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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朱老板那也是个心眼正的人。这个从朱老板对待朱铁柱和朱香芹兄妹俩的表现是看得出来的。应该是朱老板这时候想起的这么个主意或者说办法,那也就是个两就活的事儿,是个权宜之计。
朱老板说道:
“柱子!事儿不是这么个事儿么!我是你亲叔,也是香芹的亲叔,你和香芹就象我自个儿的孩子一样儿!这么多年来,叔和婶儿待你兄妹俩咋样,你心里是有数儿的!”
“那是那是!叔和婶儿待我和香芹真就跟亲生儿女一样!这,我和香芹都知道!叔,有啥话,你尽管说就是!”
“柱子!一个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香芹也到了嫁人的岁数,如果真就有合适的人家儿,叔看真就让香芹嫁过去也是一件好事儿!”
“那是!那,叔,哪有合适的人家儿吗?”
“有啊!只是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已经就成了家了!”
“叔!你说的是谁呀?”
“柱子!我们镇上那市场每年这个时候都从蒙东那边过来一个卖马的,这也来过有二三年了!那人一看就是好人。人长得好,那长年贩马,家境也应该是不错的。那人看年岁也就三十左右岁的样子。应该是跟你这岁数相仿,比你大也大不了多少。那人要是还没成家,香芹再看好了,就让香芹跟了那人不也挺好嘛!蒙东距咱这虽说有点儿远,可那也不是啥大事儿!要我看,比嫁到咱这街上的人家儿要強!”
朱铁柱听得朱老板一席话,觉得在理儿。
香芹要是能找着婆家,真就是好事儿一桩。香芹这岁数正是好时候,那要真就能找着好人家儿,远一点儿倒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这样想着,朱铁柱说道:
“叔!我听叔说的在理儿!叔,管咋说,我和香芹都还是年青人,在你这儿,那就是孩子!叔就得多帮我俩看着点了!叔!那你看这事儿得咋办好呢?”
“柱子!咱俩呢,今儿个先有到这儿,等过两天看。那卖马的人得来呀!人家要是不来,咱们不是在这儿瞎琢磨嘛!”
“那,这个事儿,我是不是得跟香芹先说一声儿?”
“不用。等过两天,那卖马的如果真就能来,到那时,你再跟香芹说也来得及!这个事儿可就得看缘分了!那人要真就过来了,你和香芹都看看。这还真就得香芹自个儿看好哪!香芹打小就没了爹妈,可别委屈了香芹!”
男女这个事儿讲究的是个缘分。
朱老板和朱铁柱议到的这个事儿,还真就照这条道儿上来了!他们说话的这会儿,解老大已经赶着五六匹马朝这边走过来了!
要说解老大卖马为啥不就近卖哪?事儿不是这么个事儿么!那要是能就近卖的地方,那也不用过去卖了!这话听上去好象有毛病,实际上一点儿毛病也没有。近处要想买马的人,早就找过来了!那还用过去嘛!
过了也有十来天的样子,解老大赶着五六匹马,真就出现在了镇上!
这些天,朱老板动不动就往那市场上去看上一眼,他忙不开的时候,就支使朱铁柱去看看,担心那卖马的来了,他们这边还不知道。
解老大到的这天,已经接近晌午。
朱铁柱到市场上一看没有卖马的,就往回走了,可刚走到院子的拐角处,却听到有人吆喝牲畜的声音。朱铁柱回身一看,一个大汉赶着一群马正从南边进入了市场。
那人挥动着手里的短鞭,大声吆喝着。
正是解老大到了!
朱铁柱站在市场边儿上那所院子的拐角,盯盯儿地看着,看那大汉把马群赶到距院子不远处停下来,从马身上卸下草料包和马槽之类,这是准备喂马了!
“叔!市场上来了一个卖马的,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叔!要不你去看看吧!”
“噢!还真来啦?那行!我去看看!柱子!咱俩一块去吧!一块儿过去看看,有啥事儿回头再说!”
“叔!要不你先等一会儿,我回家把香芹喊来,让她也看看那人!我刚才看了看那人,真就是不错的一个人!长得那才壮实哪!”
“是不还行?”
“行!我看行!不知道香芹能不能看好。”
“那么的!今儿个我们爷俩先过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等确实了,我们再跟香芹说。明儿个,你喊上香芹,让她在一边儿看看,我们爷俩再过去挑挑马。”
“那他明儿个不会就走了吧?”
“不会!他来一回,咋也得在这儿呆几天。”
下晌,沒等铺子关板儿,朱老板就让朱铁柱回家了。朱老板问朱铁柱道:
“那你回家跟香芹咋说?”
“叔!那也不用咋说!就说让她看个人。待看完了,好还是不好,回头再说!”
“也行!”
待回到家,香芹正在家里准备毕业考试。看到朱铁柱回到家,遂问道:
“哥!咋这么早就回来啦?”
“啊!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咋?给我找到干活儿的地方啦?”
香芹眼睛一亮,高兴地问道。
“还没哪!香芹!明儿个跟哥去看一个人!”
“看啥人?”
“你先看看,回头哥再跟你说!”
第二天,兄妹俩到了朱老板的铺子。朱铁柱说道:
“香芹,叔家要套挂车,得买匹马。今儿个市场上来了个卖马的,我俩跟着一块儿过去看看!”
香芹心里惊奇,想道,这也不关我事儿呀!行吧!哥让去就去呗!遂点头应道:
“行!”
香芹心里画了魂儿。哥先是说让我去看一个人,这又说叔家要套车买马。这让我去干啥呀?
仨人从铺子里出来,向东走了一会儿,又向南走了一会儿,再向东走,很快就到了市场了!到了市场边那院子拐角处。朱老板对香芹说道:
“香芹!你就不要到近前去了!让那卖马的小伙子看到不好!”
“香芹!那你就在这等一会儿,哥告诉你啊!你离远了看看那卖马的人。”
“哥!咋回事呀?”
“哥回头跟你说!”
香芹瞬间想到了阴谋两个字,又想到了美人计三个字!
朱老板想,这个事儿,自已一个当叔的,沒法张这个嘴,只能由柱子跟他妹子说啦!
香芹躲在院子拐角,看到了解老大,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啥!这一明白,心可就是猛地一抖!难不成是哥和叔要给我找对象?那要是找对象,就大大方方说呗!这咋还偷偷摸摸的哪?不解。
待朱铁柱回到家,看见妹子脸抻得挺长,心想,妹子这是咋啦?遂陪着小心问道:
“香芹!你看卖马的那个人咋样?”
香芹呼地一下子站起身来,说道:
“哥!你和叔是不是想把我当马卖了?”
朱铁柱吃了一惊,看着香芹一双大眼圆睁,语塞。过了一忽儿,朱铁柱说道:
“香芹!你说啥哪?我是你亲哥!我咋能干出那样的事儿哪?你这不也马上毕业了么!哥看你对念书这个事儿也不咋上心,你这岁数也不小了,不如就趁着岁数好找个对象!这不是个挺好的事儿嘛!反这个事儿最终还得你自个儿看好!刚才看到的那个卖马的,我和叔是看好了,不知你看觉得咋样,你要是干脆没看好,那这个事儿就算拉倒!你看要是觉得行,我和叔再看看得咋办。现在那人的啥情况咱还不知道哪!”
“哥!我这还没出校门儿,你就张罗要把我嫁出去,你这心也太狠了!”
“香芹!咋说话哪!我是你亲哥,我舍得让你走吗?事儿不是这么个事么!女孩子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你还能守着哥过一辈子吗?”
香芹沉静下来了!想道,理儿倒是那么个理儿,可这——哪有这么办事儿的呀!可细一琢磨,哥这也是替我这妹子着想。遂问道:
“那,那个卖马的家是哪儿的?他姓啥呀?”
“香芹!这些还都不知道哪!”
“哥!不是我这当妹子的埋怨你!你说!你连个姓啥名谁,家住哪里都不知道,你就冒蒙儿让妹子嫁给他?”
“香芹!今儿个这个事儿,我和叔是那么看的。人,必须得你自个儿看好,我们才能去了解那人的情况。我们得先看好了人,才能进一步去了解一下那人咋样,家咋样。这些不整清楚,哥是决不会让你嫁给那个人的!你要是没看好,这个事儿就算拉倒!“
听朱铁柱这么一说,香芹倒沉默了一忽儿!
香芹觉得,要说那卖马的人有啥出奇之处,那倒没有。可要是就从一个本本分分的人说来,应该还真就是个不错的人!看上去,那人也应该是个乡下人。乡下人不都是朴朴实实的吗?从男人说来,能干活儿过日子,从女人说来,能持家生孩子,不就这么点儿事儿嘛!那人虽说年岁可能要比我大不老少,也能大那么十来岁的样子,可身体强壮,干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了,人家那可是卖马的,钱这个事儿肯定不是个事儿!那要是这样琢磨起来,嫁给这样的一个人,虽不能说就强人百套,可也说得过去了!要说自己,除了长样儿,别的可就一无是处啦!啊!自己念书念到了初中,在乡下,一个女孩子,那也够一说了!如果这个也能算是长处的话。别的可真就没啥啦!
这么个时候,香芹想到人品了吗?想到德行了吗?
大概没有。
第三天,香芹按照朱铁柱的安排,在市场一旁的面摊儿演了一出戏,获得巨大成功。下半晌,没到吃晚饭的时候,朱铁柱把解老大领到了家里。
美色迷人眼!
解老大漂亮——美吗?一般人儿,但魁梧强壮!
香芹美吗?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