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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亡灵阻挡住了通往城门外的去路,恶臭的气味挑战着人类的感官极限。尸臭是刻在人类基因当中的警告,如果说其他的臭味尚且可以忍受,那么尸臭就是对人类精神的攻击。
远古时期,尸臭即意味着同类的死亡,意味着周围的环境极度危险,可如今如海潮般涌动的亡灵,光是看一眼就知道什么是作死。
人类就像是即将被海水吞噬的蚂蚁,向着内城疯狂逃窜,但依旧比不过潮水蔓延的速度。
“妈妈!”
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青年体力不支,或许是平时缺乏锻炼,在这危急时刻连平衡都无法维持,被一颗小石头绊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胳膊与大腿和粗糙的地面摩擦出一道狰狞的伤痕,破烂的衣服下,伤口渗出细密的血珠,疼得他直接呼喊出了本能赋予他最信赖的人。
“小海!”
哪怕是现在无比嘈杂的环境,他的母亲也清晰地捕捉到了孩子的凄厉呼喊声,回头看着满身尘土的孩子,就算平时有再多怨气,此刻她也无法抛下自己的孩子,没有片刻犹豫,逆着人潮向自己的孩子踉踉跄跄地跑去。
她看着不远处即将抵达尽头的队伍,焦急地搀扶起自己的孩子,但肾上腺激素显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剧烈的疼痛刺激着青年的大脑,让他完全无法恢复行动,眼睁睁看着尸潮一点一点的迫近,身体愈发僵硬,绝望的等待悲惨的死亡。
或许是近在咫尺的尸毒刺激了生命的最后潜能帮了他一把,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四肢百骸涌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但这股力量也伴随着极致的求生欲望,让他不假思索地将手中拉着的人拽了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怔怔地看着变得陌生的孩子,就连那快要刺入她身体的利爪,她都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
“霜寒·永劫”
一道不起眼的淡白色雾气悄然蔓延开来,将整个世界包裹,人类也好,亡灵也罢,全都变成了栩栩如生的艺术品,那种表现的张力,将生与死的交界很好地表达了出来,就算是这个世界的大师来了,也要赞不绝口。
但下一秒,冰雕轰然崩塌,没有血肉横飞的残酷场景,有的只是化为满头晶莹碎片纷纷扬扬的飞花,只有人类的雕塑还留在原地。
永劫对于没有真正肉体的亡灵是致命的,亡灵的肉体是‘死’的,是灵魂强行拼凑起来的,一旦被切断了与灵魂和精神的联系,没有额外的力量将其粘连在一起,在一瞬间就会崩塌,这一招魔法妙到了极致,将无差别的魔法运用的出神入化,任何毁灭魔法都做不到如此大规模而又精准的攻击。
这魔法真正精妙的地方是根本就不用控制,魔法本身就做到了筛选出打击对象,这就是天赋,在最正确的时候使用最恰当的方式。
“看来你也学到了‘永劫’的精髓”
丁雨眠有些被惊艳到了,这种夸张又诡异的魔法,穆天泽曾经展示过一次,那是直达灵魂与精神的寒冷,连思维都被冻结,身体的生命活动更是降到了极致,她毫不怀疑被‘永劫’魔法封印的人,即便到了百年之后,被解封后,状态依然不会有什么变化,永劫之名,正是因此而来。
试想看,倘若只是延缓思维的速度,依旧能看见外界的景色,能听见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像熔岩一样缓慢流动,能像常人一样思考,却要保持着那个姿势数十年之久,那将是世间最残酷的刑罚,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无间地狱,大概也不过如此。
“你不难过吗”
“为什么要难过?因为这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丁雨眠反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母爱’吗?因为他讨厌空虚的、不真实的东西,他讨厌畸形的秩序,如同这个世界上,最愿意帮助你的,不是那些你帮助过的人,而是那些帮助过你的,在你身上付出了巨大代价的人”
她早就对人性不抱期望了,看见美好的东西固然欣喜,看见恶心的东西也不会失望,毕竟没有期望,又何谈失望?这个世界能让她失望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再正常不过么,也是啊”
穆宁雪深深吐出来了一口气,从内城一路走来,她见证了太多人性的卑劣,抛妻弃子的,争夺家财的,背叛朋友的,屡见不鲜,都说患难见真情,可患难哪里有真情?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穆天泽对绝大部分人都视若无睹,‘这些人也配当同类?’,多看一眼,多说一句,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你变得跟他越来越像了”
“因为只有像他一样,才能不被伤害,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保护好自己”
丁雨眠打了个响指,袭来的第二波尸潮直接开始了互相厮杀吞噬,注视着这场厮杀的冰冷的眼神,像是女皇在肆意支配着臣子,厮杀很快结束,最后只剩一只吞噬了所有同胞的冥骸尸君,单膝跪在她面前,自碎了亡灵晶核,身躯化为灰烬飞逝。
“你超阶了?还是亡灵系?”
丁雨眠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有什么用呢,在这场纷争中,不过是硌手一点的虫子罢了”
“话说,那边似乎有人在看你”
“我知道,我跟他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穆宁雪甚至都没往那里看第二眼,如果她没有遇到穆天泽,这辈子注定的宿命也就是被穆世当做联姻工具罢了,爱情与自由对她而言是奢侈品,自由的爱情更是天方夜谭。
“这么决绝?他应该是你的故人吧?”
“你的话有点多了”
看着皱起眉来的穆宁雪,丁雨眠微微一笑:“只是看他望着你的眼神有点复杂罢了,不去告个别么,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穆宁雪也意识到了丁雨眠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他可以作为棋子,你愿意去…”
丁雨眠话到一半又忽然意兴阑珊起来,将其咽了回去:“算了,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