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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书裕和往常一样躺在老鸨的腿上。他不缺银子,而且很大方,除了请那些乞丐兄弟们喝酒,他平时也没少给老鸨们好处,所以老鸨们对他可谓是照顾有加,即便是躺着什么都不做,为了能争到他,老鸨们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就为了抢夺这样一个中年的颓废乞丐。
看着这些老女人争风吃醋,是钱书裕在这里为数不多的乐趣。虽然明知道有要事在身,可换做谁也经不起这样的煎熬,如果不自己找点乐趣,没多久便会和这里的人再无任何差别。
钱书裕正打着盹儿,忽然听到一个大汉的怒骂声。他睁开眼睛,便看到气的脖子通红的铁匠。
铁匠正对着一个打下手的发脾气,扯着嗓子骂道:“你是不是又去喝酒了?下次老子要是再没看到你,你就给老子滚蛋!”
那人也不服,瞪着铁匠道:“咱白天得干活,晚上咋还要干活?有什么活白天干不好吗,非得晚上也不安宁!”
那人嘶吼着,接着道:“别人来这都是享受,凭什么就我们还要继续当牛马!”
铁匠脸色变了变,一巴掌招呼上去,打的那人牙掉了好几颗,鼻子和嘴里的血同时流了出来。
铁匠怒道:“再多说一个字,小心老子废了你!”
说罢,一脚朝着他的裆部踢了下去。
那人惨叫一声,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打滚,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落下,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着。
他就这样躺了好久,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才缓过来。
这么大动静的争吵以及惨烈的惨呼声并没有吸引别人的注意,就算是有人注意到,最多看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里的人只关心自己口袋里还有没有钱,他们只在乎骰子的点数能带给自己多少财富,至于其他人的生死,他们不会去在意,就算是死了人,也和自己毫无关系。
他们仿佛早已被这个地下钱庄吞噬,每天只会冷漠又麻木地在赌桌面前挥霍自己的钱财和生命。
那人四处寻找着铁匠,看样子是想报这一脚之仇,只可惜他现在连坐都坐不起来,羞愤之下只能不停地捶着地板,捶的满手是血。
钱书裕在怀里揣着一个纸袋子,又拿了一壶酒走了过来。
钱书裕道:“兄弟,一起喝点吧。”
那人抬头看了看钱书裕,本想笑话一下他这副穷酸乞丐的模样,却因为阵阵疼痛又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他紧紧咬着牙关,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这一脚踢的实在是太狠了。
这里的人很奇怪,明明自己的日子都过的浑浑噩噩,还有心思嘲笑别人。他们似乎很执着于建立一个等级制度,努力确保总有一个人的地位始终低于自己,沉迷于这种虚妄的满足感。
钱书裕拿出两个酒杯,倒满了酒。
钱书裕悄声道:“今儿我讨到了不少,还偷了个傻少爷的荷包,难得买一次好酒,兄弟千万别说出去啊!”
那人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紧绷的脸瞬间舒展开来。
那人道:“这样好的酒你居然愿意分享给我?”
钱书裕笑道:“不瞒大爷,这正是小的孝敬您的。”
自己在别人手下做牛做马了这么久,第一次被人喊大爷,原来被拍马屁的感觉竟是如此愉悦。
几杯酒下肚,如此好酒,自然是醇香浓厚,没一会那人便醉了。
钱书裕道:“小的想跟大爷打听个事,大爷您和那些打铁的每天都在那间屋子里干什么啊?”
那人一听,酒意瞬间清醒了一半,涣散的目光突然变得阴毒,死死地瞪住钱书裕。
那人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钱书裕道:“大爷您别误会,那群老鸨说里面都是好东西,小的也馋呐!小的别的不会,偷的本事还是有的。小的就是想过过嘴瘾,您看……”
钱书裕自怀里掏出半只烧鸡,说道:“这偷来的半只鸡就当是小的额外孝敬您的!您放心,只要小的偷到好东西,必然分给大爷一半!”
看到烧鸡,那人眼睛都直了,口水顺着嘴流下,仿佛是一头饿了好几天的猪看到了吃食,恶心的令人作呕。
那人抱起烧鸡,狼吞虎咽地撕扯着肉,囫囵吞了下去,恨不得将鸡骨头也嚼碎咽肚。几口下去,眼中的警惕和怀疑早已消失不见。
吃的太猛,有点噎着。那人直接对着壶嘴,喝了好几口酒。也是奇怪,明明感觉还有酒,却怎么也倒不出来,不过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能喝酒吃肉,在这昏天暗地的人生里终于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次。
那人凑到钱书裕耳边,小声道:“那里面既没有酒也没有肉,从门进去后往下走,再进个房间,里面都是我们打出的刀啊剑啊,还有盔甲哩!头儿让我们什么都别问,只管安心打铁就是,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不然我们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钱书裕虽早已猜出个大概,但听到后还是不免心惊。为了不起疑,他故意露出了失望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着钱书裕落寞的模样,那人很是开心,说道:“我可如实跟你说了,虽然里面没有酒,但是你答应孝敬我的可不能忘啊!”
钱书裕赔笑道:“大爷您放心!”
一阵睡意忽然涌上头,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钱书裕刚走出赌场,便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他扶着墙踉跄地走着,找到了一棵树不停地呕吐。吐完,又走了几步,结果步伐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钱书裕挣扎着爬到了路边,仰头喝着壶里剩下的“酒”,喝完便睡了过去。
就这样“睡”了一个时辰,确认跟踪的人离开后,钱书裕立马清醒,飞身赶往仇府。
壶是有机关的,一半是水一半是酒,那半只烧鸡也是被药酒精心料理过的。凭着这些撬开一个穷苦打铁匠的嘴,并不是一件难事。
兹事体大,造反谋逆这种诛九族的罪,实在是过于惊人,就连身经百战的钱书裕也开始害怕起来。
他知道现在已绝不能再有任何耽搁,否则稍有不慎便是尸山血海的惨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