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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个小镇,距离这里也许有十万八千里,但是现在连在哪个方向我都不知道……”
周火鸦一脸愁苦的样子,欲言又止。他和何蟹有着相同的目标,活下去,找到回家的路。只不过何蟹是要带着妹妹回去,他是要回去找到妹妹。
何蟹看见周火鸦煎熬的表情,心有戚戚,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他觉得自己能理解周火鸦的为难,他自己也没有向别人透露妹妹的信息。妹妹从不说话,一方面是她自己不喜欢说话,另一方面也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交待她尽量保持安静,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到现在,何蟹也没有向其他人介绍过自己的妹妹,连妹妹的脸都按她自己的意愿故意用头发挡住。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些愧疚,刚刚不该无情地撇开周火鸦的手。
“周火鸦,既然如此,我就有话直说了。”
何蟹扬起眉毛,附在周火鸦耳边郑重地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不如约定一起逃走。如何?”
“好啊。”
周火鸦和何蟹看向身边的阿水和金丘,他们都点头同意。
何蟹脸上终于露出一缕喜色,随即又无比诚恳地说道:“有一句话我提前说了,如果我先死掉,妹妹就托付给你了。”
周火鸦的手被何蟹紧紧握住,他看见何蟹的决绝和信任,顿时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为这样直接的信任而感动。
他侧过头,看向躲在何蟹身后的妹妹,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仿佛是背对着众人一般。
周火鸦想起来,这个小妹妹好像一直没有说过话。
他有些难为情,不知道怎么回应这莫大的信任,一时慌乱下,脑中的千言万语莫名地汇成一句话。
“你妹妹同意吗?”
“啊?”
何蟹愣住了,同意什么?
略一思索,他好像明白了,面对这样的生死大事,周火鸦该是非常看重妹妹本人的想法。是的,哪怕是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救,被救的那个人也还是有选择权的,她应该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机会。
何蟹大感震撼,这是他不曾想到的。
周火鸦这人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的,他能这样想,就更是一个会遵守诺言的人。
何蟹转身牵着妹妹,蹲下去在妹妹耳边悄声说着什么,旁人看不出来妹妹有什么反应。
片刻之后,何蟹回头看着周火鸦:“妹妹明白我的心意,她会同意我的安排的。”
周火鸦动容了,用充满深意的眼神回应了何蟹,微微点头。两个男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可何蟹心里想的是,妹妹虽然不想离开我,但是如果有个万一,周火鸦是唯一那个可以信任的人。
而周火鸦心想,不过刚认识而已,就把妹妹的终身托付给我,这是怎样的信任,实在不好拒人千里之外,驳了何蟹的好意。
……
“开饭了,孩子们!”
村长又来了,后面跟着几个扛着扁担的仆役,扁担下的箩筐冒着白气。
他一个眼色,守在草棚边的守卫立刻领会意思,麻溜地跑到田护院面前,恭敬地接过狗链子,把狗带到院子门口。
村长走到田护院面前,小心地把手里的食盒递给家丁口中的“四爷”,客气地说道。
“田护院辛苦了,你先请。”
“村长客气了。”
田护院很受用地接过食盒,笑容可掬地客气一番,嘴里哼着小曲,走到木屋屋檐下的木几旁,心情舒适地准备用饭。
村长目送田护院走开,回头看到其他守卫还愣在那里,两步过去一脚踢在守卫的屁股上,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语气焦躁:
“愣着干嘛?动起来啊!快把吃的给小崽子们送去,时辰不早了,吃了东西好上路。”
那些仆役立刻像屁股着火一般动起来,拿碗的拿碗,舀饭的舀饭。
没一会儿,周火鸦就分到了一碗。
碗里一大块九分肥、油汪汪的红烧肉,下面是冒尖的白米饭,香气扑鼻。
不像何蟹说的那么惨啊,刚还说什么吃上白米饭就感天谢地了,结果现在都整上油水这么足的硬菜了。
不对,难道这是最后的午餐?不应该吧,千辛万苦让我来到这里,一顿饭就想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合理,极不合理。
饭菜的气味飘进鼻子,周火鸦突然胃酸上涌,呕吐感袭来。
米饭的香甜中隐藏着一种让人作呕的奇怪气味。
他闻着复合的又香又臭的气味,感觉十分的难受,看着眼前陶碗里的菜,因为饥肠辘辘忍不住想吃,可是闻着味又觉得太怪了,犯恶心,下不去嘴。
香臭香臭的,周火鸦想起了一种叫毛鸡蛋的食物,更不想吃了。
看看周围,何蟹已经把自己和妹妹碗里的肉悄悄扔到了草堆后面,而其他人早已经狼吞虎咽起来,有的直接把嘴埋进碗里啃起来,有的则用手指当筷子,动作熟练地“夹”着饭和菜。
周火鸦瞟见何蟹和妹妹只吃米饭,菜一概不碰,心说还有比他还矫情的呢。
凑到何蟹身边低声调侃:“你怎么把肉给扔了?浪费呀,菜也不吃。”
何蟹看到周火鸦古怪的表情,没好气地反问:“你怎么不吃呢?犹犹豫豫地做什么?你不是早就饿得肚子叫了吗?”
周火鸦狡黠地一笑:“这肉闻着味不对,你也发现了?”
“虽然在外流浪了这么久,可我好歹也是吃过好东西的,当然不像他们一样闻不出来。你看那些守卫吃肉了吗?他们都不吃,分给我们,能是什么好东西!”
周火鸦笑了,他自然注意到那些守卫吃的都是米饭配青菜,根本没有肉。
不仅那些看守他们的仆役没有吃肉,连那个田护院的碗里都没有肉。连老爷们自己都不吃肉,却要给被关押的人吃,这样的善心不敢信。
何蟹果然聪明,跟他一样观察到了这一点。
根据周火鸦的经验,这肉闻着就不对劲,气味太冲了,肯定有问题。
“何老弟,有句话你说的不对,其他人可能不是闻不出来,而是他们根本没工夫去介意肉是不是有问题。你比我清楚,这顿肉可能是他们几个月,甚至是一年里唯一吃到的荤腥,还怎么去在意肉好不好,臭不臭?”
说着,他按下阿水的手背,让他也别吃已经夹在筷子上的油光蹭亮的红烧肉。
阿水从善如流,夹起碗里的肉就要扔掉,突然一双筷子叉到阿水的碗里拦住。
周火鸦和阿水同时偏头看去。
嗯?金秋,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