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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沉转头,望向近旁的石猛,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这悬崖边上有什么?难道是村里狩猎队训练新人的一个据点?”
“或者悬崖下有前辈留下的洞窟,今晚来找宝藏传承?”
瞥了石沉一眼,石猛平淡说道:
“村里狩猎队训练新人的据点不在这,不过也离这里不远了。”
“至于宝藏传承,呵呵,找宝藏传承这样的好事,不需要专门让你一同过来。”
石沉深深呼吸几口空气,将气息基本调匀。
很快,他又将目光移至冰冷星光照耀下的深谷,疑惑问道:
“那这里有什么?”
石猛上前几步,脚踩在悬崖边缘,忽然笑道:
“这里有悬崖,也有勇气。”
闻言,石沉仿佛有种不好的预感,干巴巴说道:
“勇气?”
石猛转头,盯着石沉看过来的、隐有血色的漆黑瞳孔,语气又转为平淡,缓缓说道:
“今天晚上,你要做的事情,便是从这边悬崖跳跃至另一边的悬崖上。”
石沉身子一震,就像走在废弃工地上,脚不小心踩到了一根钉子。
他迟疑道:
“跳过去?这两个悬崖边的距离,起码有七米远,我现在的跳跃能力最多也就四米!”
石猛目光凝望对面悬崖,缓缓说道:
“那就一直跳,你要是能在十岁之前跳跃过去,我可以说服你娘,准许你自由出入村庄。”
“而且,每天你也可以,只在对战时间去一趟武堂,其他时间也允许你自己安排。”
闻言,石沉有点心动。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也上前走到悬崖边缘,往下瞧了瞧,令人目眩的高空,忽然干巴巴说道:
“我跳过去之前,岂不是会掉下去?”
石猛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悬崖,过了一秒,才呵呵笑道:
“废话,你跳不过去,肯定会掉下去。”
石沉又瞧了瞧悬崖外的高空,眼睛闭了片刻,纠结道:
“爹,你会及时捞我吧。”
石猛扭过头,平淡道:
“你掉下去了,我肯定会捞,但及不及时,就不能保证了,毕竟你爹我,也只是个真血极限的武士,能力有限。”
闻言,石沉顿时苦着一张脸,不确定道:
“那要是万一没有捞着,还有没有应急手段救我?”
石猛的目光又转向悬崖对面,缓缓说道:
“有,悬崖底部,那条流淌着的、湍急的河流中,我放了几个木筏。”
“木筏的绳索我牢牢固定在岸边,不会轻易被湍急水流冲走。”
“我要是真没有捞着你,你掉下去的时候,半空中看看能不能挪挪身子,让自己掉进河里。”
“以你现在的体质掉进河里,也许还有救。”
石沉呆滞半响,才面无表情说道:
“没了?没其他应急救援手段了?”
石猛摇摇头,开口说道:
“我的能力毕竟有限嘛,想不出其他手段了。”
石沉欲哭无泪,许久才缓缓说道:
“娘知道这件事情吗?”
石猛又摇摇头,无奈说道:
“不敢让你娘知道,让你晚上外出野外这事,你娘都是勉强答应。”
“每次我们两个出门时,我都是作了一番保证,只是教你一些野外生存的手段,决不让你狩猎。”
闻言,石沉吐了一口气,又面无表情说道:
“万一我出事了,呵呵,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石猛目光直盯前方,微不可见地眨了眨眼,嘴里却是无奈苦笑道:
“你要是真出事情了,我也只能跪着膝盖,任你娘打骂了。”
石沉一会儿睁开眼睛,一会儿闭上眼睛。
他对悬崖外的高空,瞧了又瞧。
许久,石沉做最后的努力,带有些许期待,说道:
“可以不跳吗?锻炼我跳跃能力,不一定要在这里,太危险了!”
石猛转头,看向石沉,忽然轻声笑道:
“你刚刚不是问这里有什么吗?我也说了,有悬崖,有勇气!”
“要你跳跃过去,目的可不是锻炼你的跳跃能力,而是锻炼你的勇气!”
“至于不跳?也行。不过,之后你晚上就乖乖待在村里。”
闻言,石沉顿时耸拉脑袋。
就在这时,石猛的瞳孔一缩,很快说道:
“沉儿,你先在这边等等,我去趟对面山顶,解决那边的威胁。”
石沉一愣,瞬间抬头,极目凝望对面悬崖顶。
七米多远的悬崖顶,似乎不被月光、星光照耀。
暗沉隐如黑幕,树影幢幢。
有一种莫可名状、让人惊悚的夜色。
石猛将提着的大蛇皮袋,随意扔至岩石地面。
他跟石沉点了点头,便是脚步一移。
瞬间,石猛的身影消失不见。
紧接着,七米之外,对面悬崖顶部,传来一道急促的吠叫声。
很快,这道吠叫声陡然成了惨叫。
一分钟过去。
一道速度快到隐而不见的黑影,一晃而来。
石猛的身影很快出现。
石沉目光转动,扫了一眼石猛的外表。
一身灰色的衣服,毫无污渍和破损。
漆黑头发,依旧如出门时那般凌乱。
裸露在外的皮肤,只能看见老旧许久,密密麻麻的伤疤。
石沉松了一口气,又将目光低下。
他望向石猛右手悬提着的、不停滴落着血液、惨状狰狞的斑驳石影狗。
他在李士从的藏书中,见过有关石影狗的插图和文字介绍。
就如眼前这头石影狗一般,有着短而深色的皮毛。
而此时,它被血液浸湿的皮毛紧紧地贴在骨肉上,一眼可见瘦削的体态。
此外,石影狗的身躯上,星光敞亮下,夜视武技下。
他还能隐隐看见有不规则的白斑和黄斑,灰色的口鼻部,黑色的尾巴尖。
这时,石猛弯腰,打开岩石地面上的大蛇皮袋子,又将石影狗的尸体塞了进去。
很快,他摆摆手,随意说道:
“只是一头换血极限的石影狗,另外我刚刚在对面,也感知了一番那边的情况,基本上没有其他危险了。”
下一秒,石猛转头,盯着石沉,缓缓说道:
“沉儿,你准备好了吗?”
“其实这跳悬崖,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当初我也是这般走过来的,村里狩猎队训练新人,也是这样的一个训练方式。”
“在毫无东西可以抓握的高空,突然落下,很能锻炼一个武者的勇气,很能改变一个武者的心境。”
石沉缓缓呼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十分钟,才下了决心般,点了点头,应道:
“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