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文武百官跟着聂平征下了朝堂,朝着祭坛走去。
聂平征拿着聂字旗,一步一步走上祭坛。祭坛正对着的,便是列祖列宗的灵堂。聂平征手持三柱香,面向灵堂恭敬站定,香灰落下,烫到了他的手也不为所动。待香燃尽,聂平征倒了三碗酒,端着酒朝着灵堂跪下。三位皇子以及众将士也齐声下跪。
“这第一碗酒,祭苍天,愿苍天有眼,佑我中原。”
聂平征将酒奋力向上撒向空中,意与神明共饮。
“第二碗酒,敬列祖列宗。朕无能,未能让天下太平,望列祖列宗原谅。愿列祖列宗佑我大玄,踏平漠北!”
聂平征双手将酒碗举过头顶,从左至右缓缓倒下。
二碗酒祭过,聂平征起身,抽出随身匕首,划破手指,任由鲜血滴进酒碗里。随后用受伤的手指在自己脸上画出血印,举着酒碗面对着祭坛下整装待发的将士。
“边境蒙难,实乃朕之过失也。朕痛定思痛,决定亲征,以补偿朕的过错,让朕有一个向天下万民赎罪的机会。
此战,凶多吉少,若赢,便可为我大玄换得一线生机,若败,我大玄百姓就会覆灭于漠北之手。朕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众将士可愿意随朕提刀纵马,征战漠北吗?”
“万死不辞!”
“好!这才是我大玄的铁血男儿!朕以此酒为此次出征壮行。前路凶险,诸位,各自珍重!”
聂平征将碗里的血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砸碎了碗。见皇上饮毕,众将士也将手里的酒一口闷了下去,随后摔碎了酒碗,高声振呼。
“杀!杀!杀!”
城门大开,聂家军浩浩荡荡出城。皇后和群臣站在城楼上,目送着聂家军一步一步的走远,直到在视野中消失。高处不胜寒,寒风不会放过每一个在这高耸城楼上的人,企图用自身的寒冷凛冽吹灭希望。只可惜无论多么冷的寒风都不能遂愿,此时此刻,站在城楼上的这些人,个个都满腔热血,以热泪送走即将踏入北方战场的众将们。这次不仅仅是皇帝亲征,他的三个儿子都一个不留的全部跟着上了战场。这样万死不辞的气势,让大臣们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心系天下的聂家人。
唯真心能动人。这样的皇室,是最不缺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忠臣良将的。
前线的将士听说皇上亲征,原本低迷的士气瞬间高涨。镇边将军孔守元见到皇帝的那一刻,一激动,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随后趔趄着向聂平征的马跑去,一个滑跪,一边哭喊一边行礼。皇帝见状,立马下了马将他扶了起来,就算是起身了,孔守元还在流着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看到聂家军来的边境战士们,个个都像是许久未见爹娘的孩子,在见到家人的那一刻终于找到了依靠。
进了主营,聂平征听孔守元的军情报告,眉头拧的越来越深。
“漠北人对边境五城一直都虎视眈眈,为了拿下这五城,他们已经率军切断了我们通往五城的路。若想救城,则必须强行冲破敌军的封锁。恕末将无能,末将无力战胜关外的漠北军。”
边境五城,即晋城,阳城,上党城,云城以及新山城。这五城因靠近黄河流域,非常适合农耕,农耕发达就意味着更多的粮食产出,而食物一直是游牧民族渴求的重要资源。此外,这五城位于西羌,中原,漠北三方交界处,来自各国的商人聚集于此,铸就了这五城的繁华。
这样一块肥肉,漠北人怎能轻易放过。格格娜也很清楚边境五城的重要性,以前未能聚在一起的各部落各自为政,即便是发兵骚扰,最后都被大玄军打败。现如今整个漠北都由格格娜统治,面对漠北人的围攻,大玄无力保住边境五城,只得退守至宁武关。
可现如今,别说搬兵救城,宁武关都岌岌可危。若不是将士们拼死守关,只怕这宁武关早已被漠北攻克,挥师南下直取玄都。
“敌军据此多远?”聂平征一脸严肃的问道。
“不到五十里。”
“有多少人?
“约二十万。”
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主营帐。主场作战的二十万漠北军,和饱受围困之苦的残兵败将,即便现在有皇帝带来的援军,如此不利的形势无疑是当头一棒。
聂平征心里很清楚,这第一仗,只能胜,绝不能败。胜利的目的不光是为了改变战局,最重要的是鼓舞士气,让旧部重新点燃战斗的意志,更要给新来的聂家军最大的鼓舞。
多年来漠北的嚣张跋扈让远在玄都的王侯将相们都心生胆怯,在他们的认知里,漠北军仿佛是不可战胜的,他们的存在让大玄陷入绝望的泥潭。怀着为国捐躯的觉悟,聂家军将士并不怕死,可身后便是家乡父老,若战败,敌人的铁骑便会踩着自己的尸体,挥刀朝着父老乡亲们砍去。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兵败。
聂平征抬头看了看四周,三位皇子,孔守元将军,加上自己,帐中仅此五人。帐篷的入口处被厚重的垂帘遮挡,塞北的风虽寒冷,却无论如何也吹不进这密不透风的营帐。
可是能坐上龙椅的人,心思是最缜密不过的。聂平征始终担心隔墙有耳。两军交战中,甚至是不只是两军交战,每个阵营中总有一些来自于敌方势力的密探。再密不透风的营帐,也随时可能走漏风声。
聂平征示意众人噤声,然后拿起纸笔,无声的传递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明日,孔守元将军到朕的帐内,告知军中染上了时疫。朕会以聂家军未染病为由即刻将军队后撤,原镇边将士大部分随朕后撤,仅留一小部分。军中伤员连夜秘密带走,这件事交由鸿庭处理。”
“鸿飞,你带着士兵假扮百姓和商队分散至边境五城。进城后持朕亲笔密令找到原驻扎在城内的官军旧部。等大部队到城外后里应外合,拿下城池。”
“鸿磊亲自率一队精骑埋伏于宁武关外,待朕撤军后出关。你率轻骑将伤兵换下来的衣物送至漠北军营,相距几十里即可,返回后在城外隐蔽驻扎。记住,放漠北军进关,待朕率军与其正面对峙之时再出击,封住漠北军的退路。”
“此战,只能胜,不能败。此纸待众将传阅并牢记于心后,即刻焚毁。”
轻薄的一张纸,在墨水的浸染下沉重地舒展开来,伴随着跳动的火焰,带着它所负宛如泰山的重担化为灰烬,余烟是它在这尘世最后的痕迹。当烟灰散去,除了帐中的五个人,没有其他人能察觉到它曾存于世间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