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杀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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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恶臭猛然钻入黄粱鼻腔,瞬间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不过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门后的那个怪物似乎因为吃痛而发出了怒吼,那声音怪异至极,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咆哮,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痛苦。对于黄粱来说,经历过那个人脸太阳事件的“摧残”,对于这种声音倒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有些心惊。

“这击退了鬼屠夫?不对,鬼屠夫按理说一般的事物是无法造成伤害的,这点在受害者的记忆中已经被证实了,或许这只是另一种把戏。”

在怒吼过后,那怪物远离了大门,但黄粱知道它并非离开,而是回到了黑暗中蛰伏,等待着下一次的袭击。只是黄粱对此有些奇怪,在他看到的所有受害人的死前回忆里,每个鬼屠夫都是出手狠辣,并且完全不怕受到伤害,放任受害者反击只是他们折磨前的开胃菜。而这次,那鬼屠夫的惨叫并非虚假,也是他在看过的这么多的鬼屠夫之中首次遇到的。

“难道是有什么变故?和那个大太阳一样?不,不对,那个对我有所顾忌,不敢让我死亡。而刚刚如果不是我闪的快,那把刀就直接戳进我的头了,连铁门都能戳破,人的头骨又能比铁硬?除此外,我到底又为何成为了目标?”

盯着大门,黄粱缓缓向后退去,同时思考着自己为何会被鬼屠夫选作目标,脑中不自觉回想起在论坛中那些头头是道的分析帖。受害者都是阴年阴月阴日的人,被用来炼作怨鬼,现场符号就是某种阵法。虽然经过一些人的指正后发现并非所有受害者都是纯阴命,但这一论调还是被大多人接受,成为了主流。而黄粱,作为一个孤儿,被孤儿院的院长在大门捡到到时连一张裹身的毛巾都没有,更别说身份证明,因此黄粱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八字,不过这副身体应该只是前任梦神留下的布置,八字这种东西怕是用不上的。

得不出一二的黄粱便不去深究,毕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逃命,既然房子已经遭受过一次攻击,证明这里就不安全了,即便是铁门对于鬼屠夫这种不讲理的怪物并不会有多大用处,并且此刻已经破损,再下一次就意味着是最后一次,所以逃出这房子是当务之急,至于办法黄粱已经想到了。

扯下两块长到拖地的窗帘,拿起床上的床单,用渔人结将三块东西连接成绳索,再将其中一头用称人结绑在窗户的护栏上。黄粱推开窗户,狂风倒灌而入,雨水点滴落在他的身上。年久失修的旧城区下水道使得楼下的路面早已被大雨浸湿,隐隐有水涨之势。黄粱住在四楼,而从四楼窗户到地上是高度已经足足九米有余,两块窗帘和床单加起来也只有除去打结的部分也只剩下五米不到,加上他一米七的身高,距离地面也还有三米,对此,黄粱只能希望自己年久失修的膝盖还能发挥些用处了。

看着距离自己九米多的地面,黄粱不经犯起了恐高症。在黄粱曾经所处的孤儿院内有一棵百年榕树,所有小孩都喜欢爬到上面去玩,黄粱也不例外,甚至还是最勇猛的一个,经常爬到各种枝头上炫耀自己的胆识,但在一次失足摔到地上后,黄粱便患上了恐高症。

黄粱深吸气两口又重重地呼出,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是现实,比不得梦境,一个不小心真的就摔死了。不由得他再多做准备,砰的一声,大门处再次发出剧烈的声响,黄粱回头看去,二头肌粗壮的手臂击穿了厚实的铁门,将原来的一条细小的裂缝扩大成了一个巨大的破洞。手臂抽出,一张满目疮痍的脸从洞中出现,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右边的眼睛被一块从额头垂落的血肉遮盖,粗长的舌头露出流下一地口水,左边的下槽牙一颗突出,细长而尖锐,直直地戳入左眼的眼睑,刚刚被伤的苍白眼睛也恢复如初,盯着窗前的黄粱,不加掩饰地散发出渴望。见此情形,黄粱不再犹豫,将绳索抛下翻窗而出。

冰冷的雨拍打着挂在半空中黄粱的身体,单薄的蓝色短袖迅速被雨水浸湿,寒意遍布全身,使得本就缺乏锻炼的身体更虚弱了几分。大门的撞击力度一次比一次强烈,想必用不了多久,那怪物就能真正地突破进来,想到这里,黄粱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很快,黄粱便到达了绳子的末端,往下一看,地面离他似乎还十分遥远,他那不靠谱的数学这次依旧稳定发挥。

“这高度,摔下去我的腿还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有点后悔这个决定了。”

黄粱吐槽道,但事实上他也没有跳窗之外的任何选择。

大门已经不再传来撞击声,黄粱抬头看去,那张丑陋的脸庞正探出窗户看着他,苍白的眼中闪烁着凶光,粗壮的手臂高举着那把刺破门的刀就要砍下。

“我命由我不由天!”

黄粱一咬牙,手从绳上松开,身体垂直得落下,双脚顷刻间便与水泥地面接触,试图学着那些跑酷视频中来一个前滚翻卸力,又因为路面太湿导致一圈没滚完便侧翻,摔了个狗啃泥,幸好路面积起了不少水能有所缓冲,但也让黄粱吃了一大口,被砍断的绳子也恰好落在了黄粱身上。

“咳,咳,咳,跳下来没事却差点呛死了。”

黄粱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抛开那绳子,膝盖仿佛被重锤击中,抬头看向自家窗户,发现那个怪物也同样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一个诡异而扭曲的笑容,充满了戏谑与残忍,接着大手一挥,刀脱手而出,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向黄粱飞去。黄粱当即往侧边一躲,一抹寒光堪堪擦过他的小腿,深入他脚边的地上。

“呵,力道不错,准头差了点,想要我的命,下次瞄准点。”

黄粱俯身双手紧紧握住那刀的刀柄,试图将其从地面上拔起,不过似乎那鬼屠夫的力道太大,整把刀插在地上,像是被地面牢牢吸住一般任凭他如何用力也纹丝不动,不经感到一丝尴尬。

拔刀无果的黄粱松开手,抬头再次看向自家楼上的窗户,鬼屠夫依然站在那里,用那只眼睛紧盯着他,对此黄粱伸出右手的中指,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予以回应,接着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嘴上说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然后消失在了街头的拐角。

楼上的鬼屠夫,身形逐渐变得模糊,苍白的眼睛看着黄粱离去的方向,直到完全消失在房间中,仿佛从未来过。

“呼,呼,呼。”

中年民警在街上狂奔着,左手手臂上一道深刻的伤痕正不断往外流着血,大雨刺痛着他的伤口,但是他一刻也不敢停歇,只要回头就能看到那个在留给他伤口的“人”,永远在慢步前行,永远无法摆脱,于是他只能一直向前跑,一直向前跑期望又那么片刻能够摆脱这噩梦。同样的事情,在榕汇的各处发生着,同时还伴随着不断的惨叫。

一路狂奔两百多米后,黄粱在街边的一房檐下扶着墙壁大口喘气,同时思考破局之法。根据黄粱目前已知的线索看来鬼屠夫并不是人类可以对付的,他们就如同从砍杀片里走出的杀人魔,无论怎么被打倒都会再次站起,坚定地追杀他们各种原因选定的目标,这些鬼屠夫选择目标的标准黄粱却是不知。

没有对抗的能力,也无规律可循,黄粱的选择便只有两个,一个是继续跑,照之前的推断,一个屠夫或许只能杀一个人,如果遇到另一个人可以当作替罪羊,从而让自己逃脱,但这样的想法过于阴暗的。另一个是重返梦之国,获得力量后杀回来。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新的方法尝试回到梦中,所以留给黄粱的选择只能是继续跑,同时思考应对。

稍作歇息后,正当黄粱准备离开时,心中骤然警铃大作,对于梦的感知再次出现,光点化作的眼睛剧烈晃动,如同某猎魔人勋章侦测到了附近的怪物。

透过冰冷的雨水,黄粱环顾四周寻找着这一感觉的来源,一道脚步声夹杂着水声悄然从背后靠近,寒冷的月光闪烁着,直指他的脖子。

瞳孔骤然收缩,感受到刺骨的杀意,黄粱的身体比意识更先做出了决定,一个飞扑向前,又一次躲过了死亡,而代价只是手和膝盖的瘀伤。回头看去一袭黑色长袍的人手握镰刀,镰刀的握把缠绕着不知名动物的血淋淋的皮,露出两只干枯的手,样貌隐藏在兜帽的黑暗中,形象如同当今西方最主流的死神,若不是长袍也难以掩盖的腐臭味从脸部传出,冲击着黄粱的嗅觉,或许他就相信这是索命的死神了。

一招无功,这“死神”却不像那白眼的一样磨磨蹭蹭,如同合格又不知疲倦的变态杀人魔,再次高举手中的镰刀,显然并不打算给黄粱任何喘息的机会。

黄粱心中一紧迅速爬起身,往前撒腿就跑,不过由于地面太滑起步却是艰难,还没跑出去一步那镰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劈下,“撕啦”一声,衣物被划开,那镰刀的尖端多了几分血液。

“唔!”

黄粱吃痛低声呻吟,这一刀给他的背部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但形势紧迫,由不得他学电影里的主角一样扭腰扩胸做足反应,只能咬紧牙关向前继续跑。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后背,蓝色的短袖在血的浸染下慢慢变成一片紫。再向前跑出几步后,黄粱便停下了脚步,前方远处的雨中再次出现了另一个模糊的身影,依旧穿着一袭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