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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倩倩看着眼前的欢笑，只觉得眼前一片红。
不是难受，是嫉妒！
她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夏书桃！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贱人，凭什么过得比自己好？
被自己赶出段家之后，她就应该过得像垃圾一样！
拿走了那些钱，她就应该不得好死……
周倩倩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走。
夏书桃似乎没有看见，还在一边卖东西一边跟大家聊天。
忙碌到九点半，夏书桃收摊准备回家。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恍惚地看见一个影子。
谁？
看着……像个学生。
不对……
不是甜甜吧？
这会儿不是周末啊。
她有些不放心，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这会儿还有不少人没收摊呢，也不用担心车丢了。
走在黑暗中一直跟过去，夏书桃看见一个学生头的女生，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架进了胡同。
她随手拎起地上施工剩下的钢筋，跟了上去。
可走进去之后，却只看见一个女生。
这一刻，夏书桃忽然笑了。
真是……
害。
“你笑什么？”女生冷着脸问道。
“你多大了。”
夏书桃没转头，手腕一转，手里的钢筋往左右上方各捅了一下：“别嘚瑟了，滚出来！”
想算计她？
两个男人捂着肚子从角落踉跄着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女生一下子懵了。
“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夏书桃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叹息：“我怕你出事，没想到是为了让我出事啊。”
三人没说话。
夏书桃顺手拧了一下钢筋，愣是给拧成了麻花状：“谁让你们来的？”
三人眼睛都瞪大了。
夏书桃眯起眼睛：“说话！”
女生皱眉，并没有打算出卖自己背后的人：“你管不着！我们就是看你赚钱不顺眼！”
“呵。”夏书桃转身去看两个男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两个男生，最多就是十七八的年纪，比甜甜也大不了多少。
“你们俩也不打算说吗？”
男生眼里的纠结和不忍，没能躲过夏书桃的眼睛。
毕竟是视觉+2的人！
“你们身上带有烟味，而且是混合的，看你们身上穿的衣服，大概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抽七十块钱一包的烟——所以，你们去见过谁？”
烟味？
几人低头闻了闻身上，却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你们闻不到的，我鼻子比较灵敏。”夏书桃走出了胡同：“我看你们不是坏人，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跟我走，要是就此逃走，随你们便，但是我会报警。”
“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你报警有什么用？”男生忽然开口，虽然极力控制，但是还是带了几分慌。
“所以你们刚才，确实是打算弄死我的？”夏书桃转身，眼神冰冷：“不想进去，就跟我走！”
三人面面相觑，摸不准夏书桃的性子，还是打算跟上去看看。
磨磨蹭蹭才走出去，夏书桃这会儿却已经骑着三轮过来了，手上还拿着三个煎饼。
“来吃点东西！”她对着的似乎不是刚刚想收拾她的人，而是对着自己的孩子。
“你……为什么会回来？”女生有些不理解，“你明明可以去报警的！”
她知道他们这样做违法，但是，她没得选。
“吃吧。”夏书桃把手里的东西递了递：“我孩子比你们也就小个两三岁的样子，我不想让你们也走向歧途，不值得！”
她坐在马路牙子上，嘴角轻轻勾起：“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也不知道你们是受谁的指使针对我，但是在我回头走出去的时候你们没有出手，证明你们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所以……”
夏书桃看向在自己身边狼吞虎咽的三人：“你们不是坏孩子，对吧？”
三人咀嚼的动作一下子停止了。
不是坏孩子？
他们……不是吗？
所有人对他们满是唾弃，老师说他们这辈子只能做个废物，同学们躲他们就像是在躲病毒，他们不是坏孩子吗？
家里人不管他们，说他们“不上进的畜生”！
现在这个差点被他们害了的人告诉他们，他们不是坏孩子……
女生眼睛一下子红了。
夏书桃微微一笑：“你们的手腕处有一块骨头凸起，这是很明显的长期玩电脑留下的，电子游戏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吧？”
“那你们见到的那个人，是个男人吗？”
段文斌自视甚高，自然不会找这么简单的人对自己下手，唯一的可能就是刚才得罪的周倩倩。
但是周倩倩要认识这种小混混的渠道就只有那个男人。
而她，是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
可能会有游戏场地，有点钱，会抽比较不错的烟，这一切联系起来，当初自己遇见的那个人，不意外地对上了。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女生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煎饼，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是个，是个男人！”
“行，我知道了，你们……还是回去好好上学吧！你们多大了？”
“我十六。”女生嗫嚅。
“我俩十七……”两个男生也怂了，他们不想上学！
“好好学习才能走到更高的位置！居高声自远，只有你站的高了，你的声音才能被更多的人听见！想改变世界，就得先改变自己！”
夏书桃说着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加油！要是没钱了，我帮你们想办法！”
三人愣在原地，看着夏书桃走远。
居高声自远？
女孩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花里胡哨的假纹身，抿了抿嘴：“你们，还想再继续这样吗？”
“挺没意思的，咱仨像过街老鼠似的。”
“嗯，要不，回去吧……”
“可是我爸妈不会给咱们钱。”瘦一些的男生叹气，“咋办？”
“我还有一条项链，卖了，当生活费！”
本来是想过一阵子就退学，可是这一刻……他们改变主意了。
这是他们进入社会以来收到的最大的善意！
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煎饼，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有点远，可是走一走身上就暖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好事，夏书桃一觉睡得很沉，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喂？”
“甜甜家长吗？我是赵芳华，您看能不能来一趟学校？甜甜跟同学吵起来了！”