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饥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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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好!

父亲、妹妹还有我都很好。

这三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您的话,也一直好好努力生活着。

您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学习新东西,特别是有用的东西。所以这三年来我一直常看着书,多向人打听、请教着事,也不断实践运用着。

您也说过,要多交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不管白的黑的,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就是好的。虽然您要我真心对待很好的人,但我有我们一家就足够了,外人只是可以交易的“商人”,金钱、情感、食物等等都是可交易的货品,而自己的真情与真心只有在我们一家人面前没有价值,也就是无上的价值。

您还说过,自己的命只有一条,不要相信来生什么的,能让自己过得好就让自己过得好。所以我从不后悔我做的事,我们一家好就行了。

母亲,我依旧记得那天,那天的雪,那天的人,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在的“饥饿”。

从很小时候起,当时我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活动。

那时,我问:“妈妈,他们在做什么啊,为什么都在笑?”“他们在收粮食,今年种出的粮食多,所以高兴。”您回答。我又问:“那为什么我们的粮食还是那么少?我们一家都不够吃。”那时您没说,但我已经明白。

我们一家一直都很难,父亲不懂“变通”,而母亲又没有父亲的“力量”,所以只能多与人为善。不能“先富”,不能“独行”,更不能“离开”。

所以我现在也觉得母亲非常聪明,让我在人前表现乖巧,让我多多学习,让我多结交朋友。

再到之后,自从跟着王尚乐之后,我才知道小村的外面的确是“天下何其之大”的。

我开始更加好奇这天下,去到城里看更多的书,请教更多的人,学习那些新奇的知识,我更向往更远的地方。

我也在认识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大多与我“无缘”,但依然可以“浅交”,他们是可以进行交易的人。我们交易信息、金钱、货物,虽然我只是个小孩,但王家走狗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我从中获得了许多,金钱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人脉关系,各类信息,这些才是巩固根基的坚石。

母亲,我经历了许多,但经历越多我就渴望越多。

那天的饥饿感还在,那天的记忆依旧还在,我害怕我们家遇到那些“不会回答的东西”。

有些明白母亲说的话了,为什么要把真心交给很好的朋友?因为,没有人在意的真心是真正的孤独。

但母亲您还记得那个刘夫人吗?我至今都还不知道她的真名,恐怕就连她自己都忘了,都迫不及待想成为“王夫人”了。母亲您的这个“恩人朋友”,她并没有真心对待您,我觉得她不配得到您的真心。

王家现在已经乱套了,原本王伯志是想多花些时间,挑选出合适的继承人。但王家人已经为了各自的主子疯了,白的黑的,层出不穷,就连那些出去的女儿都回来闹了。现在,他们就差把王伯志这“老狗”送走了。

但他们家闹腾的时候,就是外人浑水摸鱼的时候,我也从中获利,有了属于自己的产业。

好了,母亲,我再给您讲讲一些有趣的事。

就是在拿下那个产业后,我开始经营属于我自己的“商路”。

这个产业是在一个村子中,养羊的。通过卖羊赚钱,主要是把羊卖去离那个村子最近的“白县”。为此,我选出了一些“代理人”去管理,因为我还是个小孩。

“代理人”中,郝浩是领头的。介绍一下,郝浩,丰县城里人,本经营着自家家传小酒楼。但很不幸,几年前遇到了王善人的“上升期”,郝浩又没有选对国家改革的方向,结果酒楼遭到打击。郝浩还想着硬撑,但一两年后还是破产了,成了做小本生意糊口的了。

我从人们口中听说到他,又托人介绍,就与他进行会谈。郝浩是特别的人,他没有看我小就有轻视之意,而后与我逐渐了解,其人诚信,颇为可靠。在知道他能在酒楼残存的情况下进行一次次“反扑”后,我更加满意。

我就先让郝浩带着另外一些我找的人一起试试,原本还想着多试错几次也好,但没想到第一次就见效不错,原因?主要是“信息差”,那个村子的周围也有养羊的,白县在羊肉方面的需求本来就有些饱和了,获利太少,不如去其他地方,如较远的“角县”,更远的“离县”,利润更高。

至于其中的困难……有要找运输路线,并要保护安全。更重要的是梳理当地“市场”,上下家关系,与人分利,差价,长期合约什么什么的。要不是有郝浩这些代理人在,恐怕我只是看看就要被逼疯,所以在变大自身“体量”后,识人之明和驭人之术就很重要了,那些大人物能应付更庞大的“体量”也是因为这些。

王伯志在待人接物方面好,但只是对外,对内嘛……反正我家没问题。

还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是“兰郡”郡城方面的,开始有一些奇怪的动作,消息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发现王伯志在费尽心力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居然还拿出大量的时间去了兰郡郡城一趟,回来后就开始准备各种东西。有鲜花,有美酒,有字画,各式各样的东西,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大庆典呢。可能是兰郡郡守孙明有什么大动作吧,因为我发现兰郡的一些富商开始不计成本收购各种东西,奇花异草,奇珍异宝,什么都有。反正我是看到了商机,其中有巨大的差价,我开始进一步扩大我们自己的“钱途”。

母亲您告诉过我,一些东西不是越多越好,够了就满足了,适当就完美了。

但,母亲,我真的害怕那天那种感觉,无能为力,只能强撑着,只能微笑着,看着绝望一步步到来,连寒冷也感觉不到,只剩下一种“空虚感”,真实的饥饿感。

为了我们一家,我只能不断吞噬“营养”,扩大“体量”,才能和父亲、妹妹一起从容生活,安心在外人的酒会中谈笑。

母亲……妹妹一点都不像你,她更像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