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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方舀还活着,苏服白松口气。
如果方舀已经被宣医师杀死,说明他是彻底疯了,可他之前又能理性的和自己交流,理性的疯子比疯子更可怕。
苏服白将之前遇到徐明哲和对方诡异的变化讲述一遍。
“我和雷猛取来了你亲手制作的睡药,只要宣医师喝一口,昏睡过去,山洞内异变的原因也就清楚了。”
“小宝……”
“我救不了你娘,又害你一个人去了神国,孤苦伶仃,你不怪我吗?应该是爹保护你的,你还那么小。”
含糊的低语,苏服白和雷猛听不见,和他待在一个石室内的方舀听得清清楚楚,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苏师弟你可别再刺激他,宣医师又要发疯了。”
冷静的时候就让自己“五马分尸”,疯了之后还不把自己剁碎了。
方舀不想死,他还没活够,还想继续回村里耀武扬威,想给家里再多攒些钱,清月楼的姑娘有很多他还没试过滋味。
人生有太多美好的东西,他才当了一年的神官,不够,远远不够。
“方神官不必担心,我的病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发疯的。”
方舀不信,但他不敢多说什么,连脑袋被人当球踢他也只是嘟囔几句,就怕刺激到宣医师。
“苏神官让我喝睡药,之前可以答应,现在却是不行。如果我昏迷不醒,小宝定会以为你们在害我,要为我报仇,山洞中的情形会更加恶化。”
“他还是个孩子,不该受这样的苦。”
苍老的声音时而高亢响亮时而低沉含糊,在山洞内回荡,令人不适。
也加深对他的质疑。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宣医师真能劝说小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碎石堆砌如一座坟茔,另一侧迟迟没有回应。
“……好吧!”
有气无力的应答令众人都放下心中的大石。
尤其是方舀。
如果宣医师一直都是在说谎,谎言被揭穿时,离得最近的他自然也最危险。
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别说反抗,逃跑都是奢望。
心中渐渐惶恐。
方舀唯有劝说自己往好处想,经过这一番磨炼,自己的心性比之前强大许多,以后不会因为简单的惊吓、恐惧导致呓语发作,如果受伤,坚定的心性也能抵抗更长时间的呓语侵蚀。
这些好处必须能活着离开才会派上用场。
方舀连忙说道:“地上都是碎石,有棱有角,为免摔到宣医师,麻烦你将我的四肢接上,我皮糙肉厚不怕摔,替宣医师去取睡药。”
沉默。
时间的流逝令沉默愈发的煎熬。
他讪笑,“难道宣医师不相信我?”
宣常苍老的声音沙哑,如虫蚁爬行,听着比安静时更难受,“你们不信任我,我又为什么要信任你们?我无意伤害任何人,你们却人为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的孩子,他很乖巧,很听话,很懂事,你们却说他在伤害别人。他来到世上,一直在被这个世界伤害,从未想过伤害别人。”
“他只是个失去母亲也等同于失去了父亲的可怜人!”
一口气说完,宣常的声音更沙哑,哽咽。
方舀一声不敢吭,害怕对方失控,深情的话在他听来完全就是精神不正常,这种情况下他很难感同身受。
低沉的喘息渐渐平复。
“雷猛,睡药是你亲自去找来的?期间有没有别人接触过?”
虚无之中传来呵斥声,雷猛连忙挺直腰板,有些紧张,“药房已成一片废墟,我记得睡药装在水袋中才找能到,应该不会弄错。期间……苏神官曾接触过。”
声音逐渐微弱,担心师父听不见,又赶忙提高嗓音。
他比之前更紧张,虚无之中好像有人在接近,不怀好意。雷猛下意识的远离。
白光之中,两个互相看不见的身影都是一脸戒备,不安。
许久没有回应。
碎石的动静已经很久没有响起,安静,好像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自己孤独无助。
“你将睡药送过来,就你一个人,师父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
雷猛抱着水袋,好像有人要抢,跌跌撞撞,很快一头栽倒在碎石堆上。
“你先等等,我将碎石推开……”
尽管看不见,但是不难猜出发生什么,苏服白的好意才说出半句便被拒绝。
“不麻烦苏神官了!”
雷猛奋力的往上爬,哗啦啦碎石滚落,人也跟着一同滑下来,于是碎石堆矮了一截。
他继续往上爬,继续滑落,令碎石堆越来越矮,最终翻越过去。
苏服白心里很不舒服,可对方的质疑跟他也是有关系的,并不完全是宣常或雷猛的错。
只要能得出结果,暂时被怀疑也是值得的。
他手持紫竹杖,在雷猛翻越碎石堆之后,哗啦啦的声响安静,伐山之术再次发动,碎石翻滚,低矮的碎石堆再次被垒砌起来,接近穹顶。
猜疑一旦产生就不会是单向的。
他担心宣常不会那么轻易的配合,或许这只是个计谋,将雷猛从自己身边骗走。
不安扰乱他的心绪,烦躁,耳畔的呓语渐渐聒噪,在他的脑海中吵闹,鼓惑,放大他的不安和质疑。
苏服白用理性去克服它。
可是,宣常和雷猛也有神骨,他们也在受呓语鼓惑,即便原本没有恶意,呓语不会令他们改变主意吗?宣常现在的决定是出自理性的思考还是呓语的鼓惑?
心中愈发的躁动,握紧紫竹杖。
自己刚才以伐山之术堆砌碎石,雷猛肯定听出来了,他会怎么想?他一定会告诉宣常,宣医师又会怎么想?
在碎石堆的另一侧,雷猛淌着碎石往前走,深一脚浅一脚,不时摔倒。
苏服白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恐慌,自身也开始恐慌。
没有视觉,看不见神骨,但神骨的威胁没有因此消失,它根深蒂固,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呓语甚至会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思考方式。
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恶意,更不知道呓语会不会令对方生出恶意,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质疑是否已受到呓语鼓惑?
“苏师弟救我,他们要害我!”
方舀的声音凄厉恐惧,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对方苦苦挣扎的濒死模样。
“哗啦”
紫竹杖向前,好不容易堆砌的碎石只需一次伐山之术便轻易推倒,虚无之中,独轮车循着声音向前。
他心中的破坏欲望在增强。
视线仿佛恢复,朦胧中一片白光,看到宣常和雷猛两道身影正冲着自己狞笑,在他们身旁是方舀支离破碎的尸体。
“宣医师你要干什么?”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冷静。”
“苏师弟救我啊!”
混乱之中,苍老的声音怒声喝斥,“都住口,我看该喝睡药的是你们,一帮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