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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子，一年生草本植物，茎细长，常缠绕在豆科植物上，对农作物有害。秋初开小花，子实入药……”顾菟盖上厚厚的新华字典，又盯着面前的理综试卷出神，关于电磁学的那道物理大题依然空白，顾菟揉揉发涨的双眼，抬头往四周看看，教室里只剩下寥寥几人。
“唉。”重重的一声叹息让顾菟似乎掉进了冒着气泡的可乐里，电子版上鲜红巨大的“9”字让她回过神来，抓起试卷放进书包里，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顾菟对自己说“你安分一点，你有什么资格搅乱所有故事原本平和安详的结局。”
“你还是想要一个奇迹吗？”电脑上的企鹅抖动起来。
顾菟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她放下手中的英语试卷，准备去洗个脸，“你说奇迹会让人欣喜吗？”她迅速的敲下这行字后合上了电脑，这个问题她并不想要一个答案，顾菟想着“我只是说说罢了，奇迹当然让人欣喜，奇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她今天准备早点睡觉，明天早上的第一节课就是他的，顾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状态有什么不乐观的。
夜里似乎做了个梦，醒来就忘记了，顾菟从床上做起来，打开窗户，凉凉的夜风吹了进来，顾菟挽了挽耳边的长发，寻思着考完试去把头发剪了，月亮掀开了面纱，窗外顿时温柔了起来，月色如水，映得顾菟的心也跟着软了软。
街道对面有棵很老的桃树，顾菟记得她小时候这棵树就已经很老了，他们居住的街道一直以来都没有很大的变迁，顾菟很喜欢这种状态，她害怕改变。始终如一的桃树让她安心，思绪飘的远了，顾菟觉得自己又昏昏欲睡了。
有笛声顺着夜风徘徊，飘飘荡荡传了过来，顾菟不知道是谁有这样好的兴致，“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杏花的季节早就过了，现在这样燥热的夏天里，能和笛声的恐怕只有天边的那几颗流光星子了。
顾菟笑了笑，关上了窗户，笛声仍然在耳边婉转，她依旧是睡不着，就任由思绪随着清亮悠长的笛声飞到天边去会星星。顾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或许是笛声勾出来的，闭上眼睛，茫茫漠漠的一片暗色里出现了另一番景色，有热闹的山，有剔透的水，有云雾缭绕，有炊烟袅袅，有挺拔的身影，还有案几劳形，好像还有……胡萝卜。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菟揉了揉太阳穴，睡沉了。
“顾菟你放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下课后语文老师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拿着卷子走出了教室。顾菟有点恼自己，半夜三更开什么窗，夜风有些凉，她似乎有点感冒，头有些晕，上课的时候打了盹儿。
教室前的花园里有只小猫，顾菟蹲在那逗了一会猫，转身回了教室拿好书包拐进了办公室。
“季老师。”顾菟敲了敲门。
季离从卷子里抬起头，摘下眼镜，招呼顾菟在他面前坐下。
顾菟抬眼望望，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已经走了，他总是这样辛苦，她转身关上了门，慢慢走到了季离面前，“老师。”
“菟儿。”季离按了按眼睛，似乎是太累了，“你的物理怎么回事儿？这道电磁学的题怎么不写上。”
“我不会。”顾菟摇摇头。
“胡说。”季离瞪她。
季离保持沉默，他在等着顾菟说实话。顾菟又往前走了两步，握住了季离的手，她咬了咬嘴唇，说了出来，“我不想去别的城市上大学，老师，我不想走。”
季离叹了声气，把顾菟拉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头发已经这么长了，考完试我陪着你去剪了吧。”
“嗯。”
“考完试你就是我正式的女朋友而不是我的学生了。”
“嗯？”顾菟有些疑惑，把头抬起来盯着季离，“季离你说什么呢？你不让我走了吗？”
季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傻瓜，现在你是我的学生，我自然需要尽到为人师表的责任，你的成绩那么拔尖，我当然要帮助你考到最好的学校，我怎么舍得让你为了我放弃你本不该放弃的呢。”
顾菟歪了歪头：“那…女朋友呢？”
“女朋友啊，女朋友就是一起商量以后在哪里生活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去哪里的学校，我就去哪座城市找工作。”季离又刮了刮她的鼻子，“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小呆瓜离开我自己跑了呢？”
“真的吗？！”顾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忍不住雀跃了起来，“真的吗？真的吗？”
“我骗过你吗？”季离笑了笑。
“没有。”
季离站了起来，拉开门说，“回去吧，路上小心，回去就不要熬夜了，好好休息。”
“季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