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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静静的坐着,周围的幕僚也都好奇静王爷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传闻总归是传闻,今天算是有了准信儿。
可余修摸了半天,始终皱着眉头。
周旭咳嗽两声:“如何?直说便可,本王还承受得住。”
余修未答,但是自他的手中却有一股奇异的热流,穿透了周旭的身体,在周旭的体内穿行。
这是余修的独门秘法,是武修之外极为冷门的医修,算是另辟蹊径,体内有股霸道的元气,可以探查患者内伤。
但是那道热流窜进了周旭的体内之后,却如热风钻进了冰霜森林,处处都是阻隔,最后穿行不通,只能在周旭腹内盘旋。
而在周旭体内的寒毒,仿佛遇到了强烈侵蚀,像条寒龙一样,阻挡着余修的热流。
余修大皱眉头。
周旭也恍然大悟,武修之人体内都有一股混元气,而余修的混元气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又是极为罕见的医修,如此说,这个余修是有备而来。
余修只有武尊实力,若是有契机,一定会突破到太尊境界。
周旭也现在知道,这个叫余修的混蛋正试图用一种非常奇怪的手段,冲破他的经脉,打算探查他的三十六穴奇经八脉。
这还得了?
这和光着身子被人看个精光有什么两样?!
再说,这个世界以武为尊,混元气最为重要。
而经脉是承载混元气的根本,经脉被余修发出的混元气游荡一遍,一旦对方使个坏,把他本来就血栓堵塞的经脉毁了,不管修练什么都是虚幻。
周旭自从来到乌兰山之后的行气就十分不畅,角半仙常说周旭属于“先天逆子”,倒行逆施。
人家是气走丹田,周旭是气走后门,有二两混元气能放八个连环屁,十分罕见。
幸好他是静王,不需要奋斗,当个败家子,一辈子也能衣食无忧,只要不作孽即可。
如果是常人,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熟读四书五经,谋略天下。
二是砍柴打鱼晒网,柴米油盐。
周旭当然不会选择这两者,而是走了一条最不可能的路:习武。
然而他的体质,又很特别。
特别到连当初老静王给他下毒时,都觉得奇怪:“这身体是个沙漏吗?”
周旭知道自己体内有寒毒,如果让余修发现了,很麻烦。
他轻蔑的笑容,又让余修吃不准他到底是什么修为。
平武?当然不是。
但凡是有点武学基础的人,都算平武境,只不过分能力高低而已。
他是武尊?也不是。
若是武尊,他不会藏在城东破庙内苟且。
既然连武尊都不是,那更不是太尊,太尊以上,更是免谈。
余修心惊肉跳,他自己是武尊顶峰,又是医修,竟然摸不出周旭的脉络,那么对方必然是太尊,至少是太尊入门,也就是初品。
余修冷汗直冒。
“怎么样啊?还有救吗?实在不行,你给我开几个方子,我随便吃几副,能混几年是几年,也别等削藩诏书了,老天爷恐怕也见不得我英俊潇洒,总喜欢天妒英才。”
周旭的语气扰得余修心烦意乱。
余修自六岁起,就是百里珖伴读,自学琴棋书画,弓马骑射,虽然只是武尊巅峰,但也算得上是融贯古今,奇门异才。
他最拿手的还是这摸脉之术,虽然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却是师从大文朝首席御医黄占鹿。
放眼整个文朝,除了没有显赫世家背景,其余都是高配。
周旭打了他一巴掌,打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师父黄占鹿的脸。
黄占鹿和角半仙是死对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结下的仇怨,满天下追杀角半仙,恨不得让他死无全尸。
余修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他一眼就看出来周旭面色惨白,知道是生了场大病,但却不知道是中了寒毒。
太尊?
真是太尊初品,恐怕不是,那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境界?
余修糊涂了。
倒是一旁的百里珖,不急不慢道:“若是无病症,自然是好,大文朝人才凋零,静王爷能扼守南北咽喉,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哎!”周旭听人说他胖,迅速喘了起来,“也是,我这身体,就是忙于政务累的。我这地方十分重要,但是常年冰雪覆盖,一年到头看不见绿色,白白的,总是让人心烦意乱,不如二殿下的禁宫舒坦,回头我们换换?”
“当然可以,有我的,便有你的,我的也是你的。我那宫内也不缺人才,没能力的,早就放逐宫外了。”
周旭哈哈大笑。
余修在一旁听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知道百里珖这两句话是对自己有意见了。
余修着急了。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摸清周旭到底伤在了哪,也要对症下药,虽然一时之间害不死他,至少也能让周旭虚上加虚。
可是,越摸余修的眉头皱得越紧。
周旭细心问道:“我这手又不是大姑娘,你摸了半天,若是实在没不出什么来,倒也不丢人,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是吧?”
打人不打脸,杀人莫诛心。
周旭是打人打脸,杀人诛心。
余修自诩只要周旭受伤,伤在何处,一定能够从脉搏上反应出来。
可现在,他却遭遇了难题。
健康人的脉搏四平八稳,哪怕是受了点伤,也不像周旭这样的脉搏这般奇怪。
余修明显感觉到周旭的脉搏不稳健,但也不像病人那样有气无力,而是像濒死之人那般浮弱。
如果不仔细摸,甚至都摸不出来。
可以说,简直是没有脉搏。
这就是他不确定的原因之一,因为太尊以上实力者,可自由调控脉搏,甚至能控制呼吸及体温,能做到寒暑不侵,水火不入。
余修断定,出现周旭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病危,二是入圣。
一想到此,余修心神大乱。
周旭入圣了?
怎么可能!
“是不是病入膏肓了?”周旭又漫不经心道,“如果没不出来,也就罢了。”
余修微笑:“王爷,愿听实话吗?”
“当然,尽管说,我还受得住。”
“王爷的脉搏,像是濒死之人,若是换做他人,现在别说坐着说话,就连呼吸都成问题,没有猛药续命,王爷恐怕已魂归天外。但,也只有点圣境界的神人,才有此脉搏,难道王爷已经入圣了?”
所有的宾客幕僚,几乎都瞪大了眼睛。
入圣?
大文朝国士有两位,实力都是太尊巅峰,因此国士这个称呼几乎等同于太尊,太尊和国士两个层次,是极为模糊的过度期。
若是周迅入圣,那文朝的实力可碾压武朝。
这是很可怕的。
都知道周旭王爷身体孱弱,走三步咳两步,但却没想到他强悍到如此地步。
这是真的?
几个幕僚都是乌兰城人,对周旭的身体状况也有耳闻,王爷几乎都和王秃子在城东小庙内喝酒虚度光阴,已然是在等死之边缘,没想到是点了圣!
这还了得?
乌兰城是块风水宝地啊!
百里珖暗暗心惊:周旭果然是在扮猪吃虎,瞧瞧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可能是入圣,除非,王爷已病入膏肓,离死不远了!”
余修这番话,又让百里珖放下心来。
周旭摆摆手,哭丧着脸:“听你如此一说,我也就没什么可期盼的了。不过二殿下将来可是文朝之主,岂能怠慢?哪怕是我现在躺在棺材里,也要把我抬过来和殿下把酒言欢。”
百里珖笑了笑。
周旭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余修再一次把着周旭的脉门,面色越来越难看,周旭的脉搏不仅仅快要不跳了,好像还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正在他的体内窜行,把他刚刚注入周旭体内的热流全都给顶了出来。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只有点圣境界的高手,才会有一股能量护住心脉,让人不死不灭,哪怕是万箭穿心,也不会伤及根本。
这个周旭,绝对不是传闻中的虚弱那么简单。
虚弱,只是他给外人看的假象。
他的真实实力,要远在国士之上,超越上仙,几乎真的到了点圣境界。
想到此,余修突然收了手,惊慌道:“王爷,失礼了。”
“客气。”周旭漫不经心道,“要不要开个方子?用点药材?我这静王府虽然破败,但也藏了点名贵草药,需要什么,和韩儿去取即可。我这里没有的,二殿下费心,派人跨马加快,从洛安送些过来,相信我还能坚持个三五月。”
“不用,王爷的身体,倒是稀奇。”
百里珖听了余修的话,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是不是有难言之隐?静王是本王好友,若是有什么疑难杂症,不如现在言明,实在不行,本王从洛安请黄老先生来把脉,顺便带些人参首乌天山冰蚕之类的,以备不时之需。”
余修赶紧回道:“倒也不是,王爷身体强健,没有大碍。”
百里珖略微点头,但心里五味杂陈。
余修的话,显然是在告诉自己,周旭的身体有问题,不是病了,而是强悍得离谱。
但是余修又没有明说,显然又有顾虑,这让百里珖十分不悦。
余修是他的人,当着他的面,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百里珖断定,余修在藏私。
周旭笑了笑:“没有大碍就好,那我们就可以尽情畅饮……”
百里珖艰难地端起了酒杯,轻抿一口,再看周旭的眼神,显然有很大不同,随后他又将目光停留在了韩儿的身上。
韩儿低头不语。
周旭面带微笑。
这个宴席,有点古怪。
百里珖很快就明白过来,笑道:“本王离开洛安也有段时间了,乌兰城的风土人情,本王也有所领略,也该启程回洛安。”
“只是,殿下恐怕走不了了。”
百里珖饶有兴趣:“为什么?”
“前几天,臣去了趟乌兰山,秦淮海的十万大军已经越过了陈兵河,驻扎在乌兰山下,打算越过前哨城,向我乌兰城开拔,殿下这时候走,岂不是自投罗网?那秦淮海若是抓住了殿下,那大文朝内外都以为是我害了你,我可不背这个锅。万一再有人说殿下勾结秦淮海给臣来个里外夹击,这不是让人嚼舌根么?”
“静王爷倒是有心了。”
百里珖万万没想到,周旭会反其道而行。
而他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
秦淮海的十万大军早已驻扎在陈兵河以北三十里外,距离乌兰城只有十里。
但大文朝文武百官都不知道。
周旭在三千里冰原上设置的二十万狼军犬部,都是一等一的老兵王,鼻子比狗还灵,消息只能从洛安传回乌兰城,没有从乌兰山脉传出去的消息。
哪怕是只耗子越过三千里冰原,也要逮住了审上三天。
当那二十万狼军犬部是摆设呢?
百里珖自然也不知道秦淮海的大军什么时候开拔的。
他原本打算借着一些密探的消息和秦淮海联络,但这段时间他被困乌兰城,走不掉,所有和他联系的探子全都销声匿迹,不得不让他担忧。
现在,他把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余漫的身上。
然而……
周旭布置在乌兰城和洛安之间八万狼军,沿途戒备,绝不是摆设。
三千里冰原,白马白衣,轻骑上阵。
冰雪飞扬。
余漫马不停蹄,快速飞奔,可刚出乌兰城十里,就看见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
三十人,三十匹马,悄然站立,一人手中持有黑色旌旗,上有白色狼头徽记。
“乌兰戒严,任何人不得通过!”
余漫大怒:“我乃是二皇子麾下信使,有急事回洛安,耽误了正事,要你们的狗命!”
三十小队首领陈满生冷笑:“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通过!拿下!”
二十九人纷纷拔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余漫围住。
余漫有使命在身,不得逗留,只要转头另寻他路,谁知道跑出去十余里,又被三十个狼军堵住了去路。
余漫心慌不已。
周旭在这三千里冰原上,到底安插了多少个暗哨?
十里三十人,这得有多少军卒?
光是探子就有那么多,那主军呢?
余漫心寒,她出不去了,尽管面对空旷无人的三千里冰原,可是她却像是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一样。
余漫赶紧勒转马头,又没走出十里,再次被狼军发现,然后带回乌兰城。
而现在的宫倾城,恐怕也已经都了洛安。
所以……
这一切都在周旭的掌控之中,二皇子百里珖想要联合秦淮海夹击乌兰城,干掉周旭的想法,恰好被周旭利用。
怪就怪在百里珖现在还不知道,乌兰城几乎所有的年轻壮丁,都在乌兰城外,都在千里冰原上。
乌兰城是空的。
余修摸脉搏的肤浅行为早就被周旭看穿,然而周旭没注意的是,韩儿悄悄的在周旭的酒杯中,滴入了几滴药水。
韩儿收敛心神,余光看向了百里珖,对方十分满意。
百里珖沉声道:“静王爷,一直把本王留在这里恐怕不太合适,若是让洛安知道了,削藩诏书还未到,你就要落地个囚禁皇亲国戚的罪名,是要屠灭九族的。”
周旭赶紧说:“殿下,冤枉,臣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宴席变成了一场勾心斗角的游戏。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再多住就日,无妨,干杯。”
百里珖端起了酒杯。
周旭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百里珖却是放下了酒杯,静静地看着周旭。
周旭不解:“臣脸上有花吗?”
百里珖不答。
周旭十分奇怪,看了看酒杯。
突然,他心口一团火焰升起,宛如一条火龙,穿透了周旭的奇经八脉,让他顿时吐出一口浓血。
他迅速看向了一旁的韩儿,目光惊诧。
“对不起,王爷,韩儿也是身不由己。二殿下答应我,只要毒死你,就让我自由!”
“你!”
周旭吐出一口鲜血后,挣扎着起身,但发现已经站不起来了。
忽然,周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金袍护卫猛冲而入:“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
随后他们将周旭抬起,送入后宫。
整个静王府,突然变得一片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