开车为由没有喝，趁他们喝酒，她起身道：“我去买单。”
皇甫承泽喝完放下酒杯，也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包房里忽然安静下来，纤指摩挲着杯口边缘的谢沫沫感受到来自对面的灼灼目光，内心的不悦渐渐转为羞恼。
正当谢沫沫准备也以去洗手间的理由离开时，皇甫启顺开口了：“我有办法可以让光明财团和你们达成合作，不过，有一个条件。”
谢沫沫猛然抬头，惊疑不定的看了他几秒，眼里流露出警惕：“什么条件。”
“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谢沫沫脸色瞬间通红，旋即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
“启顺先生，请您自重！”
语气冰冷，俏脸含霜，神情反应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皇甫启顺对她的激烈反应视而不见，目光下垂注视着杯中金黄酒液：“光明财团这次的投资额度不会低于200亿美元，而且承诺三年之内再追加至少100亿美元，这对谢氏集团意味着什么，我想谢小姐应该非常清楚。”
200亿美元折成人民币1000多亿，谢氏集团去年全年销售额也就才200多亿人民币。如果有这1000多亿，握在手里的土地储备可以迅速变成一栋栋建好的房子，全部销售出去可以使谢氏集团一跃进入全国排名前五的房企！
谢沫沫不用特意去算就能得出结果，但她此刻却眼睛微眯，用一种极其蔑视的眼神看着对方：“知道吗，我真为皇甫家族竟然会有你这样的人而感到同情。”
冰冷的语气充满浓浓的不屑。
皇甫启顺抿了一口酒，咽下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所说的女朋友是可以结婚的那种，你有三天时间可以考虑，考虑好了给我电话。”
“自以为是！”谢沫沫被皇甫启顺表现出来的高高在上彻底激怒了，丢下一句话后拎起包义无返顾起身走人。
走出包房看到收银台前皇甫承泽正在和余茵说着什么，看上去余茵的微笑有些不太自然。
谢沫沫皱着眉头走过去，先是冷冷扫了皇甫承泽一眼，然后带着关切的语气向余茵问道：“买完单了吗？”
余茵表情明显松驰下来：“买完了。”
“嗯，那我们走吧。”谢沫沫转头看向皇甫承泽，用生硬的口吻说道：“承泽先生，我们先走，有事再联系，祝你们此行一切顺利。”
皇甫承泽忙道：“好的好的，非常感谢盛情款待，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余茵诧异的看了谢沫沫一眼，没有吭声，跟她来到车上后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谢沫沫不答反问：“皇甫承泽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问我明晚有没有空，想单独约我吃饭。”
“王八蛋！！他找的什么理由？”
“没什么理由，就说很想和我交个朋友……到底怎么了？”
“你们出去以后，皇甫启顺那个王八蛋说可以帮我搞定合作，条件是让我做他的女朋友。”
“啊？！”余茵震惊了，旋即就怒了：“他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把你当成什么人了？！真是过分！”
“哼，哈佛高材生……就凭他一个皇甫家族旁系后辈的身份，地位还比不上皇甫慎的儿子，竟敢大言不惭的说帮我搞定投资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我很傻很天真。真是可笑！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王八蛋从一开始就在打我们两个的主意，根本没想过和谢氏集团合作，两个人模人样的狗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就当是踩了两坨牛屎，以后不理他们就好了。”
“唉，不好意思，这次害你跟着我一起踩了牛屎。”
“用得着跟我说这个？”余茵扭头瞟她一眼，继而担心道：“那你们公司资金问题怎么解决？这么高的负债率就像是定时炸弹，不解决的话迟早要出问题。”
谢沫沫略微沉默，轻轻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只能先把几块地转手出去，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算了，不说这个，有件事你先帮我想想该怎么办。”
“什么事？”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公司品牌形象多多少少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我想做一次公益赞助的公关活动，你看具体怎么操作才好？”
“嗯……”余茵眼里闪烁睿智光芒，思索片刻后，充满自信的说道：“挑几个龙都福利院的孤儿进行长期资助好不好？主题就按照给孤儿们一个温暖的家的概念来走，刚好和你们公司的产品属性吻合。”
“可以！这个创意很好！那麻烦你辛苦一下，明天去福利院和他们谈谈，这个活动的预算是80万，具体方案执行就交给你们公司来实施好了。”
“我发现你现在支使我干活越来越随便了，也不问问我明天有没有事，直接就给我派活。”
“你有事也是业务上的事，我这个活动不是业务？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稀罕！”
“嗬！够胆再说一遍。”
“唉呀！别闹，我在开车！”
“哼！”谢沫沫缩手暂时放过她，瞥了一眼中控储物盒里屏幕亮起的手机：“你电话。”
余茵：“帮我接下。”
谢沫沫拿起看了一眼屏幕：“是阿姨打来的。”然后清了一下嗓子，换上乖顺柔甜的语气：“喂，杨阿姨您好，我是沫沫，余茵在开车。嗯嗯嗯，好的，知道了，我跟她说，嗯，好的，杨阿姨晚安。”
谢沫沫挂断电话，“阿姨让你明晚回去一趟，她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