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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红光不间断地亮起,宛如一道道划破山谷夜空的血色雷霆。
利刃斩断血肉的声音接连不断,一直到太阳落下也没有停息。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林薇逐渐开始适应突如其来的袭击,她只需要站稳脚跟,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手上的剑,让它带动自己的动作斩杀来袭的诡物。
哪怕是在她看不见的背后,戮血剑也能敏锐地察觉到敌人的攻势,赶在对方之前挥出致命的剑锋。
动作简单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花招,林薇不断地重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次又一次地斩断那些肉树的身躯,身上的道袍被染成血色,又慢慢风干成黑色。
直到身体逐渐麻木,直到完全适应这支血腥的舞曲,直到血溅进眼睛里也不闪不避,直到怪树垂死的绝望惨叫再无法在她心里掀起涟漪……
槐姑也故意在给林薇留有余地,每次不会发出太多的攻击,袭击过去的怪树正好够她勉强应付,既不让她歇息,也不会超过她的极限。
剑刃上散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杀气,似乎是受到那气息的影响,林薇也变得狂躁起来,左眼的视野中一片血红,她偶尔会夺过控制权,发泄一般狠狠砍向那些狰狞的肉树。
感受着血肉被割裂砍断的触感,她只感觉心中泛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爽快感,这些天堆积在心中的恐惧和烦闷仿佛都在此时通通宣泄了出来。
“呼……呼呼,再来!”
林薇喘着粗气,伸手擦去脸上的血迹。
“你倒是比奴家想的要顽强些,小道士的眼光不错。”
槐姑看着她的眼睛,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表情,林薇已经不复刚进山谷时怯懦惶恐的样子,因为不断在使用戮血剑,受到剑上杀气的影响,她的双眼也变得凶戾起来。
她脚边此时堆满了那些肉树的尸骸,鲜血浸透了干枯龟裂的大地,肺泡一般的叶子和树上挂着的眼球散落一地,更多的是被一剑切成两半的血肉躯干。
不是连腰折断,而是把树上的怪脸从当中竖着斩开,脊骨和内脏的切面光滑平整,落到地上之后它们还不住地扭动着,挣扎许久才会死。
林薇没有那么好的剑术,完全是戮血剑在带动着她的手在挥动。
它想要用最残忍最血腥的方法杀死敌人。
十多年来林薇日日夜夜在石头上打磨,没有磨掉它丝毫的凶性,反倒让它积满了暴戾嗜血的欲望。
“今天就到这吧。”槐姑从怪树组成的摇篮椅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奴家乏了,小道士也说过,不能那么快把你玩死。”
“那我要回山上吗?”林薇看了一眼远处的浮罗山。
早晨她跟着明丹子下山快要累到吐血,每天都来一回她可受不了。
“随奴家来吧,自然有地方给你休息。”
槐姑转身便往山谷深处走去,她的头发在月光下透出枯骨般惨白的色泽,那些血肉怪树还贪婪地看着林薇,可槐姑不发指令,它们不敢擅自行动,全都和林薇保持着几步的距离,用树杈上的眼球死死盯着她。
林薇警惕地拿着剑跟在槐姑身后,脚下踩着怪树留下的残骸,那黏糊糊的触感让人感觉恶心,可她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只能快步从怪树组成的密林当中穿过,跟上槐姑的脚步。
红褐色的荒芜谷底在夜里显得更加荒凉,跟着槐姑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林薇才见到一处岩壁上凿出的洞窟。
这一片几乎看不到那些血肉怪树,只有远处还能见到零星的几棵。
虽然槐姑似乎是那些肉树的主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林薇总觉得她自己也厌恶那些东西,以至于林薇疯狂砍杀那些怪树的时候,她即使也承受着剧痛,但脸上却透出一丝快意。
“你睡地上,里面有地方洗澡,别的你自己解决,奴家可不擅长照顾人。”
槐姑说着,推开洞窟石门,一股淡雅的香气从里面散了出来。
和山谷内环境相比,槐姑的住处说是奢华也不未过了,洞窟内的空间很大,正当中就摆着一张精致的大床,旁边各式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不少花瓶挂画一类的装饰品,一旁的香炉里燃着熏香,整体布置典雅大方,完全看不到任何不正常的东西。
“诡物……也会像常人一样生活吗?”林薇小声碎碎念着,捂着右眼依旧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里正常得过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林薇都不相信这里会是槐姑这种大邪祟的住处。
在她心里,诡物住的地方应该是阴森无比,到处都堆满白骨的魔窟才对……就和天清观差不多。
“你在干什么?”槐姑瞥了一眼四处乱看的林薇,似乎一下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放心吧,这里不会有什么害人的东西。”
“奴家要是真想杀你,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就算你有那把古怪的剑傍身也没用。”
林薇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道:“冒犯了,我只是没想到您的居所如此雅致,而且……和凡人的品味差不多。”
“因为我从前就是凡人。”槐姑轻描淡写道,说着便侧躺到床铺上,膨大到极限的肚子在丝绸被子上舒展来。
“诡物都是凡人变的吗?”林薇试探着问道。
她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自己连山下都没有去过,更别说关于这些诡秘之物的事了。
若是能从槐姑这里套出一些话来,对她来说都是相当有用的信息,无论是想逃出浮罗山,还是想对付明丹子,她都需要知道更多事情。
“有些是,有些不是,像我们这些堕心化柱,大多先前都是人。”槐姑随口道。
“堕心化柱是什么?我师父也是这样的人吗?”
林薇还想继续问更多东西,可不知道哪句话触怒了槐姑,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起来,一股危险锐利的压迫感从她身上散出。
“你话太多了,叽叽喳喳惹人心烦。奴家在想,你没了舌头也不耽误练剑吧?”槐姑娇美妩媚的脸扭曲起来,似人非人的脸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恐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