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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
“风落!”
“风吟!”
“风舞!”
冬季时节,枫叶林中下起了漫天的枫叶雨,林中有一个白衣少年在落叶中挥舞着青色短剑,身形翻转腾挪,将掉落下来的枫叶一一斩断。
柳昀练剑的时候,小火猫站在远处观看,看到柳昀将一片片好看枫叶斩成两半,它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呼~”良久后,满身大汗的柳昀收起了青木剑。小火猫见此,立即朝他跑过去。
看着满心欢喜跑过来的小火猫,柳昀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他将小火猫抱起来放在肩上,然后沉默地返回林中的木屋,这已经形成了习惯。
何仙姑离开枫叶林已经有一个多月,至今还没有回来,而柳昀的灵元修炼进展无比缓慢。两个月前他已经修炼出了灵元,可两个月过去了,他看不到短时间能突破通元一重境的可能。
两个月的时间,他只打通了心气脉,而十丝灵元通过心气脉进入到心海里面,却只存留有微弱的一两丝,如果只依靠这单薄的一两丝灵元便要从心海处打通那条通向丹田的心元脉,可谓是无比的艰难和希望渺茫。
灵元气可以暂时储存在心海内,但是时间一长就会自动消散,分解为天地之气,柳昀测试过,自己目前最多能在心海处积累到五丝灵元,积累到六丝时,最先被储存的灵元气由于时间问题已经开始消散。
柳昀明白其中的困难,他的心海处若是仅积累五丝灵元,那么对于打通心元脉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而已,而且由于留存在心海处的灵元丝比较微弱,即使再多十丝,二十丝,都还是远远不够。
柳昀遍览何仙姑留下来的修炼书籍,推测出是自己心气脉的问题,虽然已经被打通,但是对灵元气的阻碍非常大。十丝灵元气从腹内经过心气脉流向心海的过程中,一路上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仅剩下来的那一两丝灵元也没有了多少灵元力。
在何仙姑留下的修炼书籍中,柳昀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记载与解决办法,书籍里所记录的修行者似乎都没有遇到这个问题,或者说这个问题因人而异,跟修行天赋有关,在修行者看来这本就是正常现象。
夜晚,柳昀又一次在书桌前研读修行书籍,这一次他从一则医药奇闻故事中找到了办法。
“有一男子名为冉有金,身高六尺,面貌俊朗,又年少多金,然其谷道无比之狭小,谷门仅有小指宽,故终日只能以粥水汤汁等清淡物为食,一旦大吃鱼肉,谷道便会堵塞不通,引发恶疾。其多方寻医,最终损耗五成家财,才求得温霖药师一治。”
“温霖药师从医五十余年,医人无数,初见此病时只觉得一奇,然而也不觉为难。他以为治病需治根,而此病根在于谷道之狭小,故而他取来利刃,将冉有金的谷门破开四指宽,又以利刃刺入谷道中,挖出十余两血肉,拓宽了谷道......”
“一个月后,冉有金的谷道畅通无阻与正常人无异,其摆宴十里庆贺,一时为众人所知。”
寂静的枫叶林中,木屋亮着烛光,柳昀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书籍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趴在书桌上的小火猫,早已陷入沉睡,正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不扩宽谷道,冉有金只能以粥水为食,大吃鱼肉就会引起谷道堵塞。我当前的修练状况和谷道堵塞何其相似,如果不能扩宽心气脉,十丝元灵气只有一两丝能进到心海,导致修行境界停滞不前。”
“治病需治根,治病需治根!”柳昀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酣睡的小火猫,而后轻轻把书籍放下,换上白色修炼服,走出木屋,在黑夜中独自前往溪谷修炼。
夜晚溪谷的景色如同梦境一般,天上挂着皎洁的半弦月,花草都披上了一层暗银色的外衣,在微风下自由摇曳着身姿。
万里无云,满天都是交相辉映的星辰,都落入小溪中,发出点点梦幻的璃光。
良久后,柳昀到达溪谷,他走到小溪边,静静站立了一会儿,随后脱下衣服走入溪中,平躺而下。
“哗啦~”水波扩散,月亮碎裂成无数片,柳昀放松身体,任由自己慢慢沉入水底。
几息后,他躺在溪底下,无思无念,安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辰。
水面缓缓平息,溪谷再次安静,那碎裂成无数块的半弦月再次在水中聚拢完整。
时光如同平静的溪水一般,缓慢而又静悄悄的,好像不曾流逝,再回首时却发现它已流逝了好远好远。
“呼~”“咕咕~”
微风吹过溪谷,将弥漫的花草香气吹散,于夜间活动的生灵纷纷遥相呼唤,好不欢快。
“哗啦~”柳昀面无表情地从小溪里走出,他穿好衣服后在草地上盘坐而下,将两掌平放于膝盖上,两眼慢慢闭合。
拓宽心气脉的修炼,开始了!
“呼~吸~呼~吸!”
柳昀的精神无比专注,随着连续的呼吸闭息次数到达第十八次,他的腹中出现了一丝灵气。
他却没有立即停下来,继续进行下一次呼吸闭息。
第十九次呼吸,腹中出现第二丝灵气。第二十次呼吸,腹中出现第三丝灵气。
获得三丝灵气后,柳昀没有继续呼吸,他睁开眼睛,里面露出一道锐利的精芒。
“一次性循环呼吸获取三丝灵气,已经是我所能承受的极限,不可过多贪图而损伤身体,而这三丝灵气,也足够了!”
两个月前他每获取一丝灵气,都需要一次循环呼吸到第十八次,要获取三丝灵气,就需要三次循环呼吸,费时而费力。
这两个月他的呼吸极限提升到了稳定的二十次,在十八次呼吸的基础上,每多呼吸一次,就会多获得一丝灵气,这使他积聚灵气的速度快了一些。
由于他未突破到通元境一重,未打通任何一条元脉,所以灵元气无法流入丹田内储存。他所修炼获取到的灵元气,只能立即用来突破境界,不能长久保留在腹中,因为最多一个时辰,灵元气就会分解为普通的天地之气消散掉。
柳昀调整了一下气息后,再次闭上眼睛,让自己专注起来。他控制腹中的三丝灵元气,将它们平行移动着相互靠近,然后缠绕在一起。
然而三丝灵元气互斥,不时挣扎抖动着要远离,始终没有完全缠绕在一起。柳昀耗费了大量的心神,只不过五息时间,他的脸色就开始变得苍白。
“给我融合啊!”柳昀在心底大喊,他猛地一使劲,三丝灵元气彻底交缠在一起,变成了一丝三倍粗的灵元气。
“成功了!”柳昀睁开眼睛,里面露出一丝喜色,但他没有丝毫放松下来,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要驾驭这三丝融合起来的灵元气进入心气脉中,以扩宽经脉。
柳昀不敢有丝毫大意,成,则修炼速度有所加快,败,则可能修行之路终结,甚至性命丧亡。
他也知道这样的冒险极为不理智,第一天修炼时他就尝到了苦头并且遭到何仙姑严厉责骂,然而此时非彼时,他的修为一直阻滞不前,突破境界的希望极其渺茫,不得不冒险一试。
“进!”
柳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融合后的灵元,使它慢慢进入心气脉中。
心神微滞间,那一丝灵元气进入了心气脉口,下一刻,撕裂的疼痛感立即迸现,端是剧烈无比。
“啊!”柳昀猛然一声惨叫,接着便捂着肚子翻滚在地,双眼出现了狰狞的血丝。即使他提前有了心里准备,可依旧难以承受这种疼痛。
柳昀被迫中断修炼,那融合后的灵元气第一次没能成功进入心气脉中,柳昀的心神刚刚失去控制,它顿时就原路退回。
“嘶!呼~”柳昀在草地上翻滚了数圈,等了好久,疼痛感才慢慢缓解下来。
他从草地上爬坐起来,重新以修炼姿势盘坐,然而双手犹自在不停的发抖,那钻心的疼痛感消耗掉他大半的心神和体力。
他小心地检查了一下自身的情况,良久后,终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太过于想当然了,好在心气脉没有碎裂。”
静坐了一会儿后,柳昀的脸色慢慢坚毅了起来,“虽然融合后的三丝灵元气进去后会产生钻心的疼痛,但我可以慢慢适应,只不过下一次修炼时,暂用两丝融合后的灵元气为好,脆弱的心气脉还承受不住融合后的三丝灵元气。”
接下来的时间,柳昀闭目盘坐在草地上静静恢复,他本想过一会儿继续修炼,然而只一会儿便累得睡了过去。
“喵喵~”
清晨时分,溪谷大雾弥漫,在林中小屋醒来的小火猫来到溪谷,发现柳昀后,立即担心地爬到柳昀的膝盖上舔舐他的手掌,感知到后者的手掌尚还有温度后,它安心了不少。
“别叫了,我没事。”柳昀睁开眼睛,当即将小火猫拎起来放在地上,然后快速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脚。
“喵喵!”见到柳昀苏醒,小火猫高兴了起来,但接着表情一变,又气的对着柳昀大叫。
柳昀知道它在表达什么,当下说道:“我叫过你了,是你自己睡得太死起不来,所以我就先来了。我真的叫你了,叫了三遍,不信你回忆回忆,我用手推你的时候,被你用爪子拨开了。”
“喵?”小火猫将信将疑。
“我去洗洗脸,准备修炼,你睡好了吧,小猫师傅?感觉你还没睡醒的样子,今天还监督我修炼吗?”柳昀打趣的说着,走到了小溪边。
“喵!”小火猫跟着来到柳昀的身边,学着柳昀捧起一汪清水将自己的脸打湿。
“嘶!”一人一猫先后打了个冷颤。
太阳从东边的山头上露出,一群飞鸟在溪谷中飞行嬉戏,云雾退散之际,柳昀伸了一下懒腰,斗志无比昂扬。
“该努力修炼了!”
“喵!”小火猫率先跑到原来的位置蹲坐而下,摆出不苟言笑的表情。
柳昀重新来到草地上盘坐,在鸟语花香之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吸食天地之气。
很快他呼吸到了第十九次,腹中出现了两丝灵元气。
“融合!”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柳昀较为轻松地将两丝灵元气融合在了一起。
“进!”在他的一念之下,融合后的灵元气缓缓进入心气脉中,那种撕裂的疼痛感再次出现。
“唔!”柳昀的眼睛猛然睁开,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失血。他大半的心神和力气都在快速消耗,只一会儿,密密麻麻的冷汗就从额头处渗了出来。
“进!进!进!”柳昀神色绷紧,他强迫自己去适应这种疼痛。
“滋滋~”融合后的灵元气慢慢挤入心气脉中,在神魂深处发出撕裂的声响。
一息,两息,三息,灵元气全部进入了心气脉中,扩宽了前面的一小部分脉道,而灵元气自身也快速地消耗着,五息后,灵元气全部消散。
“成功了!”柳昀凝重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感受着隐隐作痛的经脉,他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很痛,但是也很值得,他在修行道路上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