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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名繁逸韶的女子神情淡然,轻声道:“家父方震三,家母繁星南。入神都二十载,此前一直在国公府后厨做事。”
显然,她是随母性。而繁姓,现如今看很寻常,顶多算比较少见,但二十年前却曾为吴越国国姓。
当年她的母亲繁星南身为吴越第一任女王,可惜也是最后一位吴越王,立誓守护祖辈基业。奈何国内积患已久,殚精竭虑三年后只换来一身伤病。
后来,丰朝大军围城。吴越大将军方震三独守余杭。每日与丰国军士斗阵单挑,连赢二十天,为吴越谈判争取到许多有利条件。
虽然当时是丰国不想有太多无谓死伤,任由单挑持续。虽没有派出超高端战力应战,但方震三连胜的实力,与为人秉性还是折服了很多人。
再后来,吴越女王繁星南无奈答应投降,后与其夫君方震三自戕殉国。
有人说是繁星南太强势,逼死了方震三。也有说是方震三太过愚忠,反而害了繁星南。
陈年往事已随时间流逝,就连繁逸韶都有些分不清是母亲太过于刚强,还是父亲太过愚钝。
闻良仁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郑重其事道:“为什么是我家?我想要听一个缘由,真实的!”
繁逸韶盯着杯中水,仿佛盯着一面镜子,镜中映出了童年孤苦,母亲终日批阅奏疏眼里只有白纸黑字,父亲披甲驻营数月不得一见。
幼年的她大多时候都独身一人,连宫女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
抬起头后,她说出了一件让闻良仁十分震惊的事:“其实,余杭困城第二十日那天,双方最后谈判是不欢而散的,只是夜里来了一人改变了我母亲想法。”
“那人江湖有名号曰:泰虚淼淼。来了神都后我才知道她有另外一个名字、姚善鸿。”
闻良仁豁然起身,惊疑道:“你认识我娘亲?此话当真?”
“当年的事我并不知详情,只知她是我母亲好友,一向高傲的吴越女王在那次夜谈后,第一次低头正视她女儿,因此、我记得很清楚。”
小妆看闻良仁情绪有些激动,接过话问道:“国公命你前来是给你自由身,还是我们彼此监视?”
话说的直白了些,但总比藏着掖着要好,毕竟一个陌生人突然上门,说认识你妈,以后住你家,这任谁都会挠头吧。
“我父亲卫国为家连战廿天,国公爷敬佩其豪情。答应让我吃二十年安生饭,如今时间已到,我得自己养活自己了。”
此前一直没有发言的豆丁见气氛微妙,逮着个空插话道:“自己养活自己挺好,你除了糕点之外还会做啥好吃的?大鹅你能拾捣不?你家那什么翻花手你会么?现在啥境界?”
情绪稳定后的闻良仁摁住豆丁,有些期待地问道:“我娘亲后来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与令堂在国公府见过一面后,便再无往来。之后噩耗、是国公爷说与我听得,他曾言:事有蹊跷。”
小妆有些担心地与闻良仁对视一眼,后者笑了笑表示无碍。
闻良仁轻叹一声,随后说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以后你带着喜梅和福桃做事。”
听得此言,繁逸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满含笑意地说道:“多谢侯爷成全,还得劳烦您给赐个新名。”
“往事随风散,未来多锦年。若是不嫌,以后可叫锦娘。”闻良仁有些感慨的道。
拥有了新名的繁锦娘欠身施礼,豆丁拉着她到院子里转悠,熟悉下家中环境。
小妆见闻良仁无神呆坐,开口说道:“兄长且宽心,咱们托大将军查证是拿军功换的,此事想必朝廷不敢慢怠。”
闻良仁摇摇头,无奈道:“时间太长了,父亲骄兵失城一案好查,毕竟参与的人多,全捋一遍,总会有突破口。”
“娘亲这边、当时她重病在身,并未参与旁的事。后来莫名被高手围攻才、、后面刑部给的结论是西焱死士,想用以要挟边关...”
回想当年事,表面看都挺合理,且证据确凿,可让人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当时的闻家大郎已然入赘,只余尚年少的他一人而已。
这才有了后来少年闻良仁的莽撞行径,一为不坠闻家祖上名声,二为积攒实力查清事实。
闻家这边闲聊暂且不说,此刻的神都城南驿馆内,一队奇怪的人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入城。
这队人领头的是个僧人,约莫四十左右,身穿灰蓝布衣,手持一根枣木仗站在大路边,遥望着神都这座雄伟巨城。
身后的小沙弥愁眉不展,忍不住问道:“师父、北丰鸿胪寺衙署一直压着路引文书呢,咱们能入得城门么?”
听得徒弟询问,本就黝黑的脸庞又给晕上一层黑墨,咬牙欲言却发现无从开口,最后只吐出了一声无奈叹息。
驿馆门边一位身着南赵官服的青年,抱着膀子凑上前来,啧啧两声后道:“泛苦大师又叹气呐?我佛言、不可执,叹气会叹走幸福的哟。”
小沙弥见又是那个月余来怪话不断的讨人厌,闷声说道:“你上表的国书不一样没答复么,哼!”
“非也、非也,本官是奉王命来送礼的,礼到了就行。你们是奉佛旨来传法的,只人到了可不行呦。”冼承恩轻声说道,大晴天逗孩子,闲着也是闲。
泛苦和尚宣了一声佛号后说道:“妄动嗔念,何必逞口舌之利。冼大人,此番境遇意味难明,可有良策呀?”
“我就是来镀个金,您是主官,都听您的。”冼承恩耸耸肩,把混资历这事说的理所当然。
一大一小两和尚看他这无赖样,着实有些恼,知道自己来干嘛地还说不完的风凉话,诚心气人是吧。
刚教训完徒弟要戒嗔念的泛苦和尚自己破了戒,转过身去不再理他,对小沙弥说道:“去催一下,收拾妥当就出发,没度牒的力工留下,我们以苦行僧身份入城。”
泛苦心里苦呀,忍了一个多月了快,实在有些遭不住了,怕再忍下去,非破了杀戒不可,必须远离这个赤口毒舌的小儿才行。
相较于南边驿馆的麻烦事,北边城门有一队人显得格外轻松。
这群人作儒生打扮,三五成群坐在驴车上,只是简单登记后便入了城。有脸皮薄地偷眼观瞧,有胆气壮地站起身来意气风发。
头前领路的车架上,一个头戴儒巾的白衣少年偏头问到:“先生,咱们是先去国子监还是别家?”
他身后半靠车栏眯眼看书的老者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两边街道,一番思索后说道:“多年不来,神都变化着实不小,你带我到别家,其余人去国子监。”
随后,这队儒生在路口分开,神都居民对如此阵仗早已见怪不怪,并未多在意。只是当几个僧人装扮的穿街过巷时,才燃起了好奇之心。
神都可是老长时间没看到和尚喽,这下有热闹瞧了。消息在神都飞速传播着,一个上午过后,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
转过天来,闻良仁正在家修炼,繁锦娘已然与她们熟稔,准备一起上街逛逛。不料,计划没有变化快。
朝廷的任命文书在中秋假期后就派发了下来,且兄妹三人均有职务加身。
原云麾将军闻良仁,授鸿胪寺少卿,可月底前履新就任。
原牙门将云山小妆,任神都洛邑县县尉,着令五日内就职。
丁豆花,聘为神都卫短兵都教头,令三日内到岗。
三人面面相觑,闻良仁和小妆的安排还算好理解,一个是别恣潇保举,一个是专业对口。可让豆丁去做教官这事,就有点想不通了。
豆丁拿着文书颠来倒去的看了三遍也没整明白,只好看向小妆,以期能得到答案。
小妆望向闻良仁,在等着他的解读。
闻良仁啧啧作声,咋摸了下嘴后道:“小妆这、大概是看中了你的才能,或者是想结好云山那边。豆丁这嘛、应该是相中了你的实战能力,又碍于你祖籍问题,所以搞了个聘用。”
原来如此,小妆点点头表示明白,豆丁眨眨眼表示算那些人有眼光。
在三人还没把文书捂热乎的时候,喜三金笑呵呵地登了门,直接了当地说道:“少卿大人安好,我来替大将军说声恭喜,顺便请您去坐坐,与他饯行。”
“不是刚回来么?这是要去哪?”闻良仁把文书交给小妆收好后问道,顺便让喜梅去烧水泡茶。
“茶就不喝了,时间有些赶,咱走吧,马车在外等着嘞。”喜三金一脸笑意地说出了满心焦急的话。
这般捉急,闻良仁有些语塞,伸手指了指小妆,意思是不会单独让我自个去吧?
喜三金深知两人关系,没带犹豫地说道:“一起一起,咱走呗?私人宴请不用换衣服。”说完搓了搓手。
就差直接动手把人给拉走了,如果不是怕误会后挨揍的话。
感觉事态有些不一般,闻良仁也没再说什么,嘱咐豆丁看家后就和小妆登上了马车。
车内,在两人灼灼的目光下,喜三金生无可恋地解释道:“内阁议,划了一个昌南州,大将军被封为昌南牧。”
一州之长?由军转政,这是皇帝的意思,还是...?
看俩人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喜三金蔫吧了,有些怀疑喊闻良仁来商议,到底有没有用。
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如今功勋都在重整西焱旧土,南边基本无事,虽然破天荒的划了一州之地出来,实则明升暗降侬晓得伐?”
“夏阁儒生来求作为奔的就是西边缺人管理,南佛带来的东西你以为安了啥好心,还不是冲着那边人多。如今全天下都想在西边分一杯羹,唯独摘出了大将军,你细品品!”
闻良仁和小妆对视一眼,这里面水深呀,自己想独善不站队不可能的,在对手眼里,早把符号给标记好了。
怕他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喜三金凑近压低声音道:“西线加急战报,妖域的...也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