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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庆长云一心向南边走,想着不管怎么样,先离开奉安境内为好,自己现在在玉龙司的眼里是一个死人,所以没人会怀疑身边出现了个新面孔会是奉安城里逃出来的庆长云。既然现在如此得天得厚,那自己就要把握好机会,就算是要抱怨泄愤,也得先活着。
死了多可惜。
顺着南走,尽管战争刚结束没多久,奉安境内倒也算丰饶,虽然比不上万辰崖下,那由龙族独占的一大块自然宝地,这里气候宜人,自然灾害较少。
庆长云自己身上是没几个通钱,吃不了大鱼大肉,渴了那就喝点溪水,饿了就打打野味,路上实在要花通钱的地方,那就出出苦力气换点,就这么流浪流了好几十里路,兜兜转转来到了明安县。
明、安,都是极好寓意的字,但这里却是个灰色地带,位于奉安的西南方,这里往西边一直走能看得到巫族的边界,往南便是无尘仙人渊,因为地理位置“优越“便被江湖上默认为是无法地带,但说也奇怪,每一任知县在任时间都不久,明安县却从未乱过,这里也被称为除了无尘仙人渊之外最适合散修聚在一起的地,鱼龙混杂,各显神通。
而庆长云在没有问路也没有人指引的情况下,凑巧来到了这里,刚进明安县,庆长云就感觉到了许多视线汇聚在自己身上,杂七杂八的“意”黏上了他,警惕性真高啊,对新面孔的出现这么敏感,但当庆长云放眼望去时,街上的人却毫无异样,都只是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而已。
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藏在这里的异乡人,谁又是逃犯,谁又暗地里庇佑着他们,在庆长云四处观望的时候,一个穿着短衫裙子的小女孩哭着鼻子往庆长云身上扑去,他也不好推开,任由小女孩把鼻涕醒在他的衣服上。
“呜哇....我找不到妈妈了。”
看着嚎啕大哭的小女孩,庆长云眉头一皱,扶着她的肩膀把小女孩推离自己,随意地帮她抹去眼泪,低声道:“别哭别哭,我带你去找妈妈啊。”
小女孩神奇地停止了哭泣,使劲把最后一点鼻涕抹在庆长云的衣衫上后,重重点头,便主动拉起他的手,庆长云看了看四周,想了一想,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嗤笑一声便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去。
“大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肚子饿吗?“
“你有见过我的妈妈吗?“
路上小女孩多次尝试和他搭话,庆长云却没有多热情地去回复,眼神张望,在寻找着什么,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衣衫朴素的妇人焦急地从拐角处冲了出来,神情慌张四处张望,见到小女孩和庆长云后,如释重负。
“哎呦天呐,小春啊你不要乱跑好不好,吓死妈妈了!”
“呜哇!!!!妈妈!!”小春挣开庆长云的手,向着妇人跑去,而妇人训斥了几句小女孩之后,连连向庆长云弯腰致谢,拉着小女孩就跑开。
庆长云毫无波动地站在原地。
“呵,一个小女孩哭着跑出来,结果街上每一个人看过来,丝毫不注“意”,真不愧是明安县啊。”
庆长云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拍了拍自己腰间放钱袋子的地方,果不其然,空空如也,然后伸了个懒腰,往妇女离开方向的大道上走去。
偷老子的钱袋,甭管你男女老少,先带着利息吐出来再说,我又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乐善好施的活佛。
庆长云自然没有什么跟踪的手段,但是他能感受到“意”,自己已经算是个被“骗到手”了的人,所以只要自己出现在这个组织或者团队的视野中,那么必定会引发极高的重视,自己只需要留意指向自己的“意”里最强烈的那一个,便能顺藤摸瓜。
于是庆长云一脸悠闲地在街上闲逛,虽然明安县在江湖上的评价十分不好,但总归是个县,里面还是有许多平民生活,并不是一个草木皆兵的地方,甚至还有明安一壶酒,独酌不知归的美誉,这里盛产美酒,许同时多危险人物藏身于此,也有不少云游四方的浪子剑客将其称为快意恩仇之地,并赋其浪漫色彩。
“大哥哥!大哥哥!”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从面前看着饰品玩具摊子的小女孩口里传出来,可手里整理货架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庆长云玩味地挑了挑眉毛,这又是一个想要从我这里薅羊毛的?看来自己被当作肥羊了啊。
装作挑选商品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你在喊我?”
“嗯!我来提醒一下你,你的钱袋被偷了。”
哦?居然是来提醒我的?灰色地带还有这等普通好人存在吗?
“他们是拐子堂的人,已经是惯犯了,专门演戏来骗刚来这里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拐子堂的人,反过来演戏看看有没有像你这样多管闲事的人?”
小女孩脸色怵然煞白,手里正在擦拭的钗子叮当一声掉在地上,惊恐万分但又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呆愣愣地看向庆长云,这一声响给店铺后边的人听到了,拉开帘子探出头看看是什么一回事,在看到面向不善的庆长云之后,脸色大变,冲了出来将小女孩护在身后。
“大爷啊,小女头一回看摊子,不太懂规矩啊不太懂!我给你赔罪!我给你赔!”一个黝黑的中年男人还没了解事情的经过,便开始一股脑地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好像生意就应该这么做一般,庆长云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对面反应会这么大,本来就不是特别擅长言辞的他也愣在原地。
中年男人看庆长云没有什么反应,以为是自己不够诚恳,一着急,狠狠地把小女孩拉倒在地,恶狠狠踹了一脚大骂道:“你个赔钱货,尽知道闯祸!啊!我打不死你!大爷你不要生气啊,等会给您把这里的货都包起来啊。”中年男人尽可能谄媚着。
庆长云没见过这种场面,只得顺着说:“不用了,把那个钗子给我就行了。”庆长云丝毫没有被敬畏的快感,他感到一丝悲哀,但他知道,现在这个中年男人就像那天方家大院里的下人,自己摆出一副恶人样子反而能让他安心。
庆长云略显沉重地转身离去,手里握着钗子细细端详了一会后,踹进了怀里,继续向着妇女离去的方向迈开步伐,脸上少了一些悠闲随意。
越往前走,吵闹的声音越弱,但是许多房门前的台阶上都坐着一些妇女儿童,窗子边趴着一些抽旱烟的男人,房子升起炊烟,往里看去却是家徒四壁,路边有几个横躺着睡着的老人,放慢脚步的庆长云感受着密密麻麻的“意”一根根地扎在自己身上,便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下被刺的感觉,比其他“意”都要强烈,庆长云用余光瞟了一眼,发现了一个看到自己出现后明显变得慌张的男人,扭头就进了一个巷子里。
“找到了。”庆长云保持着原来的神态,走过了那个巷口,他没有直接冲进去,以免打草惊蛇。
渐渐走远之后,庆长云又回到了热闹的市场。
这种要准备替天行道的感觉,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夸赞,会不会有人把自己奉为英雄或者是高人呢?这种未知的刺激感,好像比正义感还要多一点?我闯荡江湖打出名号的第一步就要踏出去了哈哈哈哈!
......
黄昏,街上少了一些收摊的人之外,热闹程度并没有减少,天色渐黑,像是一个信号,一些藏在洞里面白天见不得人的老鼠纷纷露面透气,庆长云混在人群里面,挑选着打探消息的对象。
能在灰色地带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嘛,情报能力肯定少不了,毕竟听不到风声的人只能被风暴吞没。
来到一个小酒楼里,白天和善的面孔见不到几个,更多的是几个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打扮凶狠的人,几个女人丝毫不在意别人对她身材的注视,身上只裹了一层薄薄的纱,纱下面是大片大片肆意裸露的肌肤,只在重要部位上有着较为厚实的布料,白天和善友好的明安县像是褪去了伪装一般显出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