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懂事(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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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新的城市里,我又抱养了一只边牧取名叫诺诺,出生23天就抱回家,我陪着诺诺长大,从喝羊奶到吃狗粮,从糯糯的小毛球变成上房揭瓦的小恶棍。爱诺诺的同事很多,常有人来看它。有次聊天就提到了仔仔,一个女同事问我有没有想过仔仔为什么会发疯,我说仔仔不是我从小带大的,可能像一只养不熟的狼,早晚会有露出獠牙的那天,幸好没带过来。她说,狗其实都通人性,狗老了大多都自己找片远离家的地方死,不愿主人看到伤心。她问,仔仔被抛弃过一次,是不是那时觉得你收拾东西又要抛弃它?

那一瞬间,我感到心脏被针刺了一下,大脑也空掉了。我知道,那就是答案,所有一切的答案。摆在那里,我却没有看见。

仔仔不是发疯,它只是没有安全感。它趴在角落看我收拾了一天行李,我忙得焦头烂额,甚至一整天都没有摸一下它的头,也没有叫它的名字。如果我抽出一分钟抱抱它,或许它就安心了。然后,我不问缘由,绝情地选择也抛弃了它。

我颤抖着手指拨了电话给宠物医院,想去接仔仔回家,但他们说仔仔已经被别人领养了。挂了电话,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我犯了错。天大的错。我抛弃了一个怕被抛弃的毛孩子,仔仔因为我,被抛弃了第二次。它,过得还好么?它该怎样再次相信人?它会不会再被抛弃?

然后我就想起了小曦,我也终于明白她离开的原因。

跟仔仔怕被抛弃一样,跟希希怕生一样,小曦其实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子。我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做着关于未来的幸福计划:我以为是自然而然的确立关系,没有正式问过她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自然而然的牵手拥抱,没有问过她是不是愿意;自然而然得觉得未来是要结婚过一辈子的,没有问过她关于未来有什么自己的设想和计划。是我,没有给这个敏感而懂事的女孩子安全感:没有努力去听听她的故事,没有摘下她的面具,没有在她需要的时候抱抱她,所以我失去了打开她的心的机会,因此,我失去了那个美好的小曦。

女孩子是敏感的,懂事的大多是被伤害后戴上的面具。安全感是需要我们给的,希望广大男同胞们以我为鉴。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问她想吃什么,有没有同事惹她不开心,我会正式问小曦需要一个男朋友么,我会在朋友圈晒她的美照,我会在她看剧流泪的时候抱住她,告诉她那只是电视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