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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白驹过隙,一个多月匆匆而过。
张元觉与徐清璇并肩而行,白马跟在二人身后,一同踏上青石台阶,台阶两侧青苔密布。
前方是一片萧瑟的枯树林,犹如秋后的大自然,尽显苍凉之意。
行至半山腰,一座破败的寺院映入眼帘,徐清璇的美眸微微颤动,环顾四周,这座寺院并不大,与普通的寺院并无二致。
寺院紧邻着一棵粗壮的枯树,若非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发现枯树枝丫上有一片孤零零的树叶,在风中摇摇欲坠。寺院前是一块空地,与村子里寻常人家的院落别无二致。
“这是……枯石院?”徐清璇难以置信地问道。
张元觉平静地回答:“没错,正是枯石院,在世佛圆寂之地。”
他随即将白马牵到一旁,拴在了枯树上。白马察觉到周围并没有鲜嫩的青草,不满地用蹄子不停地踩踏空地。然而,当它看到张元觉的目光时,却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呵,只会欺负牲畜。白马斜睨了张元觉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视。
经过多年的风雨侵蚀,枯石院的石墙已经变得斑驳泛白,屋顶也残破不堪,呈现出一派荒凉的景象。
“你……确定?”徐清璇美眸中闪过奇异的光芒,不禁问道,“你来过这里?”
张元觉摇头道:“不,我从未踏足此地。恰恰是你的心,不知不觉间在引领着我们的方向。佛门讲究‘缘’,缘之一字,玄妙莫测。你注定会来到枯石院的。”
张元觉的话语充满了玄机,因果似乎倒置了。徐清璇听得一头雾水,只好再次仔细观察。
一百多年前,天象异变,万物同悲,佛门气运大减,在世佛消失于人世间。世人这才知晓在世佛已然圆寂。然而,多年来,人们四处寻找,却始终未能找到在世佛圆寂的所在。
直到有一天,一个年轻人有幸见到在世佛的圆寂之身,获得无上佛法,弘扬佛门。此人便是如今佛门的至尊强者,明心佛,一位三花聚顶的大修士。
他告知世人,那个地方有一座古老的寺院,依傍着枯木,故而得名枯石院。
伴随着“吱呀”一声,张元觉推开了枯石院的门,走了进去。院内空间狭小,四根石柱屹立其中,由于岁月的侵蚀,石柱已严重受损。
当枯石院的门敞开时,一股冷风灌入,徐清璇不禁打了个冷战,头皮一阵发麻。她不由自主地再次凝神观察起来。
一具干枯的尸体盘腿而坐,仿佛已经风干。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破烂的布衣,看起来像洗了很多次一样,座下的一团枯草,像极了蒲团,身上没有一丝尘埃。
这小老头便是在世佛的圆寂之身?徐清璇走过去,心中疑惑不已。
在她的想象中,三花聚顶大修士可是站在人世间的巅峰存在,更何况是在世佛这般无限接近仙的巨头,不该如此落寞,而是应该享受后世之人的供奉才是。
纵观人族历史三千年,哪一位三花聚顶大修士不是威名赫赫,惊艳了一个时代,纵然是坐化人间,也会修建专属于自己的道陵,葬于不可查探之地。
张元觉看出了徐清璇的疑虑,但他并没有解释,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好了,徐清璇,你的机缘就在这里。”
徐清璇瞧了一会儿,不禁感到失落,她撅起嘴,翻了个白眼,抱怨道:“这让我如何找啊!”
张元觉伸出手,握住了徐清璇的柔荑,那触感柔软至极。感受到张元觉手心的温暖,徐清璇脸颊泛起红晕,轻声呢喃道:“这样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张元觉不想理会这个犯花痴的女人,他聚目凝神,口诵道经:“道法自然,可以见如来。”
在徐清璇惊愕的目光中,琉璃色的光辉从他的心口处缓缓溢出,那光芒美丽至极,宛如一道光线射入深井,映照在碧绿色的水潭上,泛起如梦如幻的色彩。
“咚!咚!咚!……”
张元觉的心脏跳动得异常有力,四周开始回荡起阵阵心跳声,犹如大鼓被敲击,发出隆隆巨响,节奏分明。
徐清璇惊诧不已,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随着这跳动的节奏而起伏。
就在这个时候,那原本静静枯坐的小老头,双臂自然地垂落在膝盖上,五指朝天。
在世佛的干枯手指竟随着张元觉的心跳声,出现了轻微的抖动。这难以察觉的细微动作,被徐清璇捕捉到了。她顿时惊恐万分,不由得全身神经紧绷。
“活过来了!”徐清璇美丽的脸庞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惊恐地失声喊道。
干枯的小老头那僵硬的四肢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随后竟然缓缓地站直了身躯。
在世佛那干枯的躯体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小老头低垂着双眼,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吓得徐清璇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而张元觉却是眉头微皱,冷冷地说道:“我要见的不是你。”
干枯的小老头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我,施主又如何确定我不是我呢?”
张元觉冷哼一声,眼中迸射出一道寒光,说道:“在世佛,别逼我!”
这老东西,之前竟然用幻境将他困了三个月之久,险些让他的道心崩溃。即便张元觉是如此心境超脱之人,此刻也按捺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施主的道心坚如磐石,我自叹不如。”干枯的小老头却面不改色,一副你若不服就放马过来的姿态。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张元觉俯身逼近在世佛的圆寂之身,他的道心此刻比先前如大鼓敲击般的声音更为强烈,那隆隆之声,犹如天雷滚滚,连徐清璇都不得不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