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冯信宇的第一节课,是从美术课开始的。
看着底下一二年级的小孩子们赤诚的凝视,冯信宇感觉压力山大!
周末这两天,按理说冯信宇已经自觉做好了准备,但是当他走上讲台的那一刻,他还是紧张不已。
冯信宇内心悄声告诉自己,自己万千镜头都对过,没事的。
其实冯信宇并不擅长画画,只不过相比陈楝要好……太多太多。
冯信宇昨天就看过陈楝在设计“分镜”……他真的恨不得当场自戳双目。
冯信宇从业这么多年,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抽象的分镜——你能想象得到陈楝的分镜,就是几个火柴人吗?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我叫冯信宇。”
说着,冯信宇再次做起了自我介绍,只不过这一次他在讲台上,用水性笔在黑板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标注了拼音。
孩子们一年级就学习了拼音。
“老师好!”孩子们声嘶力竭地吼着,用着他们最大的气力和热情欢迎这位他们两天之前见过的帅哥哥。
“好,今天的美术课,由老师来教大家画一只公鸡。”
“公鸡?”学生们相互对视。
“同学们家里都养有什么鸡——”
冯信宇的问题,就像是打开了一整排“潘多拉魔盒”,孩子们再度热情而杂乱地响应着。
陈楝在教室后头录制着冯信宇的“第一堂课”,也不免被这帮小鬼弄得尬笑。
课堂一边在冯信宇的引导和“弹压”中进行着。
“咱们呢,平时需要集中注意力去观察,比如,公鸡由几部分组成?”
像是触及到什么知识盲区,孩子们鸦雀无声——
“由鸡头、鸡冠、身体、鸡脚、鸡翅膀、鸡尾巴组成,对不对?”
“对!!!”
“所以呢,我们画画的时候要分成几个步骤……”
接着,冯信宇开始在黑板上演示着他“设计”的步骤——
椭圆形是身体,梯形是鸡脖子和鸡头,再加上鸡爪……
孩子们看得入迷。
紧接着,冯信宇开始给孩子们介绍起每一种“图形”的名称,并进行文字标注和拼音标注。
待确定孩子们都认识这些形状,并且可以准确地对答如流后,冯信宇才开始丰富画面的细节——羽毛、翅膀、鸡冠等等……
“他教的真不错。”
不知道什么时候,胡老师也悄悄溜到了教室后排,悄声在陈楝耳边说道。
陈楝举着手机,点头当做是回应。
这也是他第一次“上”冯信宇的课,冯信宇的课比他想象中还要好,还要丰富。
他给孩子们带来的知识,是“触类旁通”且“举一反三”的。
通过基本图形的认识,到贴心的拼音标注——
再到丰富细节后每一个动物身上部件的展开和介绍……
你小子不当演员不仅能做厨师,还能当老师是吧?
胡老师也是同样的感受。
原本让冯信宇给孩子们上美术课和音乐课,其实也就是想要丰富丰富孩子们的课程罢了,仅此而已。
但是他没想到啊,这个一表人才的年轻演员,居然把一堂美术课讲得如此生动。
不愧的大学生,不愧是被陈先生认定的优秀演员——果然,优秀的人在其他领域里,也必然不会做的太差。
还有几率出其不意的好!
冯信宇没有想到自己的课堂,能被在后头“旁听”的两人给予如此高的评价。
他也只不过是,但凡做任何事都全力以赴罢了,仅此而已。
他在备课的时候回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曾经受过的教育和那些老师们对于他的言传身教——
别忘了,他是一个优秀的演员,哪怕不具备这个技能,他也可以“演”得很好。
于是,他绝对让孩子们从自己熟知的东西开始下手——动物、汽车、飞机等等……
这些,都在他的课件里。
通过这些“图形”,他可以引导孩子们去思考、去认知、去想想,这样的课程,对于孩子们而言,比单纯的临摹更有意义。
周一的晚饭,又是四菜一汤。
下午,到附近的“菜市”扫购一番的陈楝,对学校里的冰箱给予了非常充实的补给。
“这两天都快赶得上过年了。”张老师笑着说道。
“是,小冯的手艺真的很好。”
胡老师同样对冯信宇的手艺赞赏有加。
饭后,陈楝提议带着冯信宇出门逛逛。
山林里的蟋蟀之声不绝于耳,时不时还有一些呱呱的声响,也不知是树蛙还是山下的水田里的牛蛙——
“我其实特别喜欢这种感觉,虽然很吵,但是内心很平静。”
持着手电筒的陈楝,照着眼前上山的路。
冯信宇没有说话,静静地跟随。
“到了——”
走了大概有个二十分钟,陈楝停在山顶的平坦的山石上,向下眺望。
关掉手电筒的陈楝,看着头顶上清冷的月光,感受着入夜带着霜露的山风,感觉无比自由。
“我第一次来。”
“这里实在是没地方去,所以我经常会跑到这里,想画面,想剧本,想人物——特别安静。”
“是挺安静的。”
“喏——那棵树,你知道是什么吗?”陈楝指了指前方矮处的树木。
“黑漆漆的,看不出来。”
陈楝再度把手电筒打开,对着树木一顿狂照——
“还是看不出来,我对花草树木的认识不多,还以为是寻常的什么松柏之类的。”
“不是,是苦楝。”
“苦楝?”
“我名字里的楝,就是这个。”
冯信宇想了想……这个楝,的确是一种树木的名称。
“我的名字,是我妈妈给我起的。她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小时候生长过的地方,门前的院子里就种了一棵苦楝树。”
陈楝关上手电筒,往地方一坐,这里的山石被时光冲刷得异常平滑。
“我妈妈总是记着以前那些苦日子,问她为什么总是记着那些,她又说不上来。”
“后来直到她去世前,她跟我说,从前的物质生活苦,但是心里甜。”
“她说,给我取这个名字是为了让我记住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无论将来要去哪,都不要忘记。”
“你知道吗,因为我自己名字的关系,我从小也很喜欢苦楝。”
“它开花小,但很香。结的果我记得小时候还用来打过弹弓——你打过弹弓吗?”
陈楝在晚风里自顾自地说着。
“打过。”冯信宇回应。
“那天第一次到这所学校,我就来到了山顶——那个时候我特别特别思念我的母亲,然后就在这个地方,我看到了这棵苦楝树。”
“说这些其实是因为我想她了,但其实也是特别想要感谢你。”
“想要感谢你,愿意来到这“穷山恶水”里,完成一个对于我个人而言一厢情愿的项目。”
“谢谢你。”
陈楝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似乎是把心头积压的思念暂时放到了一边。
冯信宇没有回话,看着山脚下分散成好几片的村落灯光。
他也特别想,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