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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俗脂庸粉，也配称艳？”
百里玉霜挥手斥退八女。
老鸨一下子整不会了。
这八女确实是玉楼春一等一的姑娘，还没有被哪位恩客拒绝过。
“公子若不满意，老身再找？”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说书的姑娘叫做晓晓？”百里玉霜提醒了一句，老鸨立刻拍着大腿道：“老身这就去请！”
陈玄生一直在旁边坐着，垂眸观心，表情淡然。
百里玉霜可是六扇门从五品按察使，不会闲得无聊来勾栏听曲，她来此果然有案子要办。
自己静观其变即可。
哗啦！
珠帘晃动，一个姑娘怀抱琵琶，分花拂柳而来。
面若秋月，眉如青黛。
腰肢一摇一摆，好像春风中的青柳。
“晓晓参加两位公子！”女子盈盈下拜，道了个万福。
接着，她坐在椅子上，拨弄了几下琵琶，就要开口说书。
“晓晓姑娘，你且过来，让我摸一摸！”百里玉霜突然招手道。
这么直接？
陈玄生差点一口茶喷在桌上。
这个年代勾栏也是个讲究风雅的地方，这么直接的恩客让晓晓很惊讶。
她放下琵琶，看了看陈玄生，憋得通红，欲言又止。
“过来！”百里玉霜道。
“公子，你们是两位，不如我再找个姐妹----”晓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百里玉霜打断：“用不着，就是我们两位。”
说着，百里玉霜的手已经落到了晓晓身上。
手指沿着她修长白皙的脖子往下划，晓晓止不住身子后仰，睫毛微微颤动，这样奇葩的客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也来摸一摸---”
百里玉霜抓起晓晓另一只手，硬塞到陈玄生手上。
在触摸到对方手掌的刹那，识海中的青石嗡嗡震动。
妖气！
眼前的晓晓竟然是妖。
“拿着！”
百里玉霜给了晓晓一锭银子，让她先下去，接着叫来老鸨。
“把春桃、秋梅、冬雪都叫来---”
“公子，就她们呀？”老鸨扭了下身子，十分惊诧。
这三位在玉楼春平平无奇，不知道这位贵公子怎么会点她们的名字？
听晓晓说，这位公子刚才只是摸了她一下，就给了一锭银子。
这么好的事情让老鸨眼热，恨不得亲自上阵捞金。
“就他们三位，去吧。”
很快，三位姿色平平、身材也平平的姑娘低头走进来。
“过来，让这位公子摸一摸！”这次，百里玉霜没有亲自上手，而是指了指陈玄生。
或许，一个女人摸另一个女人是件别扭的事情。
又或许，百里玉霜就是喜欢看陈玄生吃噶的样子。
故意安排了这么个任务。
其实，陈玄生不用摸也能通过青石感应到，眼前的三个女子都是妖。
这么多的妖混迹人群，难怪百里玉霜说“山中妖易除，人中妖难除”。
“看看，你们姿色平平，这位公子都不愿意上手。”百里玉霜故意叹了口气，拉一波仇恨。
三位姑娘按捺不住，主动上前。
陈玄生只好摸了一把。
三位姑娘红着脸道了个万福，退了出去。
“怎么样？”
百里玉霜传音问。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妖？”陈玄生表情凝重。
玉楼春乃庆阳府繁华所在，不少达官显贵都在此寻欢。
这么多妖怪潜伏在此，难道他们都发现不了？
“她们和银发女妖一样，都是妖化人，若不是近身用真气透体查探，很难接触。现在，咱们开始办正事。”
百里玉霜唰的一下甩开折扇，喊道：“老鸨，叫你们这儿的花魁出来，本公子要听曲。”
“好叻！”
“天香，公子要听曲，你快上来。”
天香？
这个名字让陈玄生顿生警觉。
此前。
桃花溪畔画舫上的那位姑娘就叫天香。
“小捕快，仔细看！”百里玉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陈玄生定睛望去。
只见天香怀抱琵琶，月中仙子般袅袅走来。
眸光潋滟，桃腮含春。
在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的眸子却闪烁着惊惧之色。
那日玉楼春画舫，两人明明看见天香在跳舞，她却推说脚伤了不会跳。
后来厉白红潜入画舫做厨娘，找到了类似的发丝。
莫非，此女和银发女妖属于同类？
嗡嗡！
识海中的大青石剧烈震动示警。
这天香果然也是大妖---
想不到玉楼春中竟然藏有这么多的妖怪。
“天香，你的脚伤好了吗？”百里玉霜问。
“公子，奴家的脚伤还未痊愈，实在抱歉---”天香低头道。
“既然这样，本公子也不会勉强，你唱几首小曲下去吧。”百里玉霜一挥手，天香应了一声，拨动琵琶一展歌喉。
半个时辰后，两人走出玉楼春。
花灯璀璨、歌舞升平的场景，却让陈玄生不寒而栗。
谁能想到在这烟花繁盛之地，潜伏着如此多的大妖？
“大人！”
巷子口，张虎迎了上来。
“立刻查一下，这酒楼幕后老板是谁。”
“另外加派人手，在出入口布控。”
“还有，这几个人你要密切关注。”陈玄生取出追风玄鉴，将那几个妖女的样子刻入其中，便于手下捕快追踪----
“用这个更好！”
百里玉霜摆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白色瓷瓶。
打开一看是白盐状的粉末，散发着不知名的幽香。
《折狱录》中记载过，这种粉末叫做跗骨散，一旦粘上，千里之外也能追踪。
和追风玄鉴配合使用，效果绝佳。
当年，十大妖帝之一的云荒妖帝勾结妖妃李红秀作乱，兵败后云荒妖帝逃亡万里之外星海，也被大周巡天使用跗骨散追踪、斩杀。
“派机灵的混入玉楼春，将跗骨散洒在妖怪身上---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陈玄生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去庆阳府大牢。
牢房里，一灯如豆。
张道通正坐在草铺上读书。
尽管身穿囚服，但张大人精神健旺，并未见颓丧之色。
眉宇间神光内蕴，似乎有所精进。
见到陈玄生，他放下书，问案子如何。
陈玄生简略叙述了一遍。
张道通听完，喟然长叹：“自始至终，张某都想不出当初得罪了何等大妖，非要大费周章的置我于死地！”
陈玄生眸光一闪，他发现对方说话时眼珠一直看着左上角，根据《折狱录》心术篇的记载，对方在说谎。
早日破案，找出幕后大妖，张道通才能官复原职。
但在得罪了何种妖物上，张道通一直语焉不详。
现在又用谎言遮掩---
陈玄生的心猛然往下一沉，转头望了眼牢房的气窗。
外面深沉黑暗，不见五指，就好像这案子的真相----
“咳咳！”
“还有什么事？”张道通抓起书问。
虽然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语气听起来总有些怪异。
“没有了！大人保重，在下会尽全力破案。”
陈玄生抱了下拳，转身出了大牢。
“师兄，你不是要告诉张大人，请他去天狼山斩妖吗？”一直默不作声、全程陪同的厉白红奇怪的问。
“现在，情况有了变化。”
“什么变化？”
“张大人一直不肯告诉我们，他当年斩杀了何等妖物，你不觉得奇怪吗？”陈玄生停住脚，传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