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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胜浩一行人来到了六处法场东侧的饭堂,虽然饭堂后的内厨已经冒出炊烟,可是依旧闻不到饭菜的香气。
饭堂里面摆着几条长桌,于师姐让大家自己去到一个竹筐里取碗筷,按照顺序坐好,等待开餐。
待众人落座后,于师姐就走到了女弟子所坐的那排桌子上,从王胜浩这边看,可以看见几个女弟子去找于师姐攀谈,于师姐也小声回复着。
按照排序,王胜浩与秦玉挨着坐在一起,秦玉先开了口,
“刚才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我叫秦玉。”
王胜浩点了下头,
“我叫王胜浩,还望今后多多关照。”
秦玉补了一句,
“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秦玉说话声音有些低沉缓慢,听起来让人放松,王胜浩猜测秦玉应该算是个稳健踏实的人。
王胜浩刚准备问问秦玉关于这个白石的看法,突然就有几个跑堂的,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从帘子后小跑出来。
给王胜浩这一排子弟先端了来一筐馒头,还有一大盘榨菜,嘴里不忘念叨,
“今天菜可硬了!给你们接风,特地准备的荤菜。”
说完立即又跑了进去,没过多久,就将两盘素菜,两盘荤菜放在了王胜浩身前。
王胜浩往侧面看去,吃饭的时候也应是按照住宿的五人一组划分的,因为在男子弟这排的长桌上有四份饭菜,刚好够二十人吃。
王胜浩心想,那这个白塔教内的最小单元,会不会就是以五人为一组的安排,可这样的目的是什么,他搞不明白。
虽然王胜浩是农户出身,但是也在亲戚的支持下读了几年学堂,学堂里对各类知识都有涉猎,他记起自己曾看到过的一句诗,
“孤鹤伴结庐,噪鹛困凡笼。”
诗中所讲写的修身商山的高人隐士,无不是单人独行,五人一组的修炼他从未听闻,但是王胜浩知道,既然白塔教能这么安排,肯定有其缘由,书中的东西与真实的体验,他更愿意多去理解后者。
饭菜不能称得上好吃,但还算可口,就是那荤菜,有些怪异。
王胜浩平日各类家务杂活是不少干的,杀猪宰羊,虽然不是有多么深的功夫,但是打下手多了,也知其一二。
可是今天吃饭时,他夹起来一块连着骨头的肉,无论从肉质还是骨形上,他竟都难以分辨出这是什么家畜,所以他猜测,这是山里特有的野味,也符合那跑堂嘴里说的,
“硬菜!”
一众人吃完午饭,饱餐一顿,难免有些犯困,整体的气氛就沉闷闷的,王胜浩平日也有午睡的习惯,他也希望能回到房舍休息片刻。
于师姐看见众人昏昏沉的样子,也不拖沓,边领队边说,
“每日午时,我们有一个时辰可以休息,期间时间自由安排,休息后就在大殿前集合。”
于师姐想了想,又叮嘱道,
“下午集合还是穿常服,因为今日教派未做讲授安排,应是从明日起开始讲经说法,所以各位还是注意着装,最重要的就是要把白石戴好。”
于师姐说话声音绵柔,脸上胖乎乎的,看起来好打交道些,有些看人下菜的主儿,就开始了发问,
“于师姐,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不懂门道,您给讲讲这白石是干啥用的,大家伙心里憋着疑虑,都没敢说。”
有几个跟风的在一旁,
“就是,就是,您给说说我们知道的多些,也就能少犯些错误,省的给您再添些麻烦。”
此人估计刚是看见王师兄对韩师兄的一番训斥,话中多少有些逼迫的意味。
于师姐听闻也不接话,只是道,
“我的任务只是带各位师弟前去用餐,并在午休后带你们观览一下六处法场,其余的事自有人会告知你们,各位莫要着急。”
就这样,众人揣着一肚子疑虑和饭菜回到了房舍。
日正当空,山里的气温也升起来了,水汽逐渐散去,四周景色通澈起来。
王胜浩坐在折櫈上,望着屋后的窗外。
窗外就是密林,可以听见零星鸟叫,在王胜浩看来,这片山谷中的树长势并不好,无论是用来做家具还是烧柴,都不能算是良木。
白塔教内的树木并不像是山外的树,粗壮笔直,直冲云天,而是有的向左倒伏,有的向右横长,交错盘缠,犹如密网,像是要困住什么东西一般。
有几人铺开被衾,躺下午睡,王胜浩也觉得困意来袭,需要休息一番。
迷迷糊不知何时睡着,王胜浩做了一场梦。
他独自一人站在六处法场的中央,手中拿着那块白石,四周风声大作,浓云压境,雷雨交加,乌黑一片。
无尽的陌生使他感觉极为慌张,四处叫喊,却没人应和,他来回奔走,可是那六处法场好似无边之海,无论往那个方向狂奔都没有尽头。
直到王胜浩感觉手中传来一阵阵抖动,抖动的源头,正是那块白石。
随着王胜浩目光落在白石之上,白石震动就愈来愈强,就像是白石内有活物要破壳而生,碎裂蹦发。
而那白石正如茧房一般,保护着生命的同时又存在着约束和扼杀的动机,或许应该换用一个更为温和些的字眼,存在着约束和扼杀的可能。
白石中的缕缕丝线,那些蚕灵,好似在极力流动,拼凑成一个符号,或是一个字符,就欲看清之时,王胜浩眼前白光一亮,醒了过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将自己从黑夜中一瞬拉入了正午,星辰交替,刻意的抹去所有黑暗,让日光照耀一切,极为突兀且诡异。
他身上冒了些许冷汗,坐起后看了看其余几位同门,有的还在睡觉,有的睁着眼望着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胜浩喘了口气,突然觉得手中握着东西,刚退下去的一身冷汗又倒灌出来,自己手心里正握着那块白石,可是自己明明记得,睡觉前,他已将那白石系在腰间,侧身睡去,自己何时又将其解下,握在手中。
他又喘了几口气,准备捋清思路,因为他感觉自己刚做过的梦太过奇异。
自己过去也做过一些天马行空的梦,像什么变成池鱼钻入深潭,或是从悬崖坠落却相安无事。
但是都跟今天的梦有本质的区别,这些区别不在于梦境奇异的程度,而是真实的程度。
平日的各种梦境造成的感觉都会随着醒来而渐渐淡去,可这次的梦境却是相反,那梦中的感触如层层海浪,逐渐汹涌在内心深处。
最令王胜浩恐惧的是,他在梦中获得了不属于自己的思考,他在梦中直视白石的一瞬,脑海中思考的竟是关于生命的问题,他从来没有对这个话题产生过兴趣或是深究,寻常过着面朝黄土,靠天吃饭的平淡生活,怎么可能激起对生命的思忖。
他抓着问题不放,可是门外的叫声打断了他思维的连续,
“各位师弟,速在院内集合,我有话要说。”
听声音是韩师兄来了,众人都急忙整理好着装,走到室外,站成一排。
韩师兄见人数到齐,开始了漫长的谈话,
“刚才因为我的疏忽,没有给大家通知到,现在我来对于各种事情巨细做一个说明,有问题的师弟也可以及时提问。”
“针对各位弟子的作息,我们白塔教规定,每日卯时需起床更衣,卯时一刻在殿前集合一同前去用早餐。
从辰时起就有我教师尊前来讲授教法,授法地点就是各位都看见过的正殿,我再次强调,没有师尊授法时,绝对不允许私自进入正殿。”
韩师兄说到此处停顿了下,好似为了确保每个人都将此条规定熟记于心,继续道,
“上午的开坛讲法会一直持续到午时用餐,讲法的时间并不是很短,而且白塔教教法精深,希望各位能沉心专心,莫要耽误自己的前程。
下午从未时起开始讲法,一直到酉时,吃完晚餐后的时间就属于各位了,各位按需分配。
关于日常起居,作息安排还有哪位师弟不清楚,请赶快发问。”
王胜浩心中虽然还留存着来自梦境的淡淡恐慌味道,可他也将韩师兄说过的事物巨细,一一记下,这么一算,每日至少有八到十个时辰都在学法,他有些不确定,作为没有任何基础的入门子弟,是否真能连续不断的每日听取如此长的讲法,对于此,他并不是很有信心。
一阵嘈杂后,有人开始了提问,
“韩师兄,那我们沐浴净身,换洗衣物的地方在哪里?”
韩师兄指了指东侧,“就在饭堂的背后,过会儿于师姐就会领你们把周围都熟悉一遍。”
众人又开始交头接耳,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出一截来,王胜浩知道是那宋来开口提了问,
“韩师兄,我们一众人三番五次问到关于这个白石的事,你们都不作答。初到时,王师兄直言此白石如同我们身家性命一般,可是现在又不告诉我们清楚,这搞的是些什么事情,不是戏弄我们众人么?”
宋来的话很具煽动性,首先此次入教的一众弟子中年龄各有差别,小的只有十五岁,大的就属王胜浩这几人,二十左右,小一些的孩子来到陌生环境,再加上这种从未体验过的生活方式,自然而然心生怯意,看到有人出头,就随波逐流一起叫喊起来。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不是因为栅栏防得住狼,而是因为栅栏圈的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