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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台上,那位老妪紧紧拽着沈蓉儿走下台去,随后便将她带到了水红桃的跟前。
沈蓉儿满心委屈地说道:“师姐,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出阁啊。”
然而那老妪却抢口道:“不出阁?哼!难道留着你继续到处勾三搭四,继续败坏我们东宫的名声吗?”
沈蓉儿神色顿时呆住,急忙分辨道:“兰婆婆,你不知道她们私底下克扣……”
“啪”的一声脆响,那名老妪生怕她说出对东宫名声不利的话语,即刻用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沈蓉儿被她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嘴角流血,一时颤抖着身子,再也不敢说话了。
这一幕,引得看台上的众人纷纷侧目。
水红桃朝着沈蓉儿皱起眉头说道:“不管别人做过什么,你也不应该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整个玄天宗谁没有受过委屈?谁没有压力?我当年进入东宫的时候,处境甚至还不如你,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做那等下作的事情。身处仙门,首先得爱惜自己的名声,然后自强不息,这样才能获得他人的尊重。倘若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整个玄天宗不就变成俗世中的勾栏瓦肆了!”
沈蓉儿听到她的呵斥话语,立刻身体颤抖着说道:“师姐,我知道错了。”
水红桃哼了一声道:“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每次深夜回来,难道就没看到你床头摆放着一本《素女经》吗?没想到你竟然将其弃之如敝履,看都不看一眼!你如此急功近利,迟早会沦为邪魔外道,你还是出阁去吧。”
水红桃的这番话,彻底打碎了沈蓉儿最后的那一丝倔强,她呆呆地愣在那里,久久没有言语。
水红桃一脸满是不屑地瞥了一眼沈蓉儿,而后又满脸笑意地朝着看台上的众人望去,微笑道:“诸位师弟,诸位师兄,这沈蓉儿的相貌姿容大家也都已然看到了,倘若有谁乐意投效我们东宫,今日我将会破例把沈蓉儿赏赐给那个实力最为强劲的人。”
沈蓉儿在听闻水红桃的这番话语之后,只感觉犹如一道惊雷在脑海之中猛然炸响,整个人顿时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她着实未曾料到,水红桃竟然将她当作了一件赏物!
看台上的众人听到水红桃的话,即刻便引发了一阵轩然大波。在玄天宗内,门内弟子数量极多,许多人投效某一脉,向来都是在私底下进行,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如此突兀地公开化。更为让众人震惊的是,水红桃居然拿沈蓉儿当作赏物,这般做法立刻引起了众多人的不满。
白万剑陡然厉声喝道:“水师姐此般举动决然不可!虽说,沈蓉儿的行为稍显欠妥,可她毕竟是一名天赋极佳的女修。水师姐若是对她不满,可依照门规处置!毕竟女修可不是任人玩乐的凡俗女子,其本身就代表了修士有别于俗世的地位,更是代表了仙门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这可是历经了多少万年都不曾动摇的铁律!”
许多人纷纷点头附和道:“不错!”
水红桃淡淡一笑:“白师弟,如今天下格局早已改变,你所说的铁律不过是四大仙门订立的规矩,如今连四大仙门都成了太上教,有些规矩也不用死守了!。”
白万剑冷笑道:“不管四大仙门存在与否,倘若今日水师姐将沈姑娘作为赏物赏赐他人,那么明日我们这些男修是不是也可以被宗门送来送去?此例一开,后患无穷!你这是想要颠覆我们仙门的秩序吗?告诉你,我白万剑第一个不答应!”
水红桃哈哈大笑道:“你不答应又能奈我何?”
白万剑抽出长剑,怒道:“大不了一死而已。”
此时,突然有人高声道:“白万剑,我倒是觉得水师姐做的极好,莫说这规矩,就是这方天地都要改变了,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有些修士良莠不齐,私底下生活糜烂,为祸一方,却还要占据修炼资源,是时候是要清理一下了。像沈蓉儿这等不自爱的女修,用来赏人未尝不是一种惩罚。”
柳重阳朝那人看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王锵。
他的话引来不少人的赞同。
明心瑶突然朝王锵大声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倘若这秩序纷乱,修士再也不受人尊敬,他日你被人拴着狗链子,在笼子里爬行也是可以的了?”
王锵立时变色,朝明心瑶道:“明师妹还请慎言。”
明心瑶冷哼一声,朝着水红桃冷笑道:“水师姐,你同样也是女人,若是有朝一日你被晓月大师当作赏物,赏赐给其他人,你也会心甘情愿咯?沈蓉儿是有些不太检点,但是你竟然能将门下女弟子当作赏物,依我看,你简直是在侮辱你自己!你说的话简直令我恶心!”
众人眼见着明心瑶竟敢当场咒骂水红桃,一个个无不脸色骤变。
“放肆!”水红桃瞳孔猛然一缩,怒声呵斥道:“明心瑶,你是不是认为你是宗主的弟子,我就对你无可奈何了?”
楚翰飞悠悠地回应道:“还别说,你还真就奈何不了她。”
有人说道:“这宗主一脉看样子是要和东宫一脉彻底撕破脸皮了。”
就在这时,柳重阳突然大步朝着水红桃走去,更是朝着沈蓉儿的方向走去。众人都知晓他是宗主新收的第三名弟子,此刻所有人都紧盯着他,全然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楚翰飞蹙眉道:“师弟......”
柳重阳回头瞧着他笑道:“师兄还没看出来吗?这东宫可是有备而来呀,既然注定今天要撕破脸,干脆撕干净一点的好!”
楚翰飞与明心瑶闻言,无不面色一变,前后仔细一想,无不惊觉。
明心瑶朝楚翰飞急道:“师兄,他说的没错,这东宫是故意的。”
楚翰飞面色阴沉,沉默不语,但是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柳重阳径直走到沈蓉儿面前,一把将沈蓉儿拉到了身后。
沈蓉儿看到来人竟然是柳重阳,心中惊喜可想而知,她的眼眶瞬间湿润,激动的胸脯剧烈起伏,轻声呢喃道:“重阳,重阳!”
柳重阳朝她微微一笑,而后笑嘻嘻的看向水红桃。
水红桃凝视着柳重阳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我东宫的人,你也敢抢吗?”
柳重阳哈哈大笑道:“你东宫的人?你可知道她未入玄天宗之前,已经委身于我,成为我的侍女了!”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哗然。
水红桃猛然看向沈蓉儿。
沈蓉儿站在柳重阳身后,望着眼前这个个头不高却挺得笔直的身影,心中感到一丝安稳,心中暗道:“他既然拼死为我出头,我也不能弱了他的声势,大不了一死!”念及于此,一改颓然之态,昂首挺胸的看向水红桃,缓缓说道:“他说的没错,在我进入玄天宗之前,他曾救过我的性命,为了报答这份恩情,我已决定以身相许。不过柳师兄心存仁念,只是让我做了一名自由身的侍女。”
沈蓉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明心瑶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忙大声道:“他们说的没错,这沈蓉儿还有柳师弟,都是我带进来的,我可以作证,他们乃是主仆!”
众人闻言再次哗然。
此时,水红桃脸色骤然阴沉。她没想到一向怯懦胆小的沈蓉儿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她和柳重阳主仆的关系。
她朝柳重阳冷笑道:“主仆又如何?别忘了,沈蓉儿乃是我东宫弟子!”倏然双目凝视着沈蓉儿,森然道:“你想背叛师门吗?”
沈蓉儿见她模样凶狠,登时吓的后退了几步。
柳重阳重重哼了一声,带着嫌恶与愤怒的口吻道:“如此丑陋不堪、令人作呕的师门,竟然能做出拿自己弟子当作赏物这般无耻之事,这样的师门,不要也罢!”
水红桃在听到他的话后,瞬间勃然大怒。只见她周身的气息眨眼间就如同那狂涛怒浪般汹涌澎湃地骤然翻涌而起,那凌厉到让人胆寒的杀气更是如狂暴的飓风一般,在空气中近乎癫狂地疯狂弥漫开来,似乎有着一种要将周围所有事物都吞没毁灭的架势。
看台上的众人见到这一幕后,每个人的脸色都急剧变化,紧接着纷纷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后闪去,一直退到百米之外才停下脚步。
转瞬之间,整个看台上就仅仅只留下了楚翰飞、明心瑶和赵红莲这三个人。
楚翰飞带着明心瑶缓缓地走到赵红莲身旁,三人的目光一致地朝着下方的柳重阳与水红桃投射而去。
水红桃眼神如冰刃般刺向柳重阳,语气森寒而又充满威胁地说道:“你莫不是觉得我当真不敢取你性命?”
柳重阳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反而张狂地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朝着明心瑶大声喊道:“师姐,麻烦你将沈姑娘带到一边去,今日师弟要让你好好欣赏一出好戏!”
明心瑶快步奔来,到他身边后,压低声音有些担忧道:“你能行吗?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这水红桃可是太虚境的强者啊!”
柳重阳凑到她耳边笑道:“你当我傻,这不是还有楚师兄嘛。”
明心瑶会心一笑,转身却神色淡漠的看向沈蓉儿:“跟我走吧。”
沈蓉儿看到两人如此亲昵,心思复杂,又见明心瑶对她的态度十分冷漠,微微叹息了一声后,急忙跟着她上了看台。
楚翰飞与赵红莲从始至终没有看沈蓉儿一眼,待明心瑶带着沈蓉儿到了身侧,楚翰飞打出一道法决,一层氤氤氲氲的护罩将她们保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