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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大剧场内,灯光辉煌,观众席上坐满了一道道人影,注意力都放在舞台上。
大幕缓缓打开,在舞台中央站着一位穿着宫廷服装的女人,饰演的是俄瑞斯忒斯的母亲,也是阿伽门农的妻子。她为了给女儿复仇,与其情人一起,刺杀了阿伽门农。
此时,她正站在舞台中央,声音清幽:“儿呀,你好像定要杀死你的母亲。”
阿方索搬了张椅子坐在黄峳身旁,看到舞台上的女人,侧身笑道:“这女人骂过我,老有气势了。”
黄峳侧身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舞台后面走出来一位穿着士兵服装的男子,饰演的是俄瑞斯忒斯,一位前来复仇的儿子。
阿方索侧着身,指着他继续说道:“这人吐过我口水,咒过我下地狱呢。”
黄峳干脆转过身去,他开始担心在剧院的黄心云和师娘。他不知道阿方索在布置什么,尽管到现在为止出现的细节已经足够多,但是推断是需要认知依据的。
有一些东西黄峳不愿意去猜,他担心事情真的会进入到荒诞的境地,而他对此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
舞台上的男子缓缓走向舞台前,语气冷漠:“是你自己杀死自己,不是我杀你。”
“你可要小心,总会有替母亲报仇的愤恨的猎犬。”
“要是我停手,我又怎么小心那些替父亲报仇的猎犬?”
“我这活生生的人,好像是对着坟墓白哭一场。”
“是我父亲的命运注定了你的死亡。”
女人回首,惨然笑道:“原来是我生的,自己奶的一条毒蛇。”
男人抽出短剑,快速逼近女人:“是的,你杀了不该杀的人,应该受不该受的罪。”
短剑自女人的腹部穿过,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白晃晃的剑尖在华丽的宫廷服装中穿出。
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惊呼声,紧接着又鼓起掌来,为这逼真的演出效果赞叹。一些家长忙不迭地捂住自己儿女的眼睛,自己却抬头往舞台上看去。
女人跌在男人身上,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一滴泪滑落下来,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解脱。她将耳麦摘了下来,靠近他耳朵低声说道:“贝克,对不起...为了活着,我出卖了你。这是珍丽应该的,该受的罪。”
此时的昏暗的会议中心内,只剩下投影仪照在幕布上反射回来的光。
阿方索的脸庞被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笑着说道:“黄峳,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人,男的叫做贝克,女的叫做珍丽。两人都是国际刑警,但是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珍丽为了活命,曾经出卖过贝克。”
奇迹大剧院的观众席中响起了歌声,声音哀怨,如狂风骤雨般磅礴,震撼人心。
“正义女神终于降临人间,报复之心肆意响彻云端;
我自血亲的愤怒而来,我自血亲的诅咒而来;
我生于死者的鲜血,向敌人发出诡诈的报复。
凡人颂我铁律,若复仇无人接续,而女神自凡人心中升起。”
酒红色的身影在观众席中站起,缓缓走上舞台,小木牌在身后碰撞,清脆悦耳。
黄峳认了出来,这是内莉!
他猛地回头,瞪向阿方索,声音颤抖:“阿方索,你......”
阿方索翘着二郎腿,只是笑笑道:“这才哪到哪,接着看。”
酒红色的身影站定在舞台上,她背对着观众,手指着贝克,厉声道:“弑杀血亲者,应当遭受苦难。”
贝克将身前的珍丽推开,已经停止呼吸的身躯直直倒下,砸在地板上,血液溅落一地。
他举着血淋淋的短剑,疯狂的喊叫:“啊!女仆们,那妇人穿着红袍,头上盘旋着一条蛇!我得离开了。这不是幻象,她是为我母亲复仇的猎犬。你们看不见,我看得见,请你们相信我,相信我。”
突然间,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珍丽,眼泪缓缓掉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欺骗了你......珍丽。”
贝克抬起头来,红色的眼眶瞪大,盯着安沐媞,他举起短剑,直直冲去。
“噢噢,贝克是先出卖了珍丽的。”阿方索的声音在黄峳耳边响起,让黄峳遍体生寒:“有趣的是,他们默契的切断了与他们总部的通讯,也就是说没人知道他们来这执行任务。”
奇迹大剧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束暗红色的灯光照在舞台中央。
酒红色的身影变了个模样,右臂变得苍白无色,抓在短剑的利刃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短剑转眼间变得扭曲。左手握住贝克的脖子,黑灰色的翅膀扑扇着,安沐媞缓缓升起,血红色的虚无火焰沿着左臂烧在他身上。
贝克拍打着安沐媞的双手,挣扎着,无法发出声音。
所有人看着剧院上空的安沐媞,讷讷地张着嘴巴,久久无声,直到安沐媞松开手,贝克尖叫着从半空落下,声音回荡在剧院里。两具身躯叠在一起,火焰瞬间淹没了两人。
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他们意识到这不是演出效果,死亡真正的降临在现场。
再也没有人顾得上鼓掌,怎么能鼓掌呢,这可是杀人啊!大家都看到了,不仅仅是看到了死亡,也是在半空中的,诡异、邪恶、却又神圣的‘女神’。
有的人离开了座位试图往门口跑去,有的人被吓得全身无力呆坐在座位上,有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慌张地往四处张望,但却始终不敢抬头看向那个所谓的“复仇女神”。
会议中心内,所有人已经站了起来,包括坐在前面的五位大财主。
恐惧占领了所有人的内心,投影仪已经关闭,只有音响中传出的尖叫将所有人的心揪起。
黄峳浑身颤抖,他头一次觉得探索发现,是那么的危险的一件事。
人类第一次看见鲸鱼的时候,会恐惧吗?
第一次接触到长着触手的章鱼,会不会被吓一跳?
所有学者的内心都在煎熬着,眼前的一切都不在他们熟知的科学范围内,认知被挑战着,再也顾不上学者风度,他们开口骂着脏话,但没人敢离开座位。
黑衣人就站在过道里,谁知道斗篷下的他们,会不会突然变得狰狞,暴起杀戮。
先前怒斥阿方索的学者,瘫坐在座位上,越强烈的质疑,伴随着的是更快速的接受,他喃喃自语道:“这是反人类罪吧,呵呵呵,我是不知者无罪......”
那五个大财主之一的黑框眼镜老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问道:“这是魔术吗?”他问出这句话时带着对否定答案的殷切。
“不是。”阿方索站了起来,回答道:“各位已经亲眼见证了超凡的诞生,她叫做安沐媞,是E病房,三女神鹰项目的第一个成品。”
黄峳还勉强保持着镇定,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压制住自己愈发悲观的思考,开口问道:“所以,E病房是打算‘招聘’我们些人吗?”
阿方索回答道:“没错,阿方索在此向各位发出诚挚的邀请。”
话音刚落,黑衣人开始将一份份合同递到他们手上。
古先生拿到合同,也没细看,直接就签下。
阿方索哈哈大笑,说道:“如你所见!古先生,这就是我说的,新时代的主宰,我们可以称之为,憎人。”
阿方索拍了拍手掌,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相信大家已经对世界有了新的认知,但就我所知,这世界本来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某个时间发生的变化。系列病房不止一家,我们一直在寻找着改变的源头,但我们人手还是不够,所以希望各位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如果条件足够,也希望各位能成为憎人之中的一员。”
三位医生站到讲座下面,他们身上出现了不同变化。陈家和的眼珠变得灰暗;任哲杏浑身长满白色毛发,呼吸之中夹杂着火星;李杰的后背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蛇尾巴。
“各位好好考虑。”阿方索说完,看向黄峳,微笑着向他点头,说道:“黄峳,我跟你好好聊聊。”
没有人看向黄峳,除了黄教授。后者紧紧攥住黄峳的手臂,十分后悔今天开的玩笑,与阿方索沾上关系,是最大的错误。
黄峳拍了拍黄教授的手,他第一感受到老师的手抖,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放心吧,老师。先等等,别急着签,聊过再说。”
阿方索带着黄峳走到了会议中心的角落,他看向在座椅上的所有人,焦虑、恐惧、迷茫,就像被丢到一望无垠的大海上,不远处只有一条小船,上面站着一只怪物。
“放心,你女朋友暂时安全,她和她母亲躲在第19排第31列的座位的下面,没有乱跑。”阿方索首先开口。
阿方索看向黄峳,后者稍稍平静下来,脸色没那么白了,他抬手制止了黄峳的疑问,接着说道:
“我擅长剖析人心,但我看不透自己,仍旧无法凝聚自己的本心,所以我得借别人的人心观测自己,也可以叫做玩弄人心。黄峳,你有一份不错的本领,擅长抽丝剥茧,但是今天你看不出全貌,不是因为事件有多复杂,而是因为你在茧中,你的认知里没有这些东西。”
阿方索对着黄峳低声笑道:“那么,看过她之后,希望你能重新考虑昨晚的那个问题,加入我们?我需要你帮助我,正如你先前对抗议活动的分析,我就是在召唤同伴。”
黄峳试探着问道:“阿方索...我能拒绝吗?”
这个问题让阿方索沉默了好一会,黄峳看着他的眼神,暴戾与平和交替出现,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轻声回答道:“我可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不过作为朋友,你有权力拒绝的。但是你的老丈人没有。因为他的妻子和女儿都还在危险当中......”
阿方索低声呢喃道:“就像我母亲和弟弟曾经那样......没得选的,我父亲不让,我父亲背后的东西也不让......”
阿方索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破裂声突然响起。天花板上的灯变得摇曳不定,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突然,又一阵尖锐的撞击声传来,船身剧烈震动,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
所有人都失去了重心,倒在各处。
黄峳的后腰重重的撞在墙上的扶手处,剧烈的疼痛使得他蜷缩起来,暂时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